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煥大驚,“若是沒過世,為什么要在下寫祭文?”
顧秋腦子轉(zhuǎn)得夠快,“這是我們家鄉(xiāng)那邊的習(xí)俗,若是病重了,就寫些祭文,或者是準(zhǔn)備好壽衣棺槨,來沖一沖,指不準(zhǔn)就能好了?!?p> 蘇子豐放下心來,“那倒是在下多心了?!?p> 顧秋道:“蘇兄身上的傷勢,已經(jīng)大好,為何不回京城?想來家中妻子應(yīng)該甚是擔(dān)憂,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話,在下可以幫襯一二。
其余的不敢說,這姑蘇和金陵兩地,我還是認(rèn)識不少人的?!?p> 蘇子豐自嘲了一下,“妻子?”
“顧兄怕是不清楚我那家里情況,說是富貴鄉(xiāng)不假,僅是衣食無憂而已。
只是家母早喪,家父又娶了一位更富貴更有權(quán)勢的女子為妻,帶著一個比我只小了六個月的弟弟。
從小到大,我倒是受到不少次的暗殺和毒害,若不是有忠仆護著,能不能活著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呢?!?p>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蘇兄現(xiàn)在有何打算?”
“去邊境,從軍?!?p> 顧秋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公子哥兒,那眼神有些可惜,還有些不信,也不問為何不考取功名這些空話。
好好一個讀書人,白白嫩嫩一雙握筆手,改成提槍上陣殺敵。這其中的心酸苦楚,不用問,都知道必有迫不得已的緣由了。
兩人又喝了好一會,顧秋才回了百草堂,把這事情和表弟趙鴻飛說了。
趙鴻飛嘖嘖稱奇,“看來蘇家這潭水也不淺了,你看那蘇煥蘇子豐如何,可有真才學(xué),有沒有必要扶植起來?”
“能不能扶起來,你不是都打算要扶了?這可是跟你有拐著彎的親戚啊,他那繼母可不就是你堂姑姑,正經(jīng)的蕭家女?!?p> 顧秋正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從第一次在百草堂見到蘇子豐,腦子里不知道轉(zhuǎn)了多少個彎,說不定連如何策反蘇家,都想好了。
悶不吭聲就聯(lián)系了邊關(guān)那邊的舊部,指不定早就安排好了,還裝什么蒜呢?!?p> “先下手為強,”趙鴻飛也不否認(rèn),“表哥,還有多久到子時?”
“就快到了,”顧秋問道:“難不成,真的在子時把這祭文燒了,明珠兒就能醒過來?”
“義父給我說的,應(yīng)該是真的?!?p> 顧秋想起那個人,就十分氣惱,“藏頭縮尾的,也不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出現(xiàn),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了?!?p> “可能時機未到吧,該他出現(xiàn)的時候,一定會出現(xiàn)的?!?p> 過了一會,趙鴻飛剛點完祭文,屋里就有了響動。
顧秋驚道:“還真醒了?!?p> 趙鴻飛趕緊沖進去,就看到紅豆已經(jīng)在給徐穎喂水了……
徐穎暗自試了一下,果然,氣脈阻塞,一點靈力都使不出來了,真真是成了個普通女子了。也罷,反正有這么多人保護著,老老實實做個閨閣女子,也沒什么不好。
趙鴻飛在一旁神情復(fù)雜,心里來來回回思忖了半天,要不要開口問徐穎??墒?,也不知道問什么,怎么問,都不知道。
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最后等到紅豆吹了燈,才進去。
“今天就我來守夜,你下去歇著吧?!?p> 紅豆詫異了一會,還是在徐穎的示意下端著臉盆下去了。
徐穎已經(jīng)打好腹稿,就等著趙鴻飛來問了。
“太晚了,睡吧?!?p> 說完,他就脫衣躺在徐穎身邊,徐穎弄得大氣都不敢出。
“義父,也就是你爹說你八字偏輕,會惹亂七八糟的鬼祟纏身。所以,從今以后,讓我和你同床共枕,沾點陽氣,以驅(qū)諸邪?!?p> 徐穎剛愣了一下,還沒說話,趙鴻飛一個彈指,屋里的燭火就滅了。兩人陷入一片漆黑中,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