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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為了調(diào)查員

第十八章 高塔迷魂(三)

我成為了調(diào)查員 云近我 4507 2019-11-26 21:57:49

  這個村落大概有三百多戶人家,呈帶狀分布,村里的房屋基本上都是木制,也有一部分是石頭堆起來的院墻。小河分出一條支流從村子旁邊流過,村里人通常都會在這里取水或是洗衣服,可以說是村莊的生命線。

  女孩安娜正在小河邊拿著一個小木桶取水,就在她拎著沉甸甸的木桶往家里趕的時候,突然看到三個陌生人出現(xiàn)在眼前。

  陌生人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人穿著她從未見過的黑色衣服和泛著光的黑色皮鞋,另外兩個人都穿著灰色制服加長靴,其中一個男人面容普通,但不知為何給她一種自然溫暖的感覺。

  另一個女人背著一根長長的灰色木棍,不對,不是木棍,而是一個灰色的套子包裹著的長長的東西。

  她提著木桶,呆呆地看著三個人走近,這是她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有陌生人來到村莊,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看起來非常溫和的男人開口說話了。

  “小姑娘,能不能請你幫我們一個忙?”男人笑著說,“作為回報,我可以幫你把桶拎回去?!?p>  男人的話很普通,但卻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感覺,安娜不自覺地就從內(nèi)心涌起一股答應(yīng)的沖動,但她還是鎮(zhèn)定了下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對方說:“你們是誰?”

  “我們是外面來的警探,聽說這個村子里有人口失蹤的情況出現(xiàn),就前來這里調(diào)查情況,希望你能幫忙,帶我們?nèi)フ乙幌麓彘L?!苯鸹卮鸬馈?p>  “可是我還要把水拿回去?!卑材日f。

  “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一起。”江火笑了笑,用手接過安娜手中的水桶,感到手里沉甸甸的,不由暗自心驚,這么重的水桶居然要一個小女孩來拿,看起來女孩的日子過得也不太容易。

  安娜還沒明白男人的意思,手里的水桶就被對方拿了過去,她愣了片刻,才看到江火嘴角的微笑,于是乖乖帶著他們向前走去。

  “和一個NPC說話有必要這么麻煩嗎?”蘇雪走在后面,不滿地看著前面的隊長。她現(xiàn)在的心情并不是很爽,本來她以為憑借自己的實(shí)力,怎么說也應(yīng)該是隊伍的隊長才對,誰知道系統(tǒng)居然指定了一個只經(jīng)歷過一次任務(wù)的新手來當(dāng)隊長,這讓她心里有點(diǎn)不平衡。

  “或許這就是他能成為隊長的緣故吧。”一旁的龍星爵若有所思地說,“我們只是把這個世界當(dāng)成了游戲,把這些人物當(dāng)成了沒有感情的NPC,可江火與我們不同,你應(yīng)該也注意到了,他對我們和對NPC的態(tài)度幾乎是一樣的?!?p>  “神經(jīng)病?!碧K雪嘟囔了一聲,并沒有讓前面的江火聽到,雖然對江火的行為不以為然,但她對游戲的態(tài)度還是相當(dāng)認(rèn)真的,她不愿意因為一些小事而被扣掉分?jǐn)?shù),對于新手調(diào)查員而言,每次劇本世界的得分都很重要。

  就這樣,幾人各懷心思,沿著起伏不平的路面穿過兩邊的房屋,走進(jìn)村子里。

  五分鐘后,一道石頭堆砌而成的院墻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里面是一個小院子和一棟兩層高的木頭房子。

  在快要進(jìn)門的時候,安娜從江火手里搶過木桶,飛快地跑進(jìn)院子里。

  江火沒有貿(mào)然進(jìn)去,而是等在院子外面,女孩剛進(jìn)屋,就從里面?zhèn)鞒鲆宦暸舜肢E的大吼。

  “該死的,怎么這么慢!打個水都這么費(fèi)勁,要你還有什么用!真是廢物!”

  女孩似乎低聲說著什么,不一會兒,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從屋子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灰布裙子,臟兮兮的裙擺有一部分在地上拖動,粗壯的胳膊露在外面,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地說:“真是晦氣,生了這么一個沒用的東西,長得丑就不說了,打個水都這么慢,還整天給我找麻煩,你要是敢騙我,看我不打死你個臭丫頭!”

  江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直禮貌的龍星爵也皺了皺眉頭,蘇雪則是面無表情,對她來說這些劇本人物怎么樣都無所謂。

  “哎呦,還真有人!”女人驚叫一聲,看著門外的江火幾人,突然又滿臉堆笑,快走兩步來到門前。

  “怠慢了,怠慢了,難道您幾位是外面來的警探嗎?”

