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眉頭發(fā)皺,其中最主要的一點讓他十分在意。
那就是這個叫趙佯的人,幾乎沒遇到什么阻礙,就進入了洞窟第二層。
這說明,第二層連外圍都算不上,以至于洞窟的主人甚至沒有在洞口布置手段。
李文翻了幾頁接著向下去看,在第一次發(fā)帖后,趙佯的發(fā)帖記錄開始變的斷斷續(xù)續(xù)。
1月30日,我的記憶力開始變得越來越差,我甚至記不起我的銀行卡密碼。
2月6日,今天,最令我吃驚的事情發(fā)生了,我的三個朋友,同時消失了。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消失,他們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他們的電話、住址乃至家人憑空消失了,我去我最好朋友的家里查看,敲開門卻被房主人告知,他已經在這里住了快二十年,從來沒有聽說過我朋友的名字。
怎么可能?就在前幾個月,我還來這里喝過酒!
2月13日,我身邊的東西開始一件件消失,最開始是我從山洞中帶出的錫壺,隨后是之前我手寫的筆記,上面有山洞中雕塑的素描,最后是我的手機。
沒錯,雖然我的手機還在我身邊,但我知道,這不是我的手機,因為里面幾條重要的通話記錄都消失了。
2月30日,我的記憶開始出現(xiàn)混亂,我認為這是過度驚嚇引發(fā)的精神問題,我特地去了一趟縣醫(yī)院,大夫告訴我說,這只是暫時性的后遺癥,很快就會消失。
同時,村里人也告訴我,查牙山那個位置從來就沒有什么洞窟,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4月6日,為了證明沒有發(fā)瘋,我鼓足這輩子的勇氣,才決定返回那個洞窟,遠遠看上一眼。
我要證明,那個洞窟不是什么幻覺。
4月7日,我瘋了,我真的快瘋了。就在剛剛,我出發(fā)前想給父母報聲平安,結果電話打出去竟然是空號。
而且,村里人告訴我,我的父母很長時間前就過世了,就埋在村東頭的集體墓地里。
4月8日,因為家里的東西丟了很多,所以我連我父母曾經存在過都無法證明,我去報案,居然被人當成瘋子轟了出來,這是可笑,太可笑了。
4月9日,計劃沒變,我買了一百米的登山繩,我決定進入洞窟最深層,反正我已經變得一無所有了。
4月10日,fuck,我知道自己沒瘋,我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很穩(wěn)定,但fuck,fuck,fuck。我去了原先洞窟那個位置,結果那么明顯的洞窟,我卻什么都沒找到。
難道,之前的所有都是我的幻覺?
5月23日,事情出現(xiàn)了轉機,我的思路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因為,我發(fā)現(xiàn)村里好多村民我居然不認識,我可是在這個村里長大的啊,逼著眼睛都能從東面走到西面。
我覺得這是一個陰謀,我決定將這個陰謀記在只有我知道的筆記本上。
8月20日,我可能需要正視自己的問題了,也許,在一天中我只有極少數(shù)時間是清醒的。
就在剛剛,我的一位熟人來找我借錢,不多,只要五百。
我苦笑著跟他說,不要說五百,我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干活了,之前存的錢也早就花光,我身上連一百都沒有,都是靠村里補助才能吃口飯。
我們鬧掰了,他跟我大發(fā)雷霆,摔門出去前大喊:不借就不借,何必找這種蹩腳的借口!你的錢還是扔到垃圾桶里長毛吧!
我剛想怒吼,猛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原本裝廁紙的垃圾桶里居然是一團團的紅色鈔票,少說也有一千。
打開捋平一看,上面居然全是我的筆記。
我猛然掀開床底,從下面拿出一個上鎖的盒子,馬上開鎖。
果然,只有我知道的‘筆記’,原來是一沓厚厚的人民幣。
而那些揉捏成團的紅色紙幣,正是我從這本‘筆記’上撕下的廢稿。
8月27日,和我猜想的一樣,我真的病了。
拾荒者撿到了我扔的錢,并且報警,使我間接因此受益。
李文看完最后一條帖子,輕輕一笑,將這份資料放回原處。
后半段的東西對李文來說并沒有什么營養(yǎng),雖然看上去詭異。
但在李文這里,幾乎沒有什么有用信息。
那些看上詭異且不合邏輯的地方,只不過是國家的一些手段。
他早就知道,國家對這類特殊事件有相應處理的部門,暫時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冰魚’、‘堅城’、‘國王’都是其中之一。
“怎么樣,看完有什么想法。”
晏子路面無表情的批注完一份文件,隨后抬頭問向李文。
李文斟酌了一下,隨后緩緩說道:“如果是真的,那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了。”
晏子路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長氣,點上一根煙,接著確鑿問道。
“如果這就是真的呢?”
李文知道敷衍不過去,于是用手摸了摸下巴,沉聲說道:“如果真的···恐怕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修行者?!?p> “而且,看樣子,絕非什么善類?!?p> 晏子路用帶著黑眼圈的眼睛看著李文,將一口也沒吸的香煙掐滅。隨后慢慢說道。
“吸煙對肺不好,所以我平時抽的很少。”
“不過你說的很對,但更準確的說法是:除了我們和昆侖,還有其他修行者。而且,他們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國家注意?!?p> 晏子路頓了頓,盯著煙灰缸中已經滅掉的香煙,“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p> 說著,這間小屋的房門再次被推開,帶進一陣冷風。
一個發(fā)根茂密,面皮微紫的高瘦中年人,神采奕奕,單手拎著半人高的箱子,帶著雪花,大步走進屋里。
來人正是馮不異。
“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p> 馮不異十分痛快,將箱子‘哐當’一聲放在地上。
打開箱子,里面是一臺汽油發(fā)電機。
馮不異用寬大的手掌將發(fā)電機放在角落,接上屋內電線。
拽了下長線閥門,隨著發(fā)電機工作,屋內燈光一陣閃爍,最終明亮。
晏子路也隨即起身,強撐精神,將桌上的電腦和投影儀通電連在一起。
原本滿地灰塵,殘破不堪的屋子,經過一番折騰,立刻整潔明亮不少,充滿現(xiàn)代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