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風(fēng)和日歷,萬里無云。
瀧夏再次一臉苦逼的走上賽場,這次的臉絕對比第一次上場更難看。
因為她懷里抱著只貓,沒錯,就是二狗子。
大賽規(guī)定,馴獸師只能帶一頭魔獸。二狗子不知發(fā)哪門子風(fēng),賴在她身上不下去,該死的將軍,威風(fēng)凜凜一只狼,居然怕一只貓,異世界到底什么生物邏輯。最后因為比賽時間原因,她被強制扔上場。
因為對陣的是魔法師,而且有兩位,并沒有勝算,所以對瀧夏這樣自暴自棄的操作,他隊友全程無交流,就當看不見。
本來他們的站位是阿布魯在前,瀧夏居中,瑟速紋負責(zé)游走,可是二狗子突然跳到最前面去,完全不理會瀧夏的招呼,就那么蹲在賽場中間,沒有魔獸的保護,瀧夏就是個弱雞,調(diào)整好姿勢隨時準備跑。
比賽開始,對方并沒有理會其他人,火系魔法朝著瀧夏就砸過來,輔助也是刺客,在火球的掩護下想要偷襲瀧夏。賽場正中間的二狗子,口中發(fā)出巨吼,身形暴漲,張開大嘴,一口吞掉火球,另一位魔法師的土系法術(shù)來不及發(fā)動就被震散了魔素。
原本的虎紋閃耀著光芒,側(cè)生雙翼,又一聲怒吼下的對面直接棄權(quán)。
瀧夏有點不敢置信的摸摸他光滑的皮毛:“是不是醫(yī)和讓你來的?!?p> 二狗子點了下頭,一個虎撲向前又變成一只貓,看著人畜無害,依舊是一副高冷做派,根本不看瀧夏臉色,自己溜達出去。
“切,跟那家伙一副嘴臉,再怎么裝逼你也得叫二狗子?!?p> 比賽到這里就沒什么懸念,瀧夏帶著隊友,靠著天賦技能一路躺贏,整個比賽三天賽程就結(jié)束,然后舉辦了隆重的頒獎儀式。皇家學(xué)院的一位老師到場督戰(zhàn),親自頒發(fā)了學(xué)院的入學(xué)通知書,賽后盛情要求瀧夏一起出席城主府的晚宴和舞會。雖然瀧夏很想拒絕跟一個能當自己爺爺?shù)娜艘黄穑悄涸七B恭已經(jīng)提前威脅她,她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
暮云連恭穿著合體的制服,胸前還有一朵騷氣的花,頭發(fā)也束的干凈利落,不在長發(fā)飄飄,一派英式紳士的派頭。
“今晚我就是您的執(zhí)事了,主人?!彼麊蜗ス蛟诘厣希o瀧夏穿上漂亮的小皮鞋。
“哦,那我可以讓你滾嗎。”話音剛落,屁股下面的凳子就被暮云連恭抽走,重心不穩(wěn),直接摔了個屁股開花。
他在一邊壞笑著說:“看來你不能哦。”然后瀟灑的轉(zhuǎn)身離開。
瀧夏拖著重重疊疊的禮服裙,勉強坐起來,沖著他的背影狠狠的比了個中指。
“慢點,鞋子不舒服的話就別一直走路?!睖\涼把他扶起來,給她整理一下裙子,略微凌亂的發(fā)絲也整理好。
“差不多就行了,又不跟那個老男人相親,搞那么漂亮干嘛。”瀧夏從胸口取出手套,小心帶好,拍著淺涼的肩膀:“你跟二狗子在家等我,我找機會能溜就溜。”
一出門,暮云立刻換成一副彬彬有禮的態(tài)度,扶著瀧夏上車。
從現(xiàn)在起,瀧夏開始走有錢人家小姐的人設(shè),完整的故事是這樣的。瀧夏救了暮云,但是自己失憶了,為了報答瀧夏的救命之恩,暮云把自己家產(chǎn)贈送給了瀧夏,并且要為瀧夏尋找記憶和家人,并作為管家照顧她。
瀧夏對于暮云給他自己安排的人設(shè)很不滿意,搞得好像多么知恩圖報一樣,明明就是農(nóng)夫和蛇,救了他還被他處處下套。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這個庫爾·博倫,雖然是沒落貴族的次子,但是他能決定你能和什么樣的貴族后代分在一個班級。這對我們打入魔族上層的計劃很重要,他今天邀請你,一方面是出于對獲勝者的禮節(jié),另一方面多半是看中你作為馴獸師的才能,邀請你進入他們家族。”
瀧夏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如果他對你發(fā)出邀請,你不要立刻答應(yīng),也別急著拒絕,告訴他你要慎重的想一下,看看他接下來拋出什么條件,送禮或者其他一些小的互動,你可以答應(yīng)。拿不準的事情就先拖著。”一邊說一邊捏著瀧夏的耳朵,把她的睡意都趕走。
瀧夏無奈的撇著嘴。
“我知道你在心煩什么,我也知道淺涼是個好姑娘,但是為了她的安全,分開是必要的。”
“你知道個屁,但凡有一點良心就不該招惹她。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我們淺涼這么漂亮又溫柔,總遇到你們這些個渣男。”
瀧夏自顧自的生氣不離他。
大概是因為她從來不露出爪牙,所以更合適當獵物吧。暮云連恭望著窗外飄入眼簾的夜色,他也想永遠逃避,但是那個人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辜負。
瀧夏在宴會上還遇到了格魯,他帶著阿布魯和瑟速紋也出席會議,格魯說起還在追查當天魔獸突然暴動的原因,更加感謝瀧夏帶來的勝利,說了很多離族一定要報答她的話。他們離族偏遠,人又少,根本就沒有希望能夠拔得頭籌,當時的目標最多也是第二。勇士大會是年輕一代實力的展示,獲勝對他們來說是部落地位的提升。
城主大人,督戰(zhàn)老師還有很多不知名的人都來跟她碰杯,喝著喝著就意識不太清楚了。
忍著頭痛醒來的時候,又在搖搖晃晃的上車,從車窗上灑進來的陽光照在臉上,她下意識的擋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p> “在路上,要去魔都了。”淺涼回答道。
這么快就起程,節(jié)奏也太趕了吧。臥槽,去哪里?魔都?
