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附文《玦獸》
《玦獸》
他！在沉眠中醒來，
滄桑的惺眼滿是迷茫。
黝黑的洞魆，
照進(jìn)久違的曙光。
照亮起，
他盤臥的身體。
……
他！踏出蒼翠的森林，
注視著，
那滿目的聚落。
涌出的鼻息，
將萬物燙的瘡痍；
那深深的底吟，
震懾著天地。
……
鋒芒地獠齒，
撕碎那粗粗的鐵網(wǎng)；
絨毛的手掌，
輕輕的蹂躪著鋼骨。
那癡妄的人類，
早已對著他匍匐。
他！望著遠(yuǎn)遠(yuǎn)的天際，
仿佛要將蒼穹吞噬。
……
他！走在墾荒的地域上，
仰望遼遼的高塔，
仿佛在仰望巨大的神龕。
火紅的鬢毛，
讓俯瞰的人們，
瑟瑟的戰(zhàn)栗。
他的目光，
將世界遺忘，
看著潔白的巨雕，
像自己的樣子。
……
濕漓漓的雨，
將大地覆蓋。
他！悵然的站在雨中，
無數(shù)利矛在眼前顫抖。
穿龍袍的男人，
坐在簾幕里，
雙眼間，
是跳動的火焰。
一張牢牢的大網(wǎng)，
從天而降。
他掙扎著，
仰天嘶喊。
……
他身體里涌出的一團(tuán)火，
金燦燦的光芒，
將大網(wǎng)焚化；
長長的鐵矛，
瞬間化為鐵水。
巨大的龍輦慌張的逃走。
他！仰天長嘯，
貧乏的身體，
轟然倒塌。
……
盤臥在巨大的殿宇里，
他的雙眼，
泛著冷芒。
他的利爪，
被生生鉗斷！
巨猛的獠牙，
沒了利齒！
火紅的鬢毛，
顯得暗淡無比。
朝前的食物，
他嗅也不嗅。
……
不知何時，
有人觸碰起他的鬢毛。
他！靜靜盤臥。
撫摸的人接踵而來，
他！一動不動。
百官的雙眼跳動著喜悅；
道士對他失望搖頭。
穿龍袍的人看著他，
看著他的犄角，
看著他的紅鬢，
通紅的巨掌；
甚至，
是他身體內(nèi)漸益冷寂的血液。
流露出的，
是無盡的貪婪，垂涎！
……
不知何時，
他！站起來，
揚起粗獷的四肢！
堅硬的鐵柵阻擋著去路，
他！眼里迸出的火焰；
將阻礙焚燒。
他！站在刺目的陽光下、
金黃的殿門前，
揚日嘶嘯。
……
大地在顫抖，
風(fēng)移偏了方向，
烈日變得昏暗無光，
天空顯得蠻荒，
天地顯得黯然寂瑟。
風(fēng)冷冽地將萬物卷起，
一切都蕭條無比。
人在地上匍匐，
雙眼顯得無措。
穿龍袍的男人瑟冷著身體，
彷徨無比。
……
不知何時，
嘯聲驀止。
伴著轟然震響，
雙眼無力的耷拉下，
沒了聲息。
……
利劍劃開鬢毛，
血流了出來，
比血要腥紅的顏色，
滾燙無比。
長長的大角被鉗斷，
在他欣喜的手里。
……
天再一次暗了，
他的鬢毛在空中飛舞，
他的血液聚攏起來，
匯成一條血獸；
直沖云霄。
然后爆開，
化為血雨，
降臨世間。
……
恍惚中，
我看見。
一匹虛幻的麒麟，
飛上天空。
他猩紅的雙目流滯出解脫。
火紅的鬢毛，
璀璨無比。
最后，
湮沒在陽光里。
[注]玦∶有缺口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