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啟程
消滅了尸鬼王之后，維爾陷入了一段迷茫期。這段時間他還會下地穴，但是明顯失去了干勁。
這個墓穴里面已經(jīng)沒有值得期待的東西了。而且維爾的內(nèi)心也渴望到新的環(huán)境去。
維爾終于還是向布蘭德提出要離開麥角村。布蘭德聽了以后，深深地吸了口煙。
他看起來并不意外。
維爾已經(jīng)十六歲了。從十二歲開始打尸鬼掙錢，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巨大的收入。布蘭德也合理使用著這些收入，并沒有坐吃山空。
這幾年來，布蘭德擴張了羊圈，他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租了塊地，在那里新建羊圈養(yǎng)了幾百頭羊。他還多租了幾十畝田地，不僅種上小麥黑麥，還種植了亞麻這樣的經(jīng)濟作物。家里買了馬，還購置了運貨馬車，農(nóng)忙的時候都需要雇傭村里的零工來幫忙了。可以說，作為農(nóng)戶布蘭德已經(jīng)家里的產(chǎn)業(yè)擴充到了極致。
布蘭德肯定早就預(yù)想過維爾離開的局面，他并沒有僅靠維爾的收入來維持家庭的想法。所以他才在維爾還在的時候，就不斷地購置產(chǎn)業(yè)，這樣等維爾離開后家庭依然能保持富足。
于是在維爾提出離家的時候，布蘭德十分平靜地抽著煙，說道：“你成為冒險者已經(jīng)有三四年了。這幾年來你給這個家?guī)淼氖杖胧钦麄€村子、包括牧師先生都遠遠無法比及的。蒙受你的恩惠，你的家人的生活有了非常大的改善。我們翻新了宅子，吃上了烤肉，每個人都穿上了襯衣。你的恩惠還讓你的弟弟受益，他將繼承的、是我從你祖父那里繼承的許多倍的家業(yè)。
“所以，你想要離開就離來吧，不要有任何內(nèi)疚，我的兒子。你這幾年給這個家庭掙得的，是許多人窮盡一輩子都掙取不到的。現(xiàn)在該是你遵循神的指引，走自己道路的時候了?！?p> 維爾聽了頗為感動，他真摯地向父親表達了謝意，感謝他多年的養(yǎng)育。
布蘭德原本想讓維爾把吉安娜騎走，但維爾婉拒了父親的好意。維爾相信自己的謀生能力，他不想老家因為自己的出走再少一份財富。
最后維爾穿上名為卡羅琳的胸甲，帶上叫黑神的盾牌和起名為教練的直劍，腰包里放了一百個達里克，包袱里裹了一身母親吉瑪新做的便衣，搭上了村莊商人曼尼的馬車。囑咐弟弟加里好好繼承家業(yè)后，維爾告別了麥角村，往新樹鎮(zhèn)而去。
曼尼的馬車是敞篷的運貨馬車，貨架上有七頭準備到新樹鎮(zhèn)賣掉的綿羊。維爾和綿羊坐在一起，一邊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一邊和曼尼隨意聊著天。在陽光灑落的好天氣里沿著原野的小路旅行，是個十分適合吹響風(fēng)笛的情境。
“你可真挑了個好時候?！甭嵴f：“明天正是新樹鎮(zhèn)的焚舊祭，去了剛好可以享受節(jié)日。”
“焚舊祭？”
“就是燒掉舊的家具，把新家具拿出來用的慶祝節(jié)日。新樹鎮(zhèn)每年都會有這樣的祭典，這一天鎮(zhèn)上的人出來到大街上游行，或者一整天圍著篝火跳舞?！?p> “那可真讓人期待?！本S爾興致勃勃地說。
曼尼回過頭看了維爾一眼，笑著說：“說實話，你能陪我一起讓我安心了不少。”
“為什么？”
“這段路最近不太平。古達伯恩族的人正在沿路搶劫。”
維爾記得古達伯恩族是被神所厭棄的民族，他們的族民都得不到神的恩惠。維爾問：“這是最近才有的嗎？”
“差不多吧。古達伯恩族本來就喜歡干偷搶的活。最近他們中間還出了個惡霸，帶人四處劫掠，在這一帶搶了許多車輛和人家。附近伐木場的主人一氣之下把雇傭的古達伯恩族民全部趕走了，那些人無所事事便也開始搶東西了?！?p> 維爾想起上次路途中遇到的幾個古達伯恩族的伐木工人?；蛟S他們也失去工作當起了劫匪。
“不過用不著太擔心。”曼尼笑著說：“我聽說好多商人被搶過，我倒還沒遇到這種事。可能神給我的庇佑要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曼尼的旗子插得很不是時候。他們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一株砍倒的樹擋住了前面的路。
幾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慢吞吞地從旁邊的林子里走了出來。
“付點費用，我們就幫忙把樹搬走?！睘槭椎哪贻p人說。
曼尼緊張地看了維爾一眼。
“要多少？”
“看你們也不像富有的人。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值錢的東西也都留下，應(yīng)該就夠了。那些羊當然也都要?！?p> “這是我?guī)痛謇锶速u的貨物。給了你們我賠不起的?！甭岬穆曇粑⑽㈩澏丁?p> “那不關(guān)我的事。你就是不自己交出來，我們也會把它們拿走。”
曼尼看向維爾。劫匪們也早就注意到穿著裝甲帶著武器的維爾，他們保持距離緊緊盯著他。
維爾眼睛掃了一圈，總共六個人，全都沒有護甲，手上拿著的是砍刀斧頭之類的工具充當武器。并不是職業(yè)的搶劫犯。
“我不想多事。你們?nèi)绻馨褬湟谱摺⒆约鹤唛_的話，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本S爾說：“畢竟，把你們抓送到監(jiān)獄也挺麻煩的。”
為首的年輕人冷冷回應(yīng)：“這話是我想說的?？梢缘脑挘覀円膊幌雱邮?。前提是你們把貨留下?！?p> 劫匪大概是見維爾年輕沒把他放在眼里。維爾只好和他們動手了。
他拿起擱在旁邊的劍和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與此同時，劫匪的首領(lǐng)突然沖來，對著維爾的頭部揮出斧子。
維爾抬手一個盾反，不僅把首領(lǐng)的斧頭彈飛出去，還把他的手臂打得脫臼。首領(lǐng)捂著手臂后退，狠狠地示意其他人，讓他們一起上。
劫匪們包圍了過來。沒等他們靠近，維爾向前跨步，用盾擊砸一個劫匪的頭上把他擊退，然后迅速揮劍，迎著另一名劫匪從他的肩膀砍下。血從劫匪的身體噴濺而出。
維爾有種異樣的感覺，因為平日砍尸鬼從來不會流血，手感也完全不同。不過他沒有猶豫的空間。身后其它劫匪攻來，維爾一個跳步躲開，緊接著對最近的劫匪劃出一劍，劍刃從他的腹部直到胸口切開一道巨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