  “是的。”江火退后一步,“我姓江,這兩位是我的同事,我們接到消息,你們村子里發(fā)生了人口失蹤的案件,因此前來調(diào)查。”

  安娜在女人身后偷偷探出腦袋。

  “?。 迸税l(fā)出一聲高亢的感嘆聲,像是一頭母猩猩在嚎叫?!爸x天謝地,您幾位終于來了!”

  “請問您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嗎?”

  “我這幾天還一直念叨呢,村里這幾天一直有人失蹤啊,就連我家男人前天也不見了,好好的活人就這么消失了,您說可怕不可怕?我就怕這是村里有什么邪魔作祟啊!”女人捂著臉,一副悲痛的表情。

  “您丈夫也失蹤了?”江火心里不知為何,突然涌起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似乎這樣才正常似的。

  “是??!”女人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幾位請進(jìn)來說話吧,是我失禮了?!?p>  雖然不太想進(jìn)去,但為了完成任務(wù),江火還是跟著女人走進(jìn)了小院,龍星爵也跟在后面,但一直走在最后面的蘇雪突然開口說:“你們進(jìn)去吧,我想去別的地方調(diào)查一下情況?!?p>  “好的,那我們之后在村長家匯合吧?!苯鸹仡^看向蘇雪,迎面碰上了對方冷淡的目光,便知道她內(nèi)心有些抵觸情緒。

  由于關(guān)系不熟,他也不好強(qiáng)迫,想來以她高傲的性格,身手必定不會太差,安全應(yīng)該還是有保證的。

  蘇雪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便頭也不回地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想必她是因為我當(dāng)了隊長而不滿吧?!苯鸢蛋迪氲剑材芾斫?,每一個對自己自信的人都肯定不愿意聽從一個陌生人的指揮,更何況是像他這樣沒什么經(jīng)驗的新人。

  兩人走進(jìn)屋子里,木頭地板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一把桌子和兩把椅子還有一個小板凳,幾乎沒有什么家具,門口還斜放著一把干農(nóng)活的鋤頭,鋤頭上還沾著褐色的泥土。

  “兩位里面坐。”女人轉(zhuǎn)頭看向他們,“咦?那位女警探——”

  “她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苯鹦πΓ按驍_您了。”

  “哦,沒關(guān)系,您二位請坐?!迸松焓种赶蜃雷优赃叺膬砂岩巫?,接著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安娜,大吼道:“愣著干什么,給客人燒水!”

  安娜一溜煙小跑出去。

  “您對她似乎太苛刻了點(diǎn)?”江火忍不住說道。

  “沒錯。”女人居然大方承認(rèn)了,“有句老話說得好,窮養(yǎng)兒子,富養(yǎng)女兒,以我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男人沒了,我一個人既要下地干活,還要照顧女兒,實(shí)在沒有那個精力,只能讓她早點(diǎn)成熟起來,早點(diǎn)當(dāng)家,也能分擔(dān)一些我的壓力?!?p>  江火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您能講講您丈夫的情況嗎?”

  “他啊……”女人搬了一個凳子坐下,“真是倒霉透了,本來好好的,沒想到突然一切都變了?,F(xiàn)在我一個人要照顧不聽話的女兒,還要去種地,這日子簡直沒法過……”女人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冒昧地問一下,您和您丈夫的名字?他是什么時間失蹤的?失蹤那天有什么反常跡象嗎?”江火忍不住打斷了女人。

  “哦不好意思,我太難過了。”女人抹了把眼淚?!拔医新段鳌せ迹胁佟せ魻?,女兒叫安娜·霍爾,今年十三歲。他是前天晚上失蹤的?!?p>  “您能仔細(xì)說說那天是怎么發(fā)現(xiàn)您丈夫失蹤的嗎?”

  女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似乎在回憶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她緩緩說: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做好飯,讓安娜吃了飯,等他回來。他那天回來的稍微晚了一點(diǎn),臉上滿是灰塵,他的神色好像不大自然,我問他怎么了,他說沒事?;蛟S是我多想了,他平時偶爾也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您知道,在地里被太陽曬一整天,即使是鐵人也會眩暈的?!?p>  江火點(diǎn)點(diǎn)頭,回應(yīng)了一聲。

  “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睡了,半夜里我起床看安娜,她晚上經(jīng)常把被子踢掉,我擔(dān)心她會生病。晚上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jìn)來,我起身,發(fā)現(xiàn)身邊沒有人,我丈夫平時睡得很死,是那種叫都叫不醒的類型,我很驚訝,去尋找他。我推開門,發(fā)現(xiàn)他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

  “然后呢?”龍星爵問,他也提起了興趣。

  “我叫他回來,他沒反應(yīng),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頭來,當(dāng)時嚇了我一大跳。”露西用肥大的手掌拍了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顯然當(dāng)時的場景讓她記憶尤新。

  “他的臉色慘白,直勾勾地看著我,嘴里還喃喃說著“錯了,錯了?!蔽也恢浪趺戳?,用力地?fù)u晃他,他才清醒過來,看向我。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他卻說沒什么,然后就回去睡覺了,我看著他躺在我身邊,過了好久都沒動靜,似乎睡著了,然后我也睡著了,第二天一早醒來,我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哪里都找不到?!?p>  “他沒在地里?或者村子朋友家里?”江火確認(rèn)道。

  “沒有,他平時老實(shí)巴交的,也沒什么狐朋狗友,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他?!迸藛鑶璧乜奁饋恚斑@兩天過去了還是死活不知,村里人也幫忙找了,可還是找不到,村長說可能附近是中了邪,或者被邪魔抓走了,要我們?nèi)ソ烫闷矶\,可我平時都一直在祈禱的,他不還是沒了嗎?”

