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疹書生上門求親,癡傻小姐廟里清修
書生當(dāng)晚就被當(dāng)家的定國公府三少夫人,安排在梨香院里住下,還打發(fā)了兩個小丫頭伺候他。
兩個小丫頭原是在三少夫人院里的灑掃丫頭,以前都沒什么機(jī)會接觸主子。沒想到這次卻有機(jī)會伺候一個上門求親的姑爺,原本還雀躍了好一陣。
只是,跟到梨香院之后,就看到了這主仆兩人。那書童才十來歲,年紀(jì)極小,身量又瘦又小,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似的。
那書生頭上戴著斗笠,下面還垂著黑紗,穿著尋常書生的月白色長衫,倒是禮數(shù)周到,說話聲音也清朗動聽。
只是,身上卻散發(fā)著陣陣臭味,讓兩個丫頭原本想靠近的心思,都歇了不少。
到了屋里,那書生摘下了斗笠,抹藥之時。頓時,兩個丫頭大喊一身“鬼啊”,然后扔了手里東西,尖叫著離開了小院子。
書童看著尖叫的兩人,一臉無奈道:“都說了,別看的?!?p> 那書生倒是無所謂,繼續(xù)抹藥。
到了晚上,書童關(guān)了門,剛躺下睡著。
就從窗戶飛進(jìn)來一個人。
來人一身大紅衣袍,格外顯眼。他先是給躺在床上的書生把了脈,然后給他手里塞了一塊玉佩,低聲道:“已經(jīng)用完,如今完璧歸趙?!?p> 那書生接過玉佩,貼身收著,“義父讓你過來的?”
來人點(diǎn)頭,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嘖嘖了幾聲,“這破地方,屁大點(diǎn),還四處漏風(fēng)。
房間又小又暗,連像樣的擺設(shè)都沒有,一點(diǎn)都比不上姑蘇,虧你趙鴻飛也能住的下去?”
“別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記得記得,”來人點(diǎn)頭,“不就是拿東西,娶媳婦,還有傳信息嗎?可是,據(jù)我所知,你那位未婚妻,現(xiàn)在可是在梅花庵里清修呢?!?p> 書生笑道:“她明日就會從梅花庵里回來的?!?p> 此時,梅花庵的廂房里,紅豆收拾好之后,便過來拽著徐穎,“小姐,您好好休息,明日還要早起回府呢。相思姐姐和藍(lán)嬤嬤走的時候,可是交代奴婢要好好照顧您呢?!?p> 徐穎問道:“她們?nèi)嗽谀睦??!?p> 紅豆想了想,道:“好像是赤豆姐姐成婚,她們觀禮去了。走之前,便去人牙子那里,買了奴婢過來伺候小姐。
奴婢來了這里兩天,每天都能吃飽喝足,真是比棺材鋪……啊,不是,比以前的地方要好多了呢。”
原來之前是在棺材鋪里做事的,難怪膽子那么大,敢去化人場找她了。
徐穎又問:“今天之前沒和我說過話嗎?”
“藍(lán)嬤嬤說小姐身子不舒服,要在床上躺著修養(yǎng)?!奔t豆又道:“奴婢昨日只是下山那么一會,您就被那幾個……
那幾個禿瓢的嘴也忒毒,說什么小姐是傻子。我看著小姐這不是挺好的嗎?出家人還胡謅,也不怕爛了舌頭?!?p> “紅豆,我之前為什么會來到尼姑庵里?”
紅豆有些為難,“小姐,奴婢說了,您別難過。”
徐穎擺擺手,道:“不會的,你說吧。”
紅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始說了:“半年前您第一次出府參加宴會的時候,看到了蘇小侯爺,就追在他身后,非說要嫁給他。
弄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定國公府里有個傻小姐。還是惠妃娘娘下令禁足,送您來這尼姑庵里代發(fā)修行。
只是當(dāng)時卻沒說什么時候讓您回去……”
徐穎聽完了然。
看來就在我心灰意懶,躲在坤寧宮里閉門不出的這段時間里,與我同名同姓的堂妹竟然給人折騰沒了,換了我過來用了這個身體啊。
不光是被送到了這寒酸的梅花庵,連身邊的丫頭嬤嬤都跑得沒影了。
說什么觀禮,一個丫頭嫁人,貼身丫頭和奶娘竟然就這么走了,真是放心把小主子交給一個剛買來的小丫頭。
這群人,當(dāng)真是……
不過,也正好,要是原來的貼身丫頭和嬤嬤,換了芯子,倒是不好瞞下去了。既然重生在這堂妹身上,那從此我便是她了。
“你的賣身契呢?”
紅豆指了指徐穎床頭的一個木匣子,道:“相思姐姐走得急,來不及把奴婢的賣身契交給定國公府,就先放在那里了?!?p> 徐穎抖了抖里,頭不多的銀錢,“這是我的全部家當(dāng)?”
紅豆點(diǎn)點(diǎn)頭,道:“相思姐姐說要買什么東西,就從那里去拿?!?p> 徐穎又將抽屜打開,里面全是一張張揉亂的紙張,展開后才看到上面寫得亂七八糟,七扭八歪的字,真是丑的不堪入目。
可是,卻能依稀辨認(rèn)出有個蘇字,這后兩個字就……
姓蘇,長得好看,還是蘇小侯爺?
徐穎嘴角微翹,按年紀(jì)算,那應(yīng)該就是蘇家妙郎,蘇煥蘇子豐啊。
那孩子,見過幾次,確實(shí)是長得齊整,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zhuǎn)盼多情,貌似好女。只是,兩家門第倒還合適,卻屬于不同陣營,說來還真是不合適。
即便這原身不傻,長得容貌秀麗,風(fēng)彩卓然,也絕不可能嫁過去。
真是可惜了,這小明珠的一番癡心,注定得不到結(jié)果。
紅豆看著她的神情復(fù)雜,連忙搶過紙張藏到身后,“小姐,不能撕了,撕完之后,又要哭了?!?p> 徐穎迷惑不解。
“相思姐姐說每次小姐都是寫字之時異常開心,寫完之后,就哭著撕了。等睡醒了,再看著撕成碎片的字,開始……開始……”
徐穎看她這樣子,便知道,不會是什么好事,也沒有讓她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淡然問道:“在尼姑庵里,我能買什么東西?”
紅豆的臉上更為難,好像有什么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