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契約轉(zhuǎn)讓
難怪大胡子這么不情愿，去審判所接受庭審就意味著大胡子要接受審判。他是通過非法手段綁架的維爾，審判所肯定會判他有罪。
維爾不可能同情這個奴隸販子：“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最近城鎮(zhèn)的審判所?！?p> 大胡子向夏莉乞求：“放我一馬吧，審判有罪我就要被投進監(jiān)獄。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的?！?p> 夏莉撩了下頭發(fā)：“其實我也挺討厭和陪審團打交道的，又無聊又浪費時間。再說，我自己還有事情要忙?！?p> “喂？”維爾不知道夏莉葫蘆里賣什么藥。
“要不這樣吧?！毕睦蛘f道：“你把奴隸契約轉(zhuǎn)給我，我們就不用去審判所了。這你做得到吧？平時賣奴隸總要轉(zhuǎn)交契約吧？”
“是的，當然了。”大胡子如釋重負。
“轉(zhuǎn)交并不是解除呀？”維爾插話說。
“放心吧。契約先轉(zhuǎn)給我，有空的時候我們隨時可以去審判所解除契約。這不挺方便嗎？”夏莉回答維爾。
“你會幫我解脫吧？不會轉(zhuǎn)手賣了？”
“你當我什么人了？”
維爾自己沒得選擇。確實如夏莉所說，審判所審理案件很耗費時間，他們要先找人組成陪審團，找時間召開庭審，在庭審上展示證據(jù)傳喚證人，有時候證據(jù)不足還要延期審判。特別是對于大胡子，他肯定會想法設(shè)法蒙混過關(guān)，想判他有罪肯定要花費一番功夫。
奴隸契約轉(zhuǎn)讓則只需要大胡子和新的持有者自己協(xié)商就能完成。大胡子拿出一塊巴掌大的潔白石頭，石頭上潦草地刻有維爾的名字，名字上有一片染紅的血跡。這應(yīng)該就是大胡子用來訂立奴隸契約的東西。
“這是定然石？”看到石頭的質(zhì)地和顏色，維爾不禁問。
“這是契約石，和定然石是同樣的材料?！贝蠛诱f。
“名字是必要的嗎？”維爾指的是契約石上自己的名字。
“不，這只是標記。契約人的血才是最重要的?！?p> 大胡子用手心托起契約石，請夏莉伸出手來。于是夏莉把手覆在契約石上面。過了會契約石泛起白光，就像賦職儀式上的定然石一樣。
“神明見證；我為契約奴隸的主人，我將契約轉(zhuǎn)讓給同樣觸及明石之人，今后此人就是契約奴隸新的主人?！?p> 簡短的轉(zhuǎn)讓儀式后，維爾立即感覺有所變化。他看向夏莉，內(nèi)心莫名對她有了一種敬畏感。然后他又看向大胡子，這個原本兇神惡煞的家伙忽然變成了一個受了傷又臟又可憐的油膩中年。
夏莉看了看維爾，看來她那邊也對契約有所感應(yīng)。
“叫主人?！毕睦蚝鋈粚S爾說。
維爾本想駁斥她，但契約的緣故讓情緒出現(xiàn)了變化。維爾越是不照夏莉的命令開口，內(nèi)疚感就把內(nèi)心的空洞挖得越大越深。
“別鬧了?！本S爾底氣不足地說。
“主人呢？”
維爾深深吸了幾口氣：“好、好，主人，主人你好。我說就是了?！?p> 面對維爾氣憤的眼神，夏莉面露得意的微笑：“沒什么，我就試一下契約的效果?！?p> 夏莉的笑容在維爾眼里像是惡魔。他質(zhì)疑道：“你讓他轉(zhuǎn)讓契約，難不成就是想找人使喚？”
“放心吧，我會幫你解除束縛的。當然了，要是你再像以前那樣老對我頂嘴、惹我生氣的話，我可不會跟你客氣?！?p> 也就是說，這女人不僅要對維爾撒潑，她撒潑還不準維爾還嘴。而現(xiàn)在，維爾也只能對她回答“明白了”。
奴隸契約的事基本解決后，維爾又看向大胡子：“難道就這么把他放了？”
大胡子作為奴隸販子肯定犯了不少罪行，今后可能還會犯更多。維爾可沒忘記他是怎么毒打自己、虐待自己的。他沒那么小心眼，但心里總歸有股氣。
“我不想對同族動手。想懲罰他你自己來?！毕睦蛘f。
大胡子看維爾走近，臉上露出恐懼。兩人的立場就這樣調(diào)轉(zhuǎn)了，維爾想憐憫他，但大胡子之前可沒有表現(xiàn)太多慈悲。
維爾讓他從馬車上下來，然后搜了他的包裹。大胡子沒帶太多貴重的東西，維爾拿走了食物和酒，以及維爾自己的匕首和錢包。之后維爾撿起大胡子落在地上的短刀，走到他的面前。
“或許如你所說，你被賦予奴隸販子的天職，做奴隸的買賣是理所當然；那你也應(yīng)該明白，你傷害了那么多人，別人想報復(fù)你也是理所當然。我不會取走你的性命，但我得給你點教訓，讓你記住自己并不是無辜的?！?p> 大胡子原本想要躲閃，但手臂的痛楚讓他虛弱了許多。于是他干脆坐在地上任維爾處置。
維爾抓住他的頭發(fā)，把刀刃刺入大胡子的左邊額角，往下劃過他的鼻梁，一直劃到他的右邊臉頰。刀子下得很深，已經(jīng)觸及骨頭；大胡子痛得咬起了牙。他的臉上斜著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從傷口留下，把胡子浸濡得泥濘不堪。維爾沒有就此停下，他故技重施，從大胡子的右邊額角到左邊臉頰劃了道對稱的傷口。于是大胡子的臉上多了個血紅的“X”字。
“等你找到牧師治療，你臉上傷口也沒法完全愈合，這樣你就會一直記得這次教訓。如果你死性不改，今后你挑中的受害者也會因你丑陋的臉龐而有所防范。”
處置完大胡子之后，維爾又說：“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p> 大胡子遲疑后回答：“莫林?！?p> “莫林是吧?！本S爾想起自己追查的商人女兒，便問：“你之前在幽影街，肯定對那里的奴隸賣場有所了解吧？”
“和那里有些買賣上的往來?！?p> “那你知道奴隸賣場最近有販賣一個年輕的女孩嗎？她是商人女兒，出身不錯，可能被人拐賣到奴隸賣場了?！?p> 名為莫林的大胡子搖頭：“沒見過這樣的人。”
“真的？”
“要是有那種良好人家出身的奴隸很容易看出來。但這樣的人很少。因為奴隸販子做綁架時會刻意避開這些人；他們的家庭有經(jīng)濟上的余裕尋找失蹤的家人，這對奴隸買賣來說暴露的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