  這時候安娜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茶壺走進(jìn)來,看著哭泣的母親愣在那里。

  “愣著干什么!倒水??!”這時候女人也看到了安娜,她抹了把眼淚,大聲說。

  “哦?!卑材刃⌒囊硪淼貜母舯谖葑幽贸鰞蓚€碗來,放在桌子上,給江火和龍星爵倒上水。

  “那您丈夫有做過什么特殊的事情嗎?您對他所說的‘錯了’有什么看法呢?”

  江火對安娜道了聲謝,接過熱氣騰騰的一碗水,暖著手。

  “沒什么啊?!?p>  “那村子里最近有發(fā)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女人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前段時間,他們一群男人集合起來,好像說要去和杰諾斯老爺討個公道,那天他回來的時候神情恍惚,我問他什么他也不肯說,只說大家都在,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杰諾斯老爺?”江火心中一動,“他是誰?他做了什么,為什么要和他討公道?”

  “杰諾斯老爺是我們這的領(lǐng)主,附近一大片土地都是他的,我們從老爺?shù)氖稚献獾貋矸N,每到收獲的時候會上繳一半的收獲給他,最近他提高了一些地租,村里的那些人應(yīng)該是一起去討說法的吧。”

  “是誰帶的頭?”

  “我聽說村長也去了。”女人遲疑了一下。

  “明白了,謝謝您的招待?!苯鸷韧炅送肜锏乃?,站起來向女人伸出手。

  “希望您能找到真相?!迸说氖趾徒鹞赵谝黄?,她的手指上滿是老繭,手背上還有凍瘡,握手的力度也很大,應(yīng)該是習(xí)慣了握鋤頭的大力,江火與她握了兩下,便松開手。

  “我們會盡力的?!苯鹫f,“對了,能不能麻煩安娜幫我們帶下路?我們想去見見村長。”

  “哦,當(dāng)然沒問題。”女人晃晃腦袋,向著屋外大聲吼道:“安娜,給我滾出來!”

  小女孩從門口跑進(jìn)來,看著她媽媽。

  “帶這兩個叔叔去村長家,路上不許貪玩,聽到?jīng)]有?要快點(diǎn)回家!”女人大聲說。

  “知道了,媽媽?!卑材赛c(diǎn)頭。

  另一邊,就在江火二人與安娜的母親談話時,蘇雪走在村子的小路上,一邊踢著石子,一邊暗自不爽。

  “不就是調(diào)查真相嗎?直接把村子搜索一遍,把壞人揪出來不就好了嗎?”她想起江火和龍星爵就感到不爽,“兩個人婆婆媽媽地在哪里啰嗦,還不如出來透透氣,說不定就能觸發(fā)劇情呢。”

  蘇雪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路上竟然沒有碰到什么村民,她走到一片小廣場,這里長著一棵蒼老的槐樹,葉子都泛黃了,周圍豎立著幾排木頭做的柵欄,旁邊的小河匯集在一起形成一片小湖,岸邊有一個小碼頭。

  她向遠(yuǎn)方看去,湖面延伸到很遠(yuǎn)的地方,盡頭處有一個高塔狀的建筑物,靜靜矗立在灰暗之中。

  就在她目光接觸到高塔的時候,猛地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眩暈感。

  怎么回事,是精神干擾?還是游戲劇情?

  蘇雪轉(zhuǎn)手從背后扯下長長的棍子形狀的物品,順手一扯,灰色的布套掉下來,露出一把黑色的長刀。刀鞘上布滿密密麻麻地淡金色紋路,僅僅是目光的觸碰都會令人感覺到一絲刺痛,這是一把堪比江火手中“專殺屠夫之刃”的神兵利器!

  她右手握住刀把,接著卻發(fā)現(xiàn),天上的太陽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本來晴朗明亮的村子已經(jīng)變得一片漆黑,頭頂暗紅色的月亮投下清冷的光芒。

  四周的雜草已經(jīng)長得足足有半人高,廣場上的草堆被點(diǎn)燃了,附近似乎還有村民在游蕩,但空氣中卻傳來一股血腥和腐臭的味道。

  遠(yuǎn)處的高塔屹立在黑暗之中,發(fā)出橙紅色的微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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