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哥哥遞進(jìn)來消息說,前方連勝三場,大王要提前班師回朝,留爹爹清除夏國其他余孽步隊。哥哥沒多說其他,只說,“你看完信就懂了。”
王菲雯當(dāng)時正在用膳,紅杏信還沒讀完,她便伸手來要。用疑惑的眼睛看了好幾眼,似乎依舊不相信家書里寫的白字黑字。她突然把信撕了,一邊思考一邊呢喃道:“不可能,大王不應(yīng)該班師回朝呀,他應(yīng)該跟爹爹一起回金才是!”
反常必妖,哥哥肯定也在為這件事隱隱擔(dān)憂。
可為何大王會早早班師回朝呢?
她確信,在前世,大王并沒有提前從沙場撤回。
王菲雯想來想去,總覺得此事不可小看。于是,帶著疑惑,她去給王后娘娘請安。晨昏定省的規(guī)矩,雖說她一個“義女”不必守著,但今日不得不走這一趟。
路上,紅杏被迎頭過來的一個宮女撞了一下,宮女低著頭,走得極快,紅杏不由停下來看了她一眼。
“這宮女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
紅杏揉著胳膊一路跟著,沒敢耽誤事情??伤芸熳⒁獾椒鸬男淇诶铮喑隽艘粡埐紬l,紅杏急忙將卷起來的小布條不動聲色地塞給小姐。王菲雯展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兩個字,“救蘇”。
沒頭沒尾的兩個字,讓王菲雯的眉頭緊鎖。她想來想去,不明白這個“蘇”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想到了蘇子墨,可蘇子墨與宮中毫無牽連,她不明白給她塞布條的人究竟在提醒她什么?
索性先收起了布,邁進(jìn)了昭陽殿。她來的時候,看見吉維正站在廊下等候,估計皇甫越正在里面向王后娘娘請安。
王菲雯全身都進(jìn)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連步子都謹(jǐn)慎了許多。彼時王后娘娘正跪在菩薩面前一壁念經(jīng)一壁敲著木魚,太子和曉月也閉著眼跪在她的身后,默默地聽著。無奈,王菲雯只得也跪下,做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曉月早就受不住,嚷著要起身,可王后娘娘斜了她一眼,她立刻安靜下來,繼續(xù)跪著。王菲雯再傻也看得出這是王后故意為之,她這個時候倒是十分后悔,上趕著就來了昭陽殿。不過落入王后與太子的陷阱也不丟人,畢竟這對母子也是精于謀算之人。
怪不得古人常說心靜自然涼,她跪著跪著,倒摸索出些佛道。
等王后娘娘起身,黃昏西下,夜微微地開始發(fā)灰。
王菲雯也不提家書的事,扶著紅杏胳膊,一瘸一拐地出了昭陽殿。曉月比她更慘,兩條腿疼得淚花都出來了,她被宮女抬回了南閣樓,氣呼呼地瞥了王后娘娘一眼,連晚膳都沒用。
太子與吉維走在前頭,這對主仆突然就停下了。等她走近了,皇甫越垂眼看她,“你們兄妹二人舍棄了整隊親兵,為的就是瓦解我與父王之間的信任,的確是好手段,一般人哪里會想到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策?!?p> 王菲雯冷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也說了,一般人不會如此謀事。要怪,只怪你取而代之的心思太重,嚇得大王不敢再讓你這個兒子監(jiān)國,趕忙從沙場上打道回府。說到底,父不父,子不子的,還不是你們父子之間的事,與我將軍府何干?”
聞言,他只是笑,“你知道便好,以后你還是別在母后面前裝乖巧探消息,她可不傻,不是你能糊弄的?!?p> 王菲雯又用鼻子哼氣,她走得越發(fā)快,急忙與皇甫越這個眼里沒有人倫的禽獸拉開距離。
不過,紅杏倒說,“小姐,我怎么感覺太子殿下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呢?”
“……”
回了宮,青云早就等在了廊下,他回稟說,“跟丟了,那宮女竟然也是個中高手,到了冷宮附近就沒了蹤跡。”
王菲雯想了想,立下結(jié)論,“那一定便是掖幽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