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眼珠一轉(zhuǎn),靈光一閃,心里便有了主意,笑著說道:“紅豆,你真是我的貴人。”
紅豆被夸得有些迷糊,“小姐,莫不是又糊涂了,我可什么也沒做啊。”
徐穎但笑不語。
趁著沒人之時,徐穎又將阿全召喚出來,仔細吩咐了一些事情。
“都記下沒?”
那團煙霧回道:“小姐放心,都記下了?!?p> 徐穎點頭,然后又把東西珍而重之地裝在原來盒子里,放在了原來位置,飛鸞樓里的梁柱上。
沒錯,那位貴人心思細致,知道自己如有不測,所居之地一定是要被搜檢的。所以,她早就將物品放在了更安全的地方,蕭重華之妻徐穎所居的飛鸞樓上了。
這恐怕也沒人能想到,這個貴人還真是聰明呢。只可惜,運道不好,只生下孩子,就死了。若是她和蕭煜能多活兩年,今時今日的大烽,也斷然不會落到了蕭重華手上了。
只是,這個趙鴻飛是誰?他和蕭煜,還有那位貴人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再有這傳國玉璽已經(jīng)消失了好久,為什么會在這貴人手中?
思索許久,徐穎隱隱能猜出一些,但還不能確定。
又過了兩日,趙鴻飛已能下地,羊角辮已經(jīng)把皇宮的大體路徑探好了,就等著趙鴻飛一起過去看看了。
知道趙鴻飛行走坐臥皆無大問題,小廝奔走報給李氏。
李氏也從母族那邊也得了消息,便打算將人打發(fā)出去。
身邊的嬤嬤也勸道:“夫人,倚翠軒那位,留著也無用。又浪費米糧,倒不如趁此時打發(fā)出去,留個美名。
省得留在府里,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幺蛾子?!?p> 李氏又想起之前徐明珠鬧出的事兒,心里一萬個愿意,將她遠遠地發(fā)落了。
“就這么辦吧,明珠兒雖然今年才十三??墒?,耐不住趙家相求,只能忍痛嫁過去了?!?p> 嬤嬤聽了這話,麻利地下去辦了。
此時,倚翠軒里的徐穎又十分不舍地看了那畫像,看著那玉,許久才放回原位。
剛放下來,就一陣眩暈,連忙扶著桌子坐下,趕緊召喚式神,“阿全,可以了,引那些盜賊來吧?!?p> “是?!?p> 那盜賊最近幾日手氣很興,盜了幾家都很有收獲。
今日說來也奇怪,兩個盜賊本打算去馮府,可是迷迷瞪瞪地竟然來了定國公府,還落到了先皇后未嫁時候的閨房飛鸞樓了。
胖子啐了一口,踢了瘦子一腳,氣道:“你怎么踩得點,定國公府和馮府離得八丈遠,一個城南,一個城北,怎么來到這里。
皇帝又不怎么疼愛這位皇后,她這里能有什么好寶貝?”
“大哥,我真不知道,明明是朝著馮府的方向啊。要不偷完這里,咱們再去馮府?”
胖子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走吧走吧,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一個皇后了,說不定能落點什么。”
二人在飛鸞樓里一頓搜檢,終于發(fā)現(xiàn)了梁柱上頭隱蔽的一個木漆盒子……
趙鴻飛病好之后,顧秋也就不在東躲西藏,直接住到了梨香院里和他為伴。
羊角辮小丫頭抱著一包好吃的,看著兩人對弈,就等著過了三更就一起去皇宮找寶貝了。
兩人殺得正酣,就聽到小丫頭問道:“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趙鴻飛側(cè)耳傾聽,“有人。”
“在房頂。”小丫頭飛出窗外,隨手朝房頂一扔,掉下來兩個戴面罩,背著一包東西的黑衣人……
倚翠軒里,紅豆都催了兩回了,徐穎卻還一點睡意都沒有。
就在紅豆轉(zhuǎn)身的時候,徐穎看到窗前一團煙霧,她就知道事情辦成了。
趙鴻飛看著桌上的東西,還有那熟悉的標記,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的心情。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合該是你的東西?!毖蚪寝p小丫頭又往嘴里扔了一個花生,輕松道:“里頭幾樣?xùn)|西,應(yīng)該是你們要找的了?!?p> 趙鴻飛點頭,打開手札,“應(yīng)該是,義父當(dāng)時也只是說這幾樣?xùn)|西,是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兒。
我母親,將它們放在一個隱秘之處,蕭重華應(yīng)該是沒有找到。”
羊角辮丫頭翻了個白眼,“若是找到了,這些東西,就不在這里了?!?p> 顧秋也應(yīng)和道:“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就在咱們快要走的時候出現(xiàn)。想來,也是姑姑在天有靈,幫你一把。”
“現(xiàn)在就剩下一件事了。”
顧秋問道:“還有何事?”
