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才在書房里顧秋和趙鴻飛說了一會話,搞清楚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聽到外面有人說道:“瑾大少奶奶派人來了。”
看到秀兒過來,徐穎忙拍了一下腦門,道:“呀,我倒是忘了派人和青松說一聲,倒是讓秀兒姑娘過來跑一趟,真是罪過了?!?p> 秀兒站在她身邊也不落座,只是湊近了彎腰說道:“我們少奶奶也沒別的意思,姑娘都已經(jīng)開口要人了。這事就得要辦得妥帖,方才讓我過來安排一下。
順便看看,姑娘這里還有什么其他需要,也一并回去著人一起辦了?!?p> “真是有勞嫂子操心了,你替我回一下嫂子,我這里一應(yīng)俱全,也不用添置什么了,讓她放心吧。”
叫來青松吩咐了幾聲,徹底歸于梨香院之后。兩人又嘮了一會家常,看著時候不早了,徐穎才客客氣氣地把秀兒送出房門。
就在此時,趙鴻飛和顧秋進來了。
秀兒看了一眼顧秋,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心道好像啊,難道真的是那人……
不行,得要趕緊回去報告少奶奶,讓她事先知道才是。
其他人倒是沒有在意什么,顧秋反正也經(jīng)常過來,丫頭小廝們都見過幾回了,也都沒有什么避諱的。
“趙大哥,我有事情想和你說?!毙旆f是對著趙鴻飛說著,眼里卻看著羊角辮,還朝著她使了個眼色,向顧秋那邊努了努嘴。
羊角辮才福至心靈,面子上卻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朝著顧秋走過去,板著一張臉,道:“你個沒眼色的,沒看到人家兩個有悄悄話要說,你處在這里是做什么了?!?p> 顧秋剛被表弟趙鴻飛壓榨了半天,好容易能松了口氣,就看到這位祖宗,不禁有些頭大,趕緊大聲道:“表弟,我要去百草堂一趟。”
趙鴻飛擺擺手,意思是知道了,接著便坐下來好奇地看著徐穎了。
人是徐穎留下來的,可是眼睛卻放在顧秋和羊角辮身上,還不禁笑了起來。因她看得見兩人的氣運是連在一起的,不簡簡單單地是因為有婚約的原因。
所以,她才一直想要促進兩人的關(guān)系。
“趙大哥,你……”
才剛要說些什么,徐穎就覺得趙鴻飛的眼神有些不對,似有探尋之意,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
“最近府里不安全,竟然跑過來一些宵小。我看著府里的護衛(wèi)不是很得用,就從外頭聘了幾個四品境武人,看著梨香院,也能住的安心點?!?p> 徐穎笑起來,眉眼彎彎,煞是好看,兩邊臉蛋一邊一個酒窩,像是夏日荷塘帶露的花瓣,身上傳來淡淡體香。
“我今日剛和瑾大嫂子說起來,家里帶過來些護衛(wèi)呢??汕桑w大哥就給安排了,真是太好了?!?p> 趙鴻飛到底是個男子,天天看著,心底偶爾也泛起一絲漣漪。有時候還暗自思量,明珠兒才十三歲,就這般動人,長大之后,還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窺探,真怕藏不住啊。
于是,趙鴻飛想起來一個人,“之前趕路著急也沒有顧上和你說些事情,你那里可聯(lián)系過義父?”
徐穎當然知道趙鴻飛嘴里的義父,就是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父親徐瑞了。
“父親只是每年會送來些年禮,但卻從未捎過信來,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何處,在辦什么事情?!?p> “明珠兒也是有本事啊,”趙鴻飛想起來之前屬下還有顧秋給自己說的情況,便猜出來,在靖安王府二公子身上搞小動作的是她了。
確實,如今想來徐神算的女兒怎么可能半點都沒有學(xué)到父親的本事呢。
徐穎見他沒有挑明,自己也沒有說破,便笑道:“也只是防身的本事罷了,不然在京城里早被人吃了,哪里等得了趙大哥過來接我到姑蘇,過好日子?”
趙鴻飛一想起來京城的遭遇,就有些心疼,再想起最近一直忙著,也沒什么閑工夫管她的事情。
“你真是覺得在這里的日子不錯?”
