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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門時代

第十一章 荒山溪徑有人家

奇異門時代 英短的小肉墊 4424 2019-12-22 18:28:36

  艾克蘭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從奇異門里面逃出來的人只有他和安吉洛爾兩個人,而兩個人當中的一個還是個女子,比他的年紀大一點,但也沒有大到哪里去,如果是在他上輩子生存的地方,眼前這個女子根本就是一個孩子。

  安吉洛爾說出要回去的時候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她應該也想起了和此刻艾克蘭腦子里面同樣的慘淡畫面,盡管她說出冒險家那些條條框框的時候顯得條理清晰也有理有據(jù),但是這跟她自己內心產生的恐懼可以共存,就相當于是討厭一個人但仍舊要在他面前擺出一副好看的臉色來一樣,這本來就是稀疏平常的事。

  艾克蘭就地蹲下來,兩手無力地搭在膝蓋上,眼睛看著面前的湖水。

  “你就等著我醒?”

  安吉洛爾很快就明白艾克蘭話里的意思,她的姿勢和語氣都沒有絲毫變化,就是一副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連聲音也像是在施舍一樣,三分仁慈外是七分難以忍受面前這個邋遢的人,“我是你帶出來的,因此要回去就必須要你醒過來才可以?!?p>  艾克蘭朝著水面露出點點笑容,多少帶著點無奈,“但是你沒有弄醒我?”

  安吉洛爾慶幸這時候的艾克蘭沒有回頭來看她,否則她一定會表現(xiàn)一些不符合自身氣質的行為,“那不夠禮貌!”她一口咬定地說道,算是回答了艾克蘭的疑問。

  這簡直就是扯淡,事關奪人生死的問題,她就讓艾克蘭在自己的面前呼呼大睡。艾克蘭很簡單就能推斷出來,安吉洛爾其實自己也很害怕那副場景,也害怕回到那里面去,可能她自己也很矛盾,如果艾克蘭還醒著的話,她一定會把這份害怕隱藏起來,再怎么樣恐懼都必須要面對。但是艾克蘭就這么睡著了,她可以找一些理由暫時不去打擾,裝作不知道地坐在岸邊發(fā)呆,可能也是在迷茫,她一個女孩子面對那副場景,想必是十分無力。至于說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要這么嘴硬,應該就是她自身的本能和意志還在爭斗了。

  艾克蘭很想直接告訴她,等她決定好了直接告訴他結果就行,他可以很明確地告訴安吉洛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那扇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他身邊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那并不是受到自己的掌控。

  但是面對這么好面子的安吉洛爾,艾克蘭怎么都不能把話說得這么生硬,他必須要顧忌到安吉洛爾高高在上的自尊。

  “我沒辦法回去,那扇門是怎么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我也不知道,我覺得就只是巧合,可能也是有人讓你逃離,畢竟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是你才對,你在冒險團的地位不一般?!?p>  艾克蘭思索之后,又酌詞酌句之后回答了安吉洛爾,但是這并沒有讓她好受一些,反而是因此而變得更加憂郁,畢竟是一些人犧牲了自己讓她活了下來。

  但是逃生這件事,從來就不能當成是積極的一面,對任何人都是,安吉洛爾稱呼那些人為同志,她把那些人當成是跟自己相同等級的人,所以別人會犧牲自己來救她,這其實說得過去。接下來應該是艾克蘭安慰她說“他們一定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這樣瞎比的話,考慮到事實,任何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把求生的機會留給自己,艾克蘭對此毫不懷疑。他只是酌量了安吉洛爾那張強硬的嘴,到現(xiàn)在也在拼命卡住自己的脖子,想要把這幾句梗在喉頭的話吐出去。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安吉洛爾先一步平靜地開口了,“沒有任何一種犧牲是偉大的,但是活下來的人一定要慶幸,這是我的父親告訴我的?!?p>  艾克蘭簡直想要跳起來親一親說出這句話的安吉洛爾的父親了,這特么簡直就是戳瞎自己雙眼茍活下去的金句。

  “我們要自責,但也要慶幸。”她看向艾克蘭,希望在艾克蘭的眼中找到共鳴,其實這時候的艾克蘭本身也不怎么好受,因為他也失去了一個對他來說意義不一樣的人,他一面慶幸自己不用說那些瞎的讓自己想要咬自己衣袖的話,一面又為賽博柯感到惋惜,還要謹防著不要被安吉洛爾發(fā)現(xiàn)了,他現(xiàn)在其實很忙,根本就沒時間來對安吉洛爾說出的話表現(xiàn)出什么共鳴。