趙鴻飛道:“帶她離開這里。”
顧秋道:“那我之前辛苦給她尋到的歸宿,該怎么辦?”
羊角辮小丫頭在桌子下面踢了顧秋一腳,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在記恨小姑娘的爹給你定了我這個媳婦。你找的人家,能好了?”
“薛舒天,別以為你身份高,我就不敢……”
羊角辮面向他,問道:“你要如何?”
顧秋“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來。
趙鴻飛道:“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吵了,表哥之前找的那位人家。家境殷實,家主無兒無女,明珠兒過去,確實能享受天倫?!?p> 顧秋聽了,白了羊角辮丫頭薛舒天一眼,臉上寫著“我辦事不錯吧,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羊角辮丫頭薛舒天自顧自地吃著包里的零食,也不理他,直接問道:“你和明珠兒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是想去姑蘇了,何時動身?”
“三日后?!?p> “這么匆忙,定國公府答應(yīng)?”
趙鴻飛胸有成竹地笑了一下,“你們收拾行李吧?!?p> 倚翠軒里,徐穎正在看書,紅豆在一旁繡花。
忽然聽到有人敲門,紅豆放下手里的繡繃架,趕緊起身,“一定是來送飯了,廚房這些人真是越來越不老實了,都這會了,才過來送飯?!?p> 徐穎笑著點頭,頭也不太一下,眼睛一直盯著看手里的書《通玄》。這書是道門典籍,講道術(shù)以及符篆,若是不專心,弄錯了一點,是會出大問題的。
這可是徐穎之前花了好大功夫才弄到手的東西,還沒有怎么看,就身隕了。沒想到,周周轉(zhuǎn)轉(zhuǎn)嗎,還是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徐穎才剛翻了一頁,就看到小丫頭紅豆氣鼓鼓地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個食盒。
“怎么了?又是誰欺負咱們紅豆了,嘴上都能掛油瓶了?!?p> 紅豆打開食盒,哭喪個臉道:“小姐,他們太欺負人了。竟然送這些東西來糊弄小姐,這是人吃的東西嗎?嗚嗚嗚……”
徐穎打開食盒看了一下,一碗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經(jīng)發(fā)黃有些餿味的炒青菜。
還有兩個隱約有點黑色霉點的饅頭,徐穎只是皺了皺眉頭,道:“別傷心了,紅豆,我們出去買點吧?!?p> 紅豆轉(zhuǎn)過身,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珠,打著哭嗝道:“小姐,不……不行的,咱們還要呆……呆好久呢。你才十三……出門子還要……好幾年,咱們可怎么辦?”
徐穎又褪下一個鐲子交給紅豆,道:“拿去當(dāng)了吧,買點好吃的。”
紅豆看著金鐲子,道:“小姐,也不能老是這樣啊?!?p> 徐穎溫和笑著,語氣卻異常堅定:“不會一直這樣的,相信我?!?p> 紅豆也沒有和小姐糾結(jié)這個問題,只是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不能讓小姐再這樣下去。絲毫就沒有想著她一個小小丫頭,能有什么辦法,來改變這一切。
紅豆一走,徐穎又和上次一樣暈眩了,心中也泛起一絲不太好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