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磨練
離開大地洞后，維爾去找牧師約翰。他右肩的傷口需要處理。
約翰見到流著血的維爾，不需要說明他就立即把維爾帶到了教堂的治療室。
約翰讓維爾脫掉上衣。凝固的血把衣服連在一起，撕下衣服時傷口被揭開，疼得維爾齜起了牙。
約翰讓助手端來熱水，用毛巾蘸熱水擦掉血跡，露出傷口。外翻的粉紅色肉質(zhì)還在往外滲鮮血。
約翰把手貼著維爾的肩膀，手指抵著傷口。他念道：
“他說：背上那捆荊棘。
荊棘的刺尖將劃破你的背部，流出你的鮮血；
鮮血引來蒼蠅和蛆蟲，它們吸食你的傷口，吞噬你的生命；
你將會倒下，不再承受苦難。
但我會治好你的傷口，讓你繼續(xù)背著它?！?p> 約翰的手掌發(fā)出了淡綠色的光芒。光芒覆蓋維爾的肩膀，他感覺傷口處暖洋洋的，抑制了原本的痛楚。溫暖的感覺從肌膚滲透入身體，讓維爾很舒服。
治療結(jié)束后，傷口消失了，新長出來的皮膚比周圍顏色更淡一些。維爾動了動肩膀，感到有一點癢，但毫無阻礙。
維爾感謝了約翰的治療。
“治愈術(shù)分明是恩惠，怎么禱文聽起來有點可怕呢？”維爾問約翰。
“神是仁慈的，但也是公正、嚴厲的。我們教會侍奉神，替神在凡世行使他的力量。神給了我們治愈術(shù)，讓我們治好世人，是為了讓世人擺脫病床，不要荒廢了自己的使命。而世人的使命，就是贖罪?！?p> 說起經(jīng)文，約翰變得滔滔不絕。
“亞克伊斯大陸是我們世人的贖罪場。我們在這里經(jīng)歷的所有苦難，都是我們應(yīng)得的。我們每個人都是神域的罪民，即便前世不是，那前前世，或者更早的時候也是。我們在神域犯了罪行，所以才被流放到亞克伊斯承受苦難。
“只有我們承受的苦難夠多了，能夠抵消我們的罪行了。只有神說可以了，你已經(jīng)充分贖罪了，那時我們才能擺脫苦難，回到神域。否則我們將繼續(xù)輪回，一直淪落在亞克伊斯?！?p> “那神域肯定是個了不得的地方。”維爾隨口附和。
“如果在亞克伊斯有十份的快樂，那神域就有一萬份；如果亞克伊斯有一萬份的苦難，那神域就只有一份不到。那片隱在弗萊格桑山脈中間的土地是無限廣袤的，是極樂的托德里蘭。”
“既然知道神域在弗萊格桑山脈中間，人們?yōu)槭裁床恢苯臃^山脈進去呢？”
“這不可能。你自己也知道的，弗萊格桑山脈是無法翻越的，不管是人族、魔族甚至是龍。它隔斷了亞克伊斯，把大陸分割成了人族大陸和魔族大陸，唯一能夠通過山脈的地方只有阿克戎斷口。
“很早以前的教會就懷疑神域在弗萊格桑山脈，只有神的奇跡才能讓那道山脈成為不可涉足之地。后來有學(xué)者走遍人族大陸和魔族大陸，沿著山脈進行勘探，發(fā)現(xiàn)弗萊格桑山脈在大陸上并不是一條線。在阿克戎斷口以北，山脈的邊緣分別往人族大陸和魔族大陸延伸，大陸有將近七分之一被弗萊格桑山脈包在其中！
“但這并不意味著神域的土地占有大陸的七分之一。現(xiàn)在教會主流認為，弗萊格桑山脈是亞克伊斯大陸的邊界，并不是神域的邊界；神域是廣袤的、真實的世界，那里有無限的土地、無限的子民?！?p> 約翰雖然啰嗦，但他說的事情富有傳奇色彩，維爾聽得倒也頗感趣味。
約翰拍了拍維爾沒有受傷的左肩：“就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冒險者是個十分危險的職業(yè)，有許多人年紀輕輕就在探險中失去了生命。但你要記住，你現(xiàn)在蒙受的一切艱辛都被神看在眼里，你遭受的每次苦難都會減輕你的負罪石。當你贖完自己所有的罪行，你就能夠擺脫輪回、重新成為神域的子民。”