瀧夏猛的坐起來打量一下車里,只有她和淺涼:“暮云連恭呢?”
“這么快就想我了?”暮云連恭從車門探進頭來,語氣有些頗有些完味。
“滾進來?!?p> 暮云少有的沒有跟她打岔,俯身進來。
“現(xiàn)在就去魔都,不是說好的先把淺涼安置好嗎。”
暮云連恭遞給淺涼一張紙,瀧夏一把搶過來,上面居然寫著李白的詩句。暮云連恭再次搶過來,遞給淺涼:“請韓先生看看學(xué)生默寫的可還行。”
然后把瀧夏準備再次搶過去的手拍到一邊:“你急什么,還沒到伏龍山的關(guān)鍵位置,我同庫爾那個老頭說了你想去看看神劍,他會好好帶路的?!?p> 瀧夏吃疼,毫不留情的又在他肩頭留下重擊。
“字寫的很公正,居然看不出是新學(xué)的,以后看書不理解的地方就多問問瀧夏吧。”
“這些日子多謝韓先生指點了。”暮云連恭與淺涼說話時倒也語氣溫和,還拱手感謝,瀧夏在肚子里罵著他衣冠禽獸。
“客氣了,先生怎么敢當,你也教會我說魔語,只是我比較笨還沒有學(xué)會怎么寫。”
暮云連恭擺擺手:“哪里的話,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鞭D(zhuǎn)眼看了一下旁邊的瀧夏,略微正經(jīng)是說:“以后還請池田先生指教呀。”
綠夏和淺涼同時笑出了聲。
暮云連恭不是很懂他們的笑點,有些疑惑的皺著眉頭:“我說錯什么了嗎。”
淺涼解釋道:“瀧夏是單姓池的,雖然大名是池田瀧夏,但不是復(fù)姓呀。”
暮云連恭釋然的帶著微笑問:“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父親姓池,母親姓田,我又是夏天出生的就有了這個名字?!睘{夏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一想到給自己取名字的人對自己抱有的熱情,就覺得心里有一些力量。
“看來你的父母倒也恩愛。”
“應(yīng)該是的吧,我也記不清楚,畢竟他們?nèi)ナ赖耐υ?,關(guān)于他們我其實印象已經(jīng)不是很深了?!?p> 暮云連恭微微的抽動了一下嘴角:“我母妃在我父親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小時候是姑姑常常帶我玩,我是長孫,課業(yè)極重,除了連恭也沒有人陪我。姑姑出嫁時,我偷偷出宮想要跟姑姑走,被抓回來關(guān)了一個月禁閉。”
淺涼小心的看著他的表情,想要說些話安慰他,卻被瀧夏打斷:“好好怎么突然就插播回憶了,我還是天煞孤星呢,我也沒有驕傲呀。”瀧夏手肘勉強搭在他肩膀上:“大魔王就該有大魔王的樣子,自己立的腹黑人設(shè)就要從一而終,懂嗎?”
“沒有聽懂你在講什么?!蹦涸七B恭撇了一眼她的手肘,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反擊她,誠實的說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瀧夏的意思是說,別沉浸在回憶里,向前看,下定決心的事情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p> “哦、”暮云連恭有些懷疑語氣,側(cè)著頭看瀧夏:“想不到您還會安慰我這樣的凡人?!?p> “我是怕你在我心里的邪惡形象崩塌?!?p> “放心?!蹦涸七B恭頗有些豪爽的拍她的肩膀:“我再怎么回憶悲慘童年,也不會忘記繼續(xù)壓榨你的剩余價值。”
“滾!”瀧夏一把將他推的開,“老娘戒指里的書一本都不會讓你看的?!?p> “這可怎么是好?”暮云連恭故作驚慌的說,然后握著淺涼的手,語氣虔誠的說:“那就只好請韓先生親自教導(dǎo)了,不知先生可否愿意?!?p> 瀧夏抬腳將他的手踢開:“你給我保持距離?!?p> 淺涼笑著看他們打鬧,猛不防被瀧夏抓到,被她撓到求饒:“看你以后還敢助紂為虐,看著野男人欺負我。”
“主人,我是您的執(zhí)事呀,哪能算是野男人,都是自家人?!?p> “滾!”瀧夏這次直接把他踹到車篷外面,世界才算清爽了。
“你之前不是還挺喜歡惡魔執(zhí)事的人設(shè)。”
“我喜歡的是忠犬型,他完全是條毒蛇呀?!?p> 淺涼若有所思,又問:“你不是還挺萌斯文敗類的人設(shè)嗎。”
“放到他身上就萌不起來呀。”
“姐妹兒,你這就是典型的葉公好龍呀?!?p> 車內(nèi)再次響起淺涼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