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被陳雷一頓嘲諷連臉都綠了的張鵬飛,氣得當場就把手機給砸了。
攝風(fēng)的員工全都嚇了一跳,干他們這行的,從來只有把別人氣得摔手機的份,被別人氣成這樣,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那個陳雷說的話也太損了,什么“配鑰匙三塊錢一把,十塊錢三把,您配嗎?您配個幾把!”這種缺德帶冒煙的話都是咋想出來的。
圈子里混這么久了,罵人罵的這么損的,那也是第一次見啊。
你說這陳雷也是一朵金光閃閃的奇葩,光看那首《雨巷》吧,覺得這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大文豪,而偏偏他罵人的功力,十個噴子綁一塊都比不過,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張鵬飛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思研究,陳雷是帶文豪還是帶噴子的問題,他現(xiàn)在只想把場子給找回來。
他立刻把攝風(fēng)手中掌握的剩下照片,還有自己編寫的十幾篇關(guān)于吳夢蝶的黑料,全都一股腦的發(fā)了出去。
然而如今網(wǎng)上的局面已經(jīng)和之前大不相同了,經(jīng)過馬甲黨大規(guī)模的無腦黑以后,大部分網(wǎng)友已經(jīng)對于黑吳夢蝶的行為感到極端的反感了。
攝風(fēng)這邊把料放出去以后,不僅沒人信,反而還被網(wǎng)友罵了個狗血淋頭。
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是誰流傳出去的,張鵬飛欣喜的發(fā)現(xiàn),有大量網(wǎng)友跑到他的微博底下,刷“配鑰匙”的梗。
不僅如此,還有許多網(wǎng)友不發(fā)文字,只發(fā)圖片。圖片也十分的簡陋,基本上都是一個長得十分滑稽的熊貓,做著十分夸張的表情,然而再配上一句話,比如說“配鑰匙”“您配嗎”“你配個幾把”之類的。
還有用圖片加文字來罵人的?
這特么都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
而且這些圖片雖然十分粗糙,但是嘲諷能力滿分,殺傷力非常非常強!
很快這些看起來頗為沙雕的圖片,引起了廣大吃瓜網(wǎng)友的興趣,在網(wǎng)上被大量的轉(zhuǎn)發(fā),甚至還有許多人慕名前來參觀,并且無師自通的開始自制了更多沙雕圖片。
當然,這些圖片的主題都是嘲諷張鵬飛的。
不到兩個小時,張鵬飛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廣大沙雕網(wǎng)友給玩壞了。
望著自己微博的評論區(qū),已經(jīng)成了當代華夏“表情包”的發(fā)源地,張鵬飛終于受不了。
“?。 睆堸i飛突然大叫一聲:“陳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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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情況,張鵬飛不僅沒有掀起一丁點風(fēng)浪,反而惹得滿身騷,星河這邊眾人懸著的一顆心,終于算是徹底落下來了。
姚若穎笑容滿面的站到臺前,論功行賞,當屬陳雷功勞最大。
甚至可以說,只有陳雷一個人有功勞。
臺下,大家議論紛紛。
“哎呀,這次的事多虧了陳老師,不然可真的要糟糕了。”
現(xiàn)在陳雷在眾人心目中,已經(jīng)不是那個“留著長頭發(fā)冒充流浪歌手”的陳雷了,而是得使用尊稱的“陳老師”了。
不過“陳老師”這個稱呼,陳雷聽起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我又沒有照相機。
“是啊是啊,陳老師來的第一天我就說了,這年輕人是有真本事的?!?p> “什么叫英雄?以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那就是英雄!小陳老師絕得擔得上英雄這兩個字!”
“小陳老師,你那《雨巷》寫得實在是太好了,看了您的詩,其他人的現(xiàn)代詩我一個都看不下去了?!?p> “陳老師,我是你的粉絲!”
