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一件事呢,就是新娶了媳婦的靖安王府三公子,新郎新娘雙雙死于一場大火。第二件事情就是靖安王府的二公子被人剝光了,套上麻袋扔到了街上……”
羊角辮眉飛色舞地說著外面的傳言,由于她親眼目睹了二公子的慘狀,還添油加醋說了不少。聽得梨香院里紅豆她們幾個小丫頭們都目瞪口呆。
只有徐穎興致缺缺,昨日發(fā)生何事,她心知肚明,內(nèi)幕還知道不少。她便只是低頭吃著瓜子,微笑著看著她們幾個一驚一乍的表情。
青竹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叫:“不好了不好了,靖安王府來人到東府理論了,瑾大少奶奶正在發(fā)作明姑娘的那些陪房了?!?p> 明霞不解,“這是東府的事情,關(guān)咱們梨香院什么事情?”
徐穎道:“趙國公府分東西府,可是在外人眼里,都是一體。所以,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出了禍事,哪里有只是西府出事,或者是東府出事的道理。
就算我新來姑蘇,也知道姑蘇城里,這靖安王府是姑蘇城里的地位不低,是皇上的親叔叔,連知府都要敬他三分。
剛?cè)⑦^門,就出了這檔子事情,其實誰也沒理,只是看著誰更厲害些罷了。
傳我的話,梨香院今明兩日關(guān)了大門,紅豆、明煙明霞,還有兩個粗使丫頭三個小廝,除了去廚房外,不準去各院串門,更不準去外面亂說話。
如有違者,我這梨香院里廟小,自然是不敢留了。只能報給瑾大少奶奶,讓她處置了?!?p> 聽了這番話,誰也不敢再小覷徐穎了。她年紀雖小,分析情勢來頭頭是道,而且后面那幾句話說得甚有氣勢,讓人忍不住遵從。
吩咐完這些事情,徐穎讓下人們都下去做事,只是關(guān)起門來和羊角辮說話。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羊角辮奇怪,“你怎地知道我有事情要問你?”
徐穎不答反問,“你是想知道這兩件事情里,我參與了什么吧?!?p> 羊角辮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我和顧秋當時在房頂上看著隔壁院子里的情形,那錦衣公子明顯是受到了什么驚嚇,才會那般失常。
我們后來的計劃,才會實行得很順利,甚至還有意外之喜。
藥是我弄的,后面的人是顧秋表弟安排的,那么,讓他失常的人,應該是你了吧?!?p> 徐穎莞爾一笑,“什么都瞞不住你。但此事就此打住,你再問我別的問題,我是不打算再說了?!?p> 羊角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細節(jié)方面倒是沒有那么大的興趣了。只是覺得徐穎連這個都瞞著她,心里有些不忿。
可也知道,誰還沒個秘密?想通了這個,羊角辮便嘟了個嘴賣乖,“好嘛,好嘛,我不問就是了。不過,你猜猜,這事情會如何解決?”
徐穎神秘一笑,眼神卻是朝著梨香院的書房那邊看了看,“就看他想怎么了解此事了?!?p> 趙國公東西兩府老爺,客客氣氣送走了靖安王府來人,便都被老太君叫到身邊,關(guān)起門來說了好一會話。
誰也不知道老太君都說了些什么,只是看著兩府的老爺臉色都不太好。
東府老爺趙風,更是把書房里的東西都摔了個粉碎。大夫人孫氏在旁邊一聲都不敢吭,東府下人都特別默契地輕手輕腳,遠離大老爺和大夫人。要是沒事,誰也不敢往前湊,觸這個霉頭。
就連一向最會來事的瑾大少奶奶都以震哥兒出痘為由,不去東府湊熱鬧。
府里其他的姑娘也是得了信兒,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著,一起嬉鬧作詩看畫也取消了,誰也不敢四處走動。
就在眾人以為這樣的日子要持續(xù)很久的時候,靖安王府第二天又來信了,只是把幾個不怎么盡心的陪房送了回來,也不討個說法了。反倒說兩家都死了人,此事便罷了。
只是,東西兩府的老爺夫人也都明白,趙國公府和靖安王府到底是恢復不了原來的情分了,眼下只不過是個老死不相往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眾人都松了口氣,但是,同時又感覺到腦袋上頭好像又懸了柄刀,不知何時會落下來。
“想攀親沒攀上,靖安王府這是記仇了,”顧瑞珠斜睨著趙瑾,抱怨著,“幸好是徐家姑娘那事沒做,要是成了……你那什么表情,莫不是,你私底下已經(jīng)把那事情辦了?”
趙瑾臉上繃不住,直接站起身來,就要朝外走,卻被顧瑞珠攔下來,登時就火了,“索性你不是不管嗎,那就真不管了才好。”
“靖安王府二公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這里頭,你沒摻和吧?!鳖櫲鹬榭粗w瑾臉上不斷變換的神情,還有那躲閃的眼神,就知道這里頭八成是有事的。
便坐在趙瑾身邊,十分著急地道:“你快說,看到底有沒有紕漏,可還有描補的地方?”
趙瑾聽出她話里的擔心,就把之前灌醉趙鴻飛,支走梨香院眾人的事情說了。
“那二公子為什么會被扔到街上?”
“這個就真不清楚了,我敢指天發(fā)誓?!?p> 到底是同床共枕好幾年,顧瑞珠看著趙瑾的樣子,哪里看不出來他說的是真,此時只怕是驚恐萬分,悔不當初了。
顧瑞珠便存著心思讓他擔心兩天,長長教訓也好。
“這徐家姑娘到底是從京城來的,身邊也有兩個丫頭,一個是叫紅豆的,經(jīng)常跟著她在府里。另外一個,年紀更小一點的,倒是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影。莫不是背后有……”
趙瑾此時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莫不是什么?”
顧瑞珠沉著臉,略作苦思狀,好像遇到了天大的棘手事情,趙瑾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從知道靖安王府二公子出事到現(xiàn)在,他一直提心吊膽,就害怕被人追問。
好不容易跟媳婦說了,這會子更是把顧瑞珠當成是救命稻草了。
“我知你是脂粉堆里的英雄,能言善辯,極有手腕,一定要幫我這一回。你要不幫我,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那咱們這一房可就都要遭殃了?!?p> 顧瑞珠看著他真有悔改之意,便也沒有抻著了,直言道:“你應我?guī)准虑??!?p> “莫說幾件,就是幾百件也應?!?p> “第一,你最近就待在院子里,哪也別去。第二,云兒手腕不行,又愛拈酸吃醋,以后還是莫要見了,不然還不知道會再給出了什么餿主意了。
凡事跟我商量后,再定奪吧。差到底,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幫你在長輩面前說道幾句?!?p> 趙瑾此時哪里有不應的,連連點頭應下,并且還賭咒發(fā)誓再也不胡來了。
顧瑞珠這才在趙瑾期盼的眼神里,面色凝重下了床往外走去,只是出了門,臉上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錦繡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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