徐穎點頭,“有空閑的時候,到內(nèi)院里去找?guī)讉€姑娘聊天。跟她們一起說說話,做做胭脂,染染指甲,看她們作詩畫畫,一起笑鬧著,這才是我這個年紀應(yīng)該有的生活。”
“我原本是打算搬出去住的,既然喜歡這里,那就多待些日子吧。索性我還有好幾個月才要參加科考的,等到那結(jié)束之后,出去游歷一番,再戰(zhàn)會試?!?p> 徐穎信心滿滿地道:“趙大哥一定會金榜題名的?!?p> 趙鴻飛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十分寵溺地道:“我現(xiàn)在只是舉人,連鄉(xiāng)試都還沒有考,你這會倒是說出這話了,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p> 徐穎仗著此時年紀小,可勁撒嬌賣乖:“我就是知道嘛?!?p> 說完,還湊近了在趙鴻飛耳邊把青松兄弟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這一舉動十分孩子氣,趙鴻飛很受用。
聽完之后,他抿嘴一笑,云淡風輕道:“在這院子里,你最大,想做什么,別顧忌。天塌下來,我替你撐著?!?p> 徐穎剛想點頭,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趙大哥,你受傷了?”
趙鴻飛面不改色,“只是些小傷罷了,表哥已經(jīng)幫忙處理過了,不礙事?!?p> 徐穎開了天眼,只掃了一眼,便沉下臉,二話不說,扶著趙鴻飛到隔壁床上躺下。
“真的只是小傷,不打緊的?!?p> 徐穎板著臉,“趙大哥剛剛才說了,這院子里我做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怎么這會,我想讓你躺下養(yǎng)著,就不行了?!?p> “趙大哥這傷,可是在靖安王府里受的?”
“只是與平西侯府的侍衛(wèi)過招時候,不小心傷到的。沒什么大礙,表哥已經(jīng)幫我看過了?!?p> 徐穎皺眉,“趙大哥哥這可是在為趙國公府擦屁股了,東府老爺自己許的這門糊涂親事,卻讓你去掃尾。其實,大哥是為了我去做這事的吧?!?p> 趙鴻飛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避重就輕道:“靖安王府和平西王府若是找趙府的麻煩,我可能會提前被發(fā)現(xiàn)。”
徐穎沒說話,只是不容拒絕地把趙鴻飛摁在床上,再給他蓋上被子。之后,點了香,掀了簾子找顧秋了。
趙鴻飛失笑,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他聞到了一股香味,很快便睡了過去。
徐穎這會也顧不得什么,直接湊過去把顧秋拽過去問明情況。
這才知道,還是因為靖安王府的事情。
靖安王蕭隨,平西王蕭啟,兩個人都是趙鴻飛和蕭重華的親叔叔。能從八王之亂里能活下來的,可見本事不小。
“靖安王府是查到了事情和趙大哥有關(guān),所以,才派人過來刺殺的?”
顧秋一時口快,“不光這次,還有原來在路上追殺的那……”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顧秋趕緊捂住嘴,雙目圓睜,使勁搖頭,還露出祈求之意。
徐穎往旁邊看了一眼,羊角辮此時在旁邊看著好戲,明顯不打算過來幫腔。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那傳國玉璽還有手札,以及畫像之事,還有那位貴人,我都已經(jīng)知曉?!?p> 徐穎笑著說完這些,看著顧秋的神情由懊悔,慢慢變成吃驚,再變成驚恐,最后刺激太過,眼里閃爍了幾下,終于有些認命了。
甚至猜測,神算徐廣陵果然是想把閨女嫁過來,連這些事情都告知了。那就只能一條船上待著了,不能放走了。
之后,便是徐穎問他什么,顧秋就老老實實回答了。
“趙大哥最近有血光之災(zāi),想辦法讓他在梨香院里待著?!?p> 顧秋問道:“是要讓我用點東西嗎?”
“這個隨你?!?p> 此時,外面明霞的聲音響起,“姑娘,外面青松的兄弟青云說是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姑娘隨時都可以起身去姑子廟里去上香了?!?p> 徐穎之前并沒有安排,但是聽到了青云二字,大概就猜出來是什么事情了。和羊角辮跟顧秋告辭之后,便帶了紅豆上了馬車,連同新來的四個護衛(wèi)在后面跟著。
出遠門的時候,拎著一個鳥籠的東府二公子趙瑜看到了四個高手腰間配著的牌子,指著馬車就問身邊的人,“這是什么人啊,這么大排場,竟然請了四個四品高手?!?p> “這是梨香院里趙公子的未婚妻,京城來的徐姑娘。”
“梨香院?趙公子?”趙瑜想了半天,才記起,“就是那個很會讀書的旁支子弟?真夠排場的,連我都這正宗子弟出門游歷,也只是兩個五品高手護著,都很有面子了。
他倒好,給未婚妻都用四個高手。錢多得沒處使了,改明兒,我可要回一回父親,問問這是什么道理。”
旁邊那人道:“趙公子有多少家底,都是府上給的??墒撬椿槠奘掷镱^有多少,府里可沒人知道。
只是聽說那次從渡口接回來的時候,有好幾口大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
趙瑜摸摸下巴,一副錯有所思的樣子看著遠去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