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柔到底還是進了東府,只不過韓家到底還是重臉面的,直接被抬進了瑜園。姐妹兩個共侍一夫,說出去到底不好聽。
而且之前韓柔在姐姐喪期未滿就和趙瑜攪在一起,還鬧到了官府,名聲也差了。娶了這么個媳婦,以后還怎么在姑蘇城里呆啊。
這事就這么悄無聲息地給辦了,連個響都沒有,更不用說大宴賓客了。不過,趙國公府給了不少補償,韓柔的母親都合不攏嘴了。
接到聘禮時候,恨不得多生上幾個女兒,好多收幾次。只是可惜,韓柔的爹爹身子骨不好,娶了兩任妻子,也就是三女一兒,再也沒有多的了。
這三個女兒,被韓柔娘親操持著,都嫁了高門。只是,嫁過去了,日子過成什么樣子,她可是一點都不操心,只是希望多攢點銀子好給寶貝兒子韓云娶個媳婦。
韓柔上花轎之時,來接人的丫頭還專門往她袖子里塞了一串珍珠手串,“大老爺說委屈你了?!?p> 摸著手里的珍珠手串,韓柔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嗎。姐姐掙了一輩子,又如何了,還不是什么都沒有落下。
韓柔就這么笑著上了花轎,趁著夜色被抬出了韓府,韓家家主都沒有過來看一眼。連韓柔的胞弟韓云,還是遠遠地看著。
坐在花轎里的韓云一直沒發(fā)現(xiàn),她身邊的那個陪嫁丫頭竟然是一直伺候她姐姐的貼身丫頭錦綃,對方的神色一直有些古怪。
轎子沒有抬進趙國公府,而是抬進了趙國公府隔了幾條街的一小院子里……
這院子的位置和顧秋的百草堂倒是挨得很近,有一次顧秋正好在藥鋪里配藥之時,就看到了那個錦綃過去買藥。
因為之前他給韓嫣看過病,也見過她身邊的幾個丫頭。錦綃是韓嫣身邊最放心,最得用的一個。所有的金銀細軟,都交給她打理。
就連當時用藥,也都是錦綃丫頭從頭到尾,買藥熬藥喂藥,都是她一手包辦的。當時顧秋就起了心思,要給羊角辮找這么個省心的丫頭。
只是沒想到,今日這丫頭過來了,只不過買的都是些麝香、紅花之類東西。
顧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就派了個藥童跟過去看看情況。自己則去了梨香院里,找趙鴻飛去了。
只是他到的不巧,趙鴻飛正泡著藥浴,練筋骨了。
徐穎招呼他做下喝茶,問蘇家三姐弟的情況。羊角辮則是坐在他身側,頭也沒抬,邊嗑瓜子,邊看話本,時不時還笑兩聲。不光她笑,還非要拽著顧秋一起看幾段。
顧秋一肚子的話,就這么幾下就折騰沒了。只是回答了關于三姐弟的情況后,就陪著羊角辮薛舒天一起看話本了。
徐穎心事重重,來到了父親徐瑞房間,剛掀了簾子進去,就聽到:“你那侄女是真死了吧,不會是假死吧?!?p> 徐瑞正要回答,就看到徐穎進來,踹死這老乞丐的心都有了。這人都在這站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死不死,管你什么事了。你早就不是在北遼了,我那侄女在或者不在,對你有什么影響?!?p> 那老乞丐自知失言,抓了抓頭發(fā),連忙解釋,“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著,若是我告訴我那幾個能折騰的侄兒,說你那皇后侄女沒死的話,說不定他們能消停點。
也不成天就想著打仗的事情了,搞得烏煙瘴氣的。動不動就派人來找我,老子一把年紀了,早就不去沙場了,還被這幫孫子們惦記著?!?p> 徐瑞沒好氣道:“活該!”
說完,徐瑞又招手讓徐穎過來。
徐穎看著那老乞丐的頹喪樣子,一時沒忍住,笑了幾聲。這還是幾十年前的北遼軍神嗎,只是個可愛老頭子啊。
那老乞丐見到徐穎過來,一臉羨慕道:“你個騙人精倒是生了個好女兒,又找了個好女婿?!?p> 徐穎笑了笑,道:“老前輩,那天的那幾種酒,我又派人去做了。估計也就這幾日便做好了,到時候您放開了可勁兒喝?!?p> 老乞丐一拍大腿,瞪著徐瑞,“看看,看看,你還不如你閨女大方。以前跟你要幾壇千日醉,跟要你命似的?!?p> 徐瑞道:“這也是我閨女,我沒攔著她給你酒,就不錯了。你若是再多話,小心酒弄來了也不給你喝。”
“哎,我說你個騙人精……”
若是以前徐瑞可能只當耳旁風,只是今日徐穎在這里坐著,臉上有些掛不住,“你別一直拆我招牌,砸我飯碗??!”
“之前你說那個人會被砍頭,老子才沒找他報仇??墒撬尤?,居然病死了,而且還是被風光大葬。你說,她泉下有知,該如何……”
徐瑞不說話了,臉漲的通紅,“你都不信,找我算什么?!?p> “你們在說誰?”
老乞丐好像連那人的名字都不想提,只是含糊道:“是個很討厭的文官,除了高密陷害,什么也不會。死在他手里的人,多了去了。
真是沒想到,這種人居然善終了,老天真是不長眼。”
徐穎略微想了想,就知道他是在說誰了。“難道這人姓張?”
老乞丐的嘴巴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你……你……怎么知道?”
若是此人的話,那父親算得倒是真沒錯了。
“若是信我,再等一年便是?!?p> “一年?”老乞丐有些不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