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偷聽
阿克巴正在和黑暗兄弟會的使者說話。
“你的人搶劫了一輛去哈斯蠻爾的馬車。那是我們的貨，你們違反了協(xié)議?！笔拐咦l責(zé)道。
“我們的協(xié)議是不在幽影街周邊找活、以及不對蓋著斜紋布的貨物動手。那車鐵具上面并沒有蓋斜紋布，這怪不得我們。”阿克巴平靜地說。
“運貨的那個愚蠢伙計把布拿去當(dāng)席子了。但你們應(yīng)該明白的，那是夜蘭香商會的馬車?！?p> “區(qū)別商會并不在我們的協(xié)議之中?！?p> 使者冷冷地盯視阿克巴，透過夜色無聲地施壓。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你們的活動對兄弟會沒有益處。兄弟會容忍你們在這里撒野，已經(jīng)相當(dāng)仁慈了；你要知道，仁慈對于我們來說是非常稀罕的品性。如果你們的行動威脅到兄弟會了，我們隨時都可以舍棄這份仁慈，絲毫不會客氣?！?p> “毫無益處？”阿克巴冷哼：“你指的是我們上繳的四成收益？”
“那點利益充其量只是個形式，是用來構(gòu)成協(xié)議的。兄弟會的生意龐大得很，完全不用在意那點利益?！?p> 阿克巴一臉冰冷，卻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使者又說道：“我們制訂的協(xié)議本質(zhì)，是為了讓你們的活動盡可能不影響兄弟會的生意。而這次的事件直接損害了兄弟會，換句話說已經(jīng)違背了協(xié)議。
“當(dāng)然，其中也有愚蠢車夫的過失。我們可以放過這次違約，但僅此一次。只要你們把搶走的貨物全數(shù)返還，我們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p> 阿克巴依然保持沉默，但他不是在猶豫，而是在表達矜持。
“我不承認(rèn)這是我們的違約?！卑⒖税驼f：“不過，那車貨物我可以幫你們備齊?！?p> “這樣就行?！笔拐哒f：“動作快點，我們的顧客等得很急。最好明天就搞定?！?p> “哼。明天讓你們的人帶馬車過來。還有記得提醒你們的人，不要再把馬車上的布揭掉了?！?p> 交涉結(jié)束后，黑暗兄弟會的使者徑直離去。阿克巴走回自家宅院。
維爾猶豫了會，最后偷偷跟在兄弟會的使者后面。他單純只是好奇。
使者回到主街道，朝著中心區(qū)域不緊不慢走去。
“那個強盜頭子脾氣還挺犟的。”聲音突然在使者的身邊響起。
維爾趕緊躲到街邊的角落，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使者旁邊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和維爾一樣穿著夜行衣，兜帽蓋住頭頂掩蓋臉部。他剛才和維爾一樣處在潛行中，而且使者與阿克巴交涉時他應(yīng)該就在周圍。
維爾感到一陣后怕。要是他剛才不夠小心，被那個同樣潛行的人發(fā)現(xiàn)可就不妙了。而從那人的反應(yīng)來看，他應(yīng)該沒注意到維爾也在窺視。
“那家伙確實是個不好對付?！笔拐哌呑哌呎f：“其實上面在考慮除掉阿克巴的選項。他過分強硬，對兄弟會缺少敬畏。時間久了可能產(chǎn)生不利影響?！?p> “可他在古達伯恩族很有威望吧？除掉他不怕古達伯恩族的人鬧起來嗎？”穿夜行衣的人走在使者旁邊。
“上面的人沒把古達伯恩族的人當(dāng)回事。他們有時可能會有作用，但沒了他們也不是什么損失。要對付那些烏合之眾太容易了?！?p> “話說回來，上面為什么對那車鐵具如此重視？那只是一些挖掘工具吧？”
“兄弟會對任何觸犯自己的事都很重視?！?p> “那也沒必要派你來吧？隨便叫個人給他們送個警告不就行了?！?p> “因為這車工具是要送去給‘老者’的?！?p> “噢，我聽說過那位神秘老者。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別忘了，你是影之‘爪’，追根究底不是你的職責(zé)?！?p> “別這么說嘛。有冷漠寡言的‘舌’，自然也會有熱情話癆的‘爪’了?！币剐幸掠H昵地?fù)ё∈拐叩募绨?，在一旁的維爾看來這兩個男人“交情”不淺。
“實際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使者對夜行衣的舉動顯得很無奈：“我只知道老者是我們極為重要的客戶。兄弟會制造藥水的原料就是從老者那里購買的。”
“你說的是那個能使人墮落的恰恰水？”
“恰恰水只是稀釋過的。那種原料做出來的真正產(chǎn)品，是兄弟會能夠擴張勢力的秘密武器。”
“聽你這么一說，我還倒想嘗嘗了。”
“最好別有這樣的念頭。那東西只要沾上了，只有死才能讓你從中解脫。”
使者和夜行衣一邊走一邊交談，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幽影街的中心區(qū)域。忽然，前面大街上出現(xiàn)一個人影。這人原本就站在那里，只不過一動不動很難引起他人注意。
那人身穿一件罩住全身的長袍，頭披兜帽，手里拄著一根長長的木仗。他就那樣筆直地站在大街正中央，在寂靜的黑夜里顯得無比詭異。
維爾看著那個人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在潛行狀態(tài)的維爾敏銳的感知下，那個人是完全不動的；站立的雙腿沒有絲毫晃動，身體的表面也沒有呼吸的震顫。也只有他身上的長袍，隨著夜風(fēng)在微微飄動。
后來維爾才意識到為什么自己感到違和。因為這人給他的感覺就跟尸鬼一樣。
“您怎么來了？”使者向街道正中的長袍者說道。
長袍者開口了：“呵呵，因為實在在意，就過來等等?！彼穆曇粝袷抢先?，但比一般的老人還要多幾分沙啞。
“這是兄弟會要交付的貨物，我們不會違約的。”
“我當(dāng)然相信。不過這是主人親自托付的，我害怕讓他老人家失望?！?p> “放心吧，貨物明天就能集齊。這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p> “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長袍者怪氣地笑了：“我不需要睡眠，呆屋里也憋得慌，出來就當(dāng)散步?！?p> 使者和夜行衣交換了下眼神，看得出他們也不習(xí)慣長袍者的怪異。使者說：“那隨我們回商會嗎？您不是喜歡閱讀么，商會里有不少藏書，或許能讓您得到幾分消遣?！?p> “噢，那可相當(dāng)不錯。”
于是使者、夜行衣和長袍者三人一起離去，他們打開街邊的一扇門，消失在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