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逢6
“堂堂瘟神..”琴音止,里面?zhèn)鞒龇爬诵魏〉男β暋?p> “沒想到最討厭瘟神二字的神女有朝一日也會說出這四個字?!?p> 看來對方是極了解她的人。
“你是誰?”她提高了聲音問。
門忽然洞開,竹簾浮動,一個紅衣男子從里面出來,看著她止不住的發(fā)笑。
“溫辭君?!彼齾葏鹊恼f了一句:“怎么是你?”
溫辭面帶笑意,向她端正一禮:“白晚神君?!?p> 白晚回禮,怎么也想不通:“溫辭君?!?p> 溫辭眉眼溫潤:“你以為是誰?”
白晚道:“魔..沒什么?!?p> 溫辭手作請勢:“可否移尊駕進去喝杯茶?”
白晚點頭:“自然?!?p> 溫辭行云流水的煮酒,替她倒了一杯:“請?!?p> 她本就有酒癮,如今酒碗握在手中怎會不飲。
溫辭自飲了兩碗:“白晚神君怎么到這里來了?”
“我..”她喝了一碗酒,遲疑了一下:“路過?!?p> 溫辭唇角掛著笑,也不拆穿:“既然如此,就在此稍作歇息,喝碗酒,以慰風塵。”
白晚道:“多謝?!?p> “單飲酒無聊,我彈奏一曲以助興,神君可有喜歡的?”
白晚搖頭,恍惚憶起很久以前聽熟了的旋律:“那便有勞,《南柯》。”
古箏音如流水,緩緩潺潺,她迷迷糊糊的聽著,漸漸覺得有些頭暈。
昏迷前她似乎看到了他那張溫潤如水的臉變成了再熟悉不過的流光溢彩。
如果不是下凡渡劫,白晚都快忘了,她和云墨之間的仇恨糾葛。
她毀他三千年心血,他奪她神丹,削她神骨。
但既然兩件事扯平了,她本該放下芥蒂,與之握手言和。
可如今這情景,她無論如何無法同他把酒言歡。
在太上老君處偷瞄了她要歷劫的腳本,上面分明寫著:將軍與他的小女人。
她尚在揣測尼瑪,這什么爛劇情的時候,看到接下來的幾行字差點沒徹底暈過去。
合著太上老君和月老君的意思,正巧天庭有個神君也到了要歷劫的時候。
他倆一合計,私心覺得兩只乃天作之合,若能趁此機會加深感情,成就神仙眷侶不失為一樁美事。
但歷劫嘛,中間不加點曲折的劇情不能體現(xiàn)其歷劫的艱難險阻。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兩君費盡心機擬了一部長篇巨著上呈天帝。
她本以為天帝這般正經(jīng)的人不會同意,至少得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見呀!
萬萬沒想到天帝這老頭兒竟然問都沒問她的意見就點頭同意了。
同時夸贊了一番兩君文筆優(yōu)美,婉轉(zhuǎn)反側(cè),讀之令人潸然淚下。
白晚一想到她每隔一年就要換張臉皮、換個身份、換個名字和那個聽都未曾聽說過的神君來一段要死要活的愛恨情仇,就恨不得立刻上天庭咬死那三只。
此時她的身份是皇宮養(yǎng)出來的公主和仙女,正在按照劇本于天臺上跳驅(qū)邪舞。
臺下跪了一溜皇親貴族,文官武將。
她趁著跳舞的間隙向下面打望,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幾乎沒讓她背過氣去。
那個按照劇情與她有亂七八糟關(guān)系的將軍未曾瞧見,倒是一眼觸到了云墨這個禍事!
他來湊什么熱鬧?
看她笑話?
一想到她的心情就不平靜,皇帝請她明示上天旨意的時候她隨意拿官話敷衍了兩句。
春祭活動一結(jié)束,她連鞋子都來不及穿,飛快的奔到云墨面前,把他拉到角落里質(zhì)問:“云墨,你一妖精跟著我瞎摻和什么?”
她抱著手瞪著他:“不會還在記恨玲瓏曇的事情吧,你仇也報了,氣也出了,還想怎樣?”
云墨瞧著她氣鼓鼓的臉蛋,噗嗤笑道:“你還真看得起自己?!?p> 他湊近她。
小姑娘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我只是想瞧瞧你臉到底有多大?!?p> 云墨輕描淡寫的說:“告訴你也無妨,明珠殿下失蹤了,就藏在這偌大的江寧,君上命我將她找出來,帶回去?!?p> 輕薄,實在輕薄!
你說個話就正常的說,諷刺我干嘛?
白晚惱羞成怒,口無遮攔道:“果然是只不要臉的妖精,明珠公主怎么失蹤的你不知道?”
“你說什么?”云墨的臉色一白,狠狠抓住她的雙肩。
白晚一口咬上去。
小丫頭這牙齒可能是利刃做的,云墨的手又痛又熱,鮮血汩汩,卻絲毫不放,反而加深了力道,捏的白晚肩都快碎了。
他頓時黑了臉,冰冷的氣場驟然壓了下來:“別忘了,你現(xiàn)在不是神女,再敢造次,小心本君取你狗頭!”
白晚哇哇大叫:“你才狗頭,你全家都狗頭,我變成鬼也要找你算賬!”
云墨陰沉沉的說:“就怕你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p> 太上老君以前告訴過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白晚看他神色是當真生氣了,雖說形勢比人強,咱們走著瞧,但她是個不會認輸?shù)木篌H。
哼了一聲,十分不怕:“我們現(xiàn)在又無深仇大恨,你殺了我一個歷劫的神女,相當于殺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若以后傳出去就不怕有損你威名?”
見他無動于衷,白晚終于有些急了:“明珠不一定愿意你跟你回去,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能幫你勸勸她呢?!?p> 云墨有一絲動搖。
她趁熱打鐵道:“畢竟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嘛,況且我又是她半個假想敵..”
云墨終于放了她。
白晚見他手臂上的衫子都給鮮血淋透了,忽然有些自悔:“對不住啊,把你咬成這樣了。”
云墨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沒關(guān)系,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p> 白晚從懷里掏出的手絹尷尬落在地上,無名火起:“這般毒舌!”
“殿下,奴婢到處找你呢,你怎么在這里?!?p> 碧藍急匆匆小跑過來,見了兩人趕緊行禮:“殿下,大人?!?p> 在碧藍拼命丟的眼色下,白晚辭別云墨跟著她回到了樂央宮。
趁無人時碧藍勸諫擔憂道:“殿下,你是公主,怎么能私會外臣,宮內(nèi)耳目眾多,此刻恐怕已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白晚毫無形象的半靠在塌上,聞著如水的沉香:“怕什么?!庇袆”驹?,這點小事作不了死。
碧藍急得團團轉(zhuǎn),最后恍悟了什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公主,你不會是看上了..”
她仿佛被咬到了舌頭,后面兩個字萬萬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