有兩個女編輯性格比較浪……呃,活潑,拿出筆記本非要陳雷給簽個名,然后再寫幾句《雨巷》里面的詩。
其中一個長得還不賴的女編輯,在聽說敬愛的小陳老師因為忙于工作,無暇顧及生活上的事,而導(dǎo)致女友分手以后,立刻拍著胸脯說,要給小陳老師介紹對象。
不過陳雷看她的表情,估計這位怕是不肯讓人專美于前,而是想要毛遂自薦了。
總之,星河傳媒的會議室里氣氛很熱烈,花花轎子人人抬,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花式吹陳雷大會。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高興的,也有一點雜音,有幾個曹樂邦從《每日文娛》帶出來的編輯臉色就很難看,逮到機會就要嘲諷幾句。
這個時候陳雷在一個女編輯筆記本上面寫了《雨巷》的前兩個段落,這個女編輯興奮的說話都哆嗦了,看陳雷的眼神也變了。
陳雷毫不懷疑,要不是這里還有旁人在場的話,這個女編輯估計都能當場抱著自己啃上幾口。
這個女編輯如獲至寶的捧著筆記本,聲情并茂的又背誦了一遍《雨巷》的全文,最后還說道:“小陳老師,咱們幾個私下聊天的時候都說,您這一首《雨巷》那就值2000萬?。 ?p> “可不是嗎,吳小姐的口碑,就是從小陳老師的《雨巷》出來以后,開始徹底翻轉(zhuǎn)的,甚至在人氣方面還再上了一個臺階,2000萬都是說少了。”
眼瞅著會議室里又一場花式吹陳雷大會就要開始,曹樂邦實在忍不住了。
媽蛋,這幫編輯太特么能吹了,簡直就是毫無節(jié)操。
其實這兩天陳雷做的事情,如果要是曹樂邦做的話,那此刻大伙恐怕吹曹樂邦會吹得更狠。
可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那怪得了誰?
但是曹樂邦不這么認為,他現(xiàn)在橫豎看陳雷都不順眼,陳雷越出風(fēng)頭,就越顯得自己像傻逼。
“我說哥幾個,好歹你們也是正規(guī)中文系畢業(yè)的,又在傳媒圈混那么多年,有點節(jié)操行不行?不就蒙出來一首破詩么,至于這么吹么?還特么值兩千萬,要點臉行不行?”
曹樂邦一開口,瞬間就冷場了。
剛剛還十分活躍的眾人,紛紛看電腦的看電腦,上廁所的上廁所,數(shù)蚊子的數(shù)蚊子,全都當沒聽見。
曹樂邦這次雖然走了背字,但畢竟還是《每日娛樂網(wǎng)》的主編,江湖地位還在。大家可以狂吹陳雷,但要當面嘲諷曹樂邦,那是不敢的。
陳雷從座位上站起來,制止了想要說話的姚若穎。這種時候要是沒幾個反派出來蹦跶,自己還覺得少點什么呢。
“曹主編說的沒毛病,這破詩確實是我蒙出來的,上不來臺面。聽說曹主編您老人家才華橫溢,要不,您也給我們蒙一個?”
“少來這套!”曹樂邦畢竟是玩筆桿子的,知道現(xiàn)場作詩哪有那么簡單,根本不往陳雷挖得這坑里跳,而且還反將一軍:“有能耐你再來一個?!?p> “就是,有能耐你再來一個!”
“來不了就別把自己吹得跟當代文豪似的?!?p> 有兩個鐵桿馬仔,立刻就開始起哄架秧子。
如今文壇上活躍的大詩人也有好幾個,他們精心構(gòu)思的現(xiàn)代詩也寫得非常好,但要他們當眾即興寫一首挑不出毛病的現(xiàn)代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寫詩這玩意是非常耗費精神的,所以古代詩人甚至想一個合適的句子能想到吐血。
陳雷那首《雨巷》寫得確實牛逼,但那還不知道是他私下里構(gòu)思了多長時間,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再寫出一首相當水準的,很難很難。
眾人知道曹樂邦這是故意找茬了。甭管人家陳雷構(gòu)思了多長時間,但人家畢竟是寫出來了,你有能耐你也寫去啊,罵閑街誰不會啊?
“既然曹主編這么捧場,那我就再來一個?”陳雷聳聳肩,笑著說。
會議室的墻面上有一塊大白板,陳雷走上前去拿起筆,想也不想就刷刷刷的寫起來。
陳雷的字雖然算不上怎么優(yōu)秀,但還沒到拿不出手的地步,他筆走龍蛇,很快就寫出來了頭一句。
眾人跟著筆跡念了出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p> 牛逼!
大家都是吃文字飯的,光看這第一句,就已經(jīng)被驚艷到了,小陳老師若是全詩都能保持第一句的水準,肯定又是首《雨巷》一樣的爆款。
然而當大家都在期待下文的時候,只見陳雷拿起白板擦,把第一句中的兩個字給擦掉了。
詩變成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天。”
小陳老師這是怎么回事?這一個頂好的句子,被改殘了啊。
“陳雷,你這是?”姚若穎問道。
“這是給曹主編的特供版。”
“曹主編的特供版?”姚若穎聽完更迷糊了。
“若是正常版本,這句話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但是到了曹主編這里,就只能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天’了?!标惱仔α诵?,繼續(xù)說:“聽明白了嗎,曹主編,不要碧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