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去留
巴巴拉頓村除了東面靠山，其他三個方向都很空曠，一旦有人來襲，很難抵御。
曼普金斯·哥德只好帶人壘砌一圈低矮的石墻，又挖了不少地洞。
石墻只允許一名成年人曲腿彎腰來藏匿身形，想要站直身體，就會露出胸口以上的部位。
這位黃胡子教官舉著一把手槍，正透過石頭縫觀察遠處。
“教官，到底出了什么事？村子撞見特勒斯軍隊回國了？”
問話的人叫水管，是比赫前一陣子揍過的兩名小隊長之一；貝倫邁有很多類似的名字，他們通常不知道父母是誰，所以大多沒有姓氏。
曼普金斯·哥德微微搖頭，視線仍集中在遠處，“不管是誰，只要牢記平時的訓(xùn)練就足夠了?！?p> 他頓了頓接著說：“記住，我們不是‘雇傭軍’，而是‘衛(wèi)隊’?，F(xiàn)在，