約翰的溫柔對待讓維爾十分感動。當然，在離開教會之前，維爾按照慣例還是要往功德箱里投入一枚達里克，作為接受治療的回禮。
接下來的日子里，維爾沒有急著回墓穴再次挑戰(zhàn)那只騎士尸鬼。
和騎士尸鬼的戰(zhàn)斗給了維爾不小的沖擊，讓他見識到了高手的戰(zhàn)斗能力。
為了戰(zhàn)勝騎士尸鬼，維爾整天埋頭修行。早上他抬舉大石頭鍛煉自己的力量，舉起石頭維持盡可能長的時間來鍛煉氣力。下午他磨練招式，讓自己的一招一式更加精煉。
維爾還吸收騎士尸鬼的戰(zhàn)斗方式學(xué)習新的招式。經(jīng)歷一番摸索、錘煉后，維爾學(xué)會了跳步。
掌握跳步維爾能夠瞬間進行一大步的移動，使得戰(zhàn)斗更加靈活。
原本對于劍盾來說，跳步并不是相匹配的技能，因為對于盾牌而言格擋永遠是第一選擇。
不過戰(zhàn)斗是復(fù)雜、千變?nèi)f化的，有時候格擋并不一定有效。比如對騎士尸鬼的那招上挑破盾，再選擇用盾牌格擋就很不明智。這時候用跳步躲開是更好的選擇。
跳步閃躲能夠在危險情況下起到很大作用，也可以像騎士尸鬼那樣改變攻擊角度起到奇襲的效果。并且在一對多的時候能夠快速改變位置有很好的效果。
當然，只靠練習能夠掌握的東西有限，維爾還是要通過實戰(zhàn)來熟練技巧。
等到維爾練熟了，他又回到那個墓穴。
解開鐵鏈打開鐵門，在儀式大廳里騎士尸鬼漫無目的地走動。維爾一進入大廳就觸發(fā)了戰(zhàn)斗。
雖然早有準備，但騎士尸鬼的強大還是讓維爾膽顫心驚。
再次和它交手，維爾更深刻理解騎士尸鬼的厲害之處。這只尸鬼擁有極強的身體素質(zhì)，力量、敏捷、氣力都遠勝維爾。而且它還有十分純熟的技藝，一招一式顯然都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戰(zhàn)斗的磨練。
騎士尸鬼雙手持劍舉在面前的架勢攻防一體。進攻時用劍的遠端，能夠劃出刁鉆弧線且力道十足。防守時用劍的近端，格擋省力且反應(yīng)迅速。
這樣的架勢還能夠快速切換攻防。它經(jīng)常在防守住維爾的攻擊后立即反擊，讓維爾苦不堪言。
有了這樣熟練的技巧，再配合它的跳步和直刺、上挑等技能，騎士尸鬼的戰(zhàn)斗毫無破綻。
而要說它的弱點，那就在于它是個尸鬼。
尸鬼雖然保留了人生前的戰(zhàn)斗能力，但它只有戰(zhàn)斗的本能，沒有戰(zhàn)斗的智慧。如果這是個人類，他會懂得合理組合自己的招式，懂得閱讀對方的戰(zhàn)斗風格、制訂相應(yīng)的策略。
如果是生前的騎士的話，第一次戰(zhàn)斗的時候維爾就應(yīng)該喪命了。因為他們的實力差實在太大了。
也多虧了這是尸鬼，維爾能夠勉強與其周旋。而在與這樣強大的對手對抗的同時，維爾不斷增強自己的戰(zhàn)斗技巧，提高自己的戰(zhàn)斗能力。
維爾的再次挑戰(zhàn)依然以失敗告終。和之前一樣，他快速逃跑脫離戰(zhàn)斗，然后鎖上鐵門把尸鬼關(guān)在儀式大廳內(nèi)。
從這之后，維爾每隔幾天都要去挑戰(zhàn)一次騎士尸鬼。沒下地穴的日子里，他就在自己的訓(xùn)練場里進行鍛煉。雖然這段時間沒有消滅尸鬼的收入，但維爾感覺自己實力突飛猛進，因此覺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