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事一場大夢
晨會交接有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整個晨會期間，包小天都在神游中。
他心中一直想著個事情，那就是關(guān)于西南第一首富應(yīng)伯朝的布告尋覓良醫(yī)一事。
尤其是那500萬的獎勵，想想都讓人心動不已。
當一條餓極的野狗見到了一根骨頭，那閃閃發(fā)光的眼睛，絕對會惡狠狠的撲食。
包小天現(xiàn)在的情況，也是差不多了。
眼看家中就要斷糧了，他很需要一筆錢來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而且是非常的迫切。
已經(jīng)連續(xù)上了20天左右夜班，包小天得以連休三天。
回到了家中，包小天疲倦的倒頭就睡去，身心疲憊的他，似乎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在想任何事情了。
兒子回來后，一句話也不說，倒頭就睡。
包青山心頭甚不是滋味。
一大清早的，心情就糟糕的不得了。
看著空空的米缸，里面的剩余米量也就僅此足夠他們父子倆晚上一頓包餐了。
晚上得以包餐一頓之后，他們父子倆明天該怎么辦？
包青山輕輕推動著輪椅進入了兒子的房間，他本想問問兒子，工資的預(yù)支是否到手了？
可是看著兒子那蠟白的，又是消瘦，沉沉睡去的臉龐，包青山已經(jīng)是失去了吵醒兒子的勇氣。
唉！
我的兒啊，都是我這廢物父親把你給拖累的啊。
……
包小天一覺醒來之后，已經(jīng)是黃昏傍晚了，其實他是被餓醒來的。
差不多睡了一整天，他只有早上的時候進食了兩個包子，一共花費了3塊錢，日子的捉襟見肘，真的是省了不能再省。
出了客廳，包小天連續(xù)灌下了幾杯開水，咕嚕叫的肚子才是好受了一些。
“爸！”
包小天叫了一聲，赫然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都是靜悄悄的樣子。
咦？難道爸爸在睡覺嗎？
包小天輕手輕腳走進了父親的房間，房間空無一人。
“奇了怪，都這時候了，爸哪去了？”
包小天內(nèi)心感到有些不安，他趕緊撥打了父親的手機，意外發(fā)現(xiàn)手機關(guān)機了。
包小天走了出去，直到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大門的掛鉤旁邊上粘貼著一張紙條：兒子，爸爸走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想在拖累這個家，拖累你了……這輩子，咱們父子無緣，下輩子，咱們父子在相聚。
絕筆：愛你的爸爸—包青山！
混蛋！真是個傻人啊！
哐當一聲！包小天已是奪門而出。
父親雙腿不便，他常去的地方只有北湖公園。
知父莫如子。
包小天一路心急如焚的匆匆趕往。
路上霓虹燈閃爍，萬家燈火璀璨，卻沒有屬于他包小天的一盞燈。
襟上紅塵太厚，而她一笑清明，瞬間抖落他好多年的江湖。
覓得一良人，攜手共白頭，對于現(xiàn)在的包小天來說，他只能想想，卻不敢奢望。
牛奶，愛情，面包，極其普通的東西，想想都覺得可笑至極。
人啊，為什么要活著這樣的卑賤？這樣的艱難？
昏暗的北湖公園，路人都在往家趕。
“爸，你在哪里？”
包小天著急的不得了，他篤定父親一定在公園的某個角落中。
一路不停的搜尋而去。
遠遠的，突然“噗通”響聲，驚擾了四處。
包小天目光劇裂，來不及多想，衣服都來不及脫下，他一躍縱身跳下湖泊中，對著那個即將要被吞噬的撲騰影子奮力游去。
“爸……你這是要干什么？”
包小天一把拽住了包青山，奮力將他給往岸邊拉扯去。
“小天，放手吧，爸爸真的不能在把你給拖累了，我死了，你什么負擔都沒有了……咳……兒子啊，求求你了，放手吧……”
本已是帶著必死之心，可是誰曾能想到，兒子突然趕來了，一把拽住了他，說什么都不肯松手。
“爸，你說什么混賬話？你以為你死了，我就真輕松了？開什么玩笑。倘若你真的死了，我會為此事內(nèi)疚一輩子，我會活得很不開心。你知道嗎？苦日子這么多年來我們都已經(jīng)撐過來了，你……你怎么就這么傻呢？”
抱著濕漉漉的父親，這一刻的包小天，他真的想直接一巴掌惡狠狠的抽過去。
可是他不能！
身為人子，他不能干出這樣的混賬事。
“嗚嗚……小天，我可憐的兒……是爸爸我對不住你啊……”
死不了，活不成，包青山雙手掩面，哀嚎的痛哭著。
曾經(jīng)，你一把手屎尿的拉扯我長大成人。
而今，我卻只能看著你悲傷的哭泣，卻無能力去安慰，狂為人子。
包青山也不知道痛哭了多長時間，直到空氣變得格外的安靜，無聲無息。
包小天才是說了話：“爸，你發(fā)泄夠了吧？不管日子在怎么的艱難，在怎么的難熬，我們活著的人，總得往前看。你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活著嗎？”
包青山目光一片呆滯：“兒子，你話說的我都明白。我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我活著只能把你給拖累了，不如死去，從此一了百了。我死了，你也就解脫了?！?p> “呵呵，這難道就是你一個做父親，做爸爸的人該說的話嗎？什么死不死的？好死不如賴活著，螻蟻尚且偷生。從現(xiàn)在開始，以后這樣的話，請你不要在說了，不然我為你感到很丟臉。”
包小天話說的很冷淡：“我可以忍受貧窮，也可以無視他們的嘲諷，冷笑，奚落白眼。但是我絕對不能夠忍受我自己的父親是這樣懦弱，一點男人擔當?shù)呢熑味紱]有。”
包青山張了張嘴巴，最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爸，你知道嗎？在阿修羅界中有這樣的傳言，當一個人選擇自殺的時候，那么他的后代子孫連續(xù)五代都會受到懲罰，跟著倒霉，事事不如意，做什么都會不順利。如果你就這么死了，等同一起將你的后世五代都給禍害了，你就是個罪人，你真的忍心要這樣做嗎？”
什么？竟然還有這樣的傳言？我怎么不知道？
腦袋逐漸清晰過來的包青山，他被包小天的一番話質(zhì)問的目瞪就呆。
他書讀得少，小事懂得，大事懵懂，兒子該不是忽悠他的吧？
“爸，我們回家吧?！?p> “好！”
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在兒子一番話的“教育”之下，包青山似乎明白了一些人生哲理。
人，不能為自己而活著，還得為他人，尤其是一個做父親的人，對待生死真的不能太過于兒戲了。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好事歷來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