  安吉洛爾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看著艾克蘭,她憑借一己之力,就把自己從自責的深坑當中挖了出來,就這點來說她就有一股了不得的本事,相信她以后也可以憑借這點步步高升,但是現(xiàn)在要考慮的事是艾克蘭和她現(xiàn)在身居何方,又將到何處去。

  “所以你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沒有得到艾克蘭肯定的表情,安吉洛爾腦子轉的飛快,立即轉移了一個話題問。

  “我不知道,但現(xiàn)在是個出發(fā)的好時候,不論是什么地方,光是待在這里肯定不合適?!卑颂m指著頭頂上的大太陽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到正午了,太陽很大,但是不會影響正常趕路。

  “我同意,那你覺得我們該向哪里走?”

  艾克蘭稍微有些失神,腦子里面短暫地短路了一會兒。他疑惑的是,究竟是我是冒險家還是你是冒險家,為什么該依照什么來判斷自己的方位這還要身為冒險家的你來問我?

  帶著這種疑問,艾克蘭看到身邊的小河,他想了想,說:“順著河走,這條小河從山上來,如果這附近能遇見人的話,一定也是依靠這條小河生存的人。水只往低處流,往后是山,要我來選我會選地勢低一點的地方,樹林少一些的地方。”說完這段話之后,艾克蘭自己都覺得自己分析得有理有據(jù),越說越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

  他的這番推論引起了安吉洛爾的興趣,她一只手立在另一只胳膊上,點頭回答說:“有道理。”

  說動就動,只是這領路的人變成了艾克蘭,安吉洛爾向艾克蘭以冒險家的榮譽發(fā)誓,如果出現(xiàn)了什么猛虎雄獅,她一定會沖上來保護艾克蘭,但是她拒絕和艾克蘭并肩而行,一定要保持一段距離。

  艾克蘭想的是你的冒險家的榮譽就是扯淡,危機性命的時候你會第一時間把我拋尸荒野。

  想歸想,面對著安吉洛爾那張不容拒絕的臉的時候,艾克蘭還是只能聽她的話。一邊走一邊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道花藤的紋身,這才想起【刻律之力】的事情。既然那個派恩是創(chuàng)世神,按理說他現(xiàn)在應該具有了修改世界上一切規(guī)律和法則的能力才對,畢竟創(chuàng)世神就是無所不知的存在,在艾克蘭腦子里面就是一個手段極其了得的程序員,然而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了,這什么【刻律之力】一點卵用也沒有。

  心中暗自罵著沒什么卵用的創(chuàng)世神派恩,他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大聲地問身后的安吉洛爾:“你聽過派恩嗎?”

  但是安吉洛爾顯得十分不自然,她的臉上帶著懷疑,只是艾克蘭并沒有看到,她等一會兒,艾克蘭正準備問第二次的時候才反問:“你為什么要說話?”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艾克蘭本身就感到有些煩躁,當他聽到安吉洛爾這滿是懷疑的語句的時候,心里更加的不舒坦,但還是強忍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解釋說道:“單純的好奇,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安吉洛爾小聲地犯著嘀咕,艾克蘭同樣也沒有聽到,她最后在后面回答艾克蘭說:“不知道。”

  艾克蘭隱約中像是聽見了安吉洛爾的回答,但是又不確定,因為身邊小河的水很急,聲音也不小,所以很容易就錯過安吉洛爾不算大的回答。

  “你剛說話了嗎?”艾克蘭確認地問道,但是安吉洛爾再也沒有說話了。

  自討沒趣的艾克蘭決定再也不開口說話了,他可以去問其他人,既然派恩幾乎是至尊一樣的創(chuàng)世神,那么其他人大概也會知道一些,當然前提是他是真的被人知道的話。艾克蘭還有一種猜想,既然他自己都說自己是圣主的傀儡,那么也有那種可能,就是他并不為人所知,只是專心致志給他口中那個圣主打工。對于現(xiàn)在的艾克蘭來說,需要警惕的是身后的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什么,艾克蘭感覺她對自己的芥蒂很深,莫名的仇恨也很深,從這幾次對話就可以知道,當然如果過段時間就好了的話那應該就可以算作是現(xiàn)在她還生著氣的緣故,然而因為自己這個一窮二白的孤兒生氣,艾克蘭還真不會把這塊金往自己臉上貼,他更情愿相信安吉洛爾是在仇恨自己。

  走了大概一下午,最終在暮色漸近的時候,艾克蘭在前面發(fā)現(xiàn)了前面有幾率炊煙,和他料想的一樣,順著水流走,一定能找到一些人家。

  看到了前面有人家之后,艾克蘭心情變得好了一些,只是對著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一句話也沒說就加快了腳步。

  剛開始的時候安吉洛爾似乎并不明白艾克蘭對她揮手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到了艾克蘭跑了起來,自己也跟著立即跑了起來。當她到了先前艾克蘭發(fā)現(xiàn)炊煙位置的地方,也看到了同樣的一幕,頓時明白過來艾克蘭并不是逃走,但是腳下仍舊邁開步子,兩人都加快了腳步往前趕。

  夜幕完全降臨,兩人終于算是順著河流到了先前看到炊煙的人煙處。

  這里連一個村落都算不上,只有稀稀拉拉十來戶人家,房子里面填滿不太明亮的燈光,心情有些激動的艾克蘭意氣風發(fā)地站在離自己最近的一戶人家外面,感覺自己完成了一件豐功偉績。

  身后趕來的安吉洛爾幾步靠近了他的背后,仍舊隔著一段距離。艾克蘭不是什么抓住某個細節(jié)不放的執(zhí)拗的人,但是這都過去了大半天了,安吉洛爾是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屁也不放,就這么跟個鬼一樣跟在他身后,她也不講自己的目的,也告訴艾克蘭自己氣憤的原因是什么。

  別說是艾克蘭這種心思還算縝密的人了,就算是一頭豬這時候都該知道這姑奶奶心情不好了一下午。艾克蘭也是一個知趣的人,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現(xiàn)在這時候的自己比起一只壯一點的猴子差不了多少,在這奇異門的世界當中很可能連一只猴子都不如,他不覺得是自己說過什么話讓安吉洛爾心情不舒坦,一定是無意當中做了什么事,但是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到自己做過什么讓安吉洛爾氣憤了一下午的事。按理說他還救了安吉洛爾,但是并沒有得到好臉色。

  艾克蘭最終也放棄了胡亂猜想,他隨口發(fā)問道:“你去敲門還是我去敲門?”這句話的意思是兩個人去敲門有不一樣的效果,艾克蘭自己去敲門的話他就得扮演那個跟在女騎士身邊點頭哈腰的憨厚隨從,表現(xiàn)出自己樸實醇厚的一面。而如果是安吉洛爾去敲門的話,她就得扮演那個知書達理親近鄉(xiāng)民的騎士閣下,自己仍舊是那個點頭哈腰的憨厚隨從,這之間的區(qū)別在于是否能看到安吉洛爾那張充滿敵意的臉稍有松懈。艾克蘭這小算盤打的并不是很襯景,安吉洛爾根本就沒看他一眼,一副“這還用我來想嗎”的意思。

  知趣的人這時候都是自己動身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像艾克蘭就是。

  走到門前先是聯(lián)系了一下自己老實巴交的笑容,其實就是隨意舒展自己的笑臉,盡可能地出現(xiàn)一張傻臉,看起來就可以隨便捏揉那種。艾克蘭本來想會不會露出中午吃飯時候的菜葉,但是立即意識到自己中午根本就沒有吃飯。一下子發(fā)現(xiàn)自己白擔心了一場,心情舒暢地敲了敲亮著昏暗光線的門。

  “誰?”門內傳來一個聽起來十分柔和的聲音,這聲音很怪,怪就怪在艾克蘭分不清是男是女。說是男性嗓音它不算是低沉,說是女性嗓音又不算是尖銳,但是若說是中性,往往都該想到的是一個體態(tài)欣長的男子或是一個胸小臀俏的短發(fā)女子,哪怕就不是短發(fā)女子也該是一個英氣逼人的女子,她可以把長發(fā)收起來,關于頭發(fā)的魔法和藝術可以在任何世界被人發(fā)現(xiàn)。然而這又跟小軒窗上映照的身影想去甚遠,聲音沉穩(wěn)又內斂,但是出現(xiàn)在窗戶上面的身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僅僅只是一只手臂,就有艾克蘭的身子粗細。

  看到這一幕的艾克蘭被驚呆了,他抬起來的手不知道該放在何處。腦子里面盤算著自己該怎么逃離現(xiàn)場,同時也后悔沒有堅持讓安吉洛爾來敲這個門。這時候,門被打開了,如同那個雕著精細花式紋路的小窗戶上面映照的身影一樣,艾克蘭只看到了一副強健的胸膛,還有從背心上面偷跑出來的幾根俏麗的毛發(fā),像是也在點頭哈腰地對自己問好一樣。正是“才別滿山荒白骨,又逢玉人冷面霜。林盡巧遇農家人,一支紅杏出墻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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