周向豪憋在肚子里的話太多,他沒告訴李秋喜,他這個新兵回來探親的第一年,家里人就要把大妮說給他,他一聽慌了,假期還沒結束就回了部隊。
后來家里托人給他寫的信中,每次都說到親事,大妮嫁了不要緊,還有張家二姑娘王家三丫。
他想,一個不認不識的姑娘,生生被兩家人捆在一起過日子,太難受了,他給嚇的,再也不敢回家來。
李秋喜偏臉瞅著周向豪的臉,笑道:“四叔,你說你咋想的,親事不成就不成唄,干啥一口氣跑了八年都不回家?”
周向豪被李秋喜無意中一句話說中心事,臉不由得燒起來。
李秋喜咯咯一笑道:“咋,四叔,被我蒙對了?哈哈哈,你還真是給嚇的不敢回家??!哈哈哈!”
周向豪也沒生氣,看著她樂不可支的樣子,比花還好看,但是老往人家侄媳婦臉上盯,像什么話,沒辦法,他只好扯出話來說。
“男人得保家衛(wèi)國,沒有時間想個人事。”
李秋喜更樂了,道:“四叔你別欺負我沒文化哈,你當我不知道,部隊再忙,也給當兵的探親假,也讓當兵的娶媳婦,你說你這么些年,說啥不回來給我找四嬸,難不成是在部隊有人兒了?”
周向豪臉燒的像火烤,脖子都漲成紫紅色,堂堂大老爺們硬是結巴起來?!澳?,哪有,哪有的事?”
李秋喜看著他的臉不放,“四叔你臉紅了,被我說著了?”
周向豪突然一臉正色,像是給部下下達軍令似地認真:“沒有,絕對沒有?!闭f完,自己也奇怪了,我給自己的小侄媳婦較什么勁嘛。
李秋喜笑的渾身亂顫,道:“好好,沒有,沒有,四叔說沒有就沒有。”
李秋喜順口的一句話,周向豪當她是信了,竟然突然覺得放心下來。
三人的速度不比李秋喜來時,慢了許多,一天到黑,沒走多少路,照這樣子走下去,還得一天的行程才能到家。
李秋喜說不急也著急,不急是因為她要將就周向豪的腿,急也是因為他的腿,他的傷不能再拖,再拖下去那條腿恐怕就廢了。
傍晚,李秋喜早早熬了些豆粥,大家吃飽了之后,她提議道:“我記得這附近有個村莊來的,我去找輛車?!?p> 周向豪問道:“找車干嘛?”
李秋喜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裳,低頭去給狼肉打包,道:“你這腿不能再走下去了,找輛車,拉著你,咱們得去鎮(zhèn)上醫(yī)院。在這些狼肉腐壞之前,抓緊換輛車。”
周向豪吃力的直起身子道:“不用,我沒事。”他舍不得那些狼肉。
李秋喜干脆利落道:“這事你不用管了,等我回來?!?p> 天黑下去了,李秋喜果然拉了一輛木板車回來,背上沒有了那些狼肉,顯然是換給人家了,不過,車上多了個籃子,里面裝著四只雞蛋。
周向豪遠遠地望著那抹嬌俏的身影,匍匐著迎了過來,“你回來了?”他的聲音里透著焦急,像是某家丈夫關切自己出門的妻子。
李秋喜愣了一愣,眼見他腳下一個踉蹌,她伸手扶過去,兩人的呼吸沖撞在一起。
都是滾燙滾燙的。
她被他結實的胸膛撞了一下,頓時感覺到他胸膛的火熱,小臉兒被引燃了似地,發(fā)狠地燙起來,但她皮膚是涼的,走了一路,流了許多汗,汗一落,皮膚就是涼的了。
她一抬頭,是小嘴還是小鼻尖,說不清是哪處,柔柔軟軟地,涼沁沁的,劃著他的胸肌過去。
他全身猛地震顫,下意識的后退兩步,躲開她的火熱,以及沁涼。
“欸,四叔,站穩(wěn)了?!彼o張驚呼。
周向豪生怕她再過來扶,生生穩(wěn)住了自己,道:“回來了,累了吧?!?p> 她笑著搖搖頭:“沒事,不累,還好沒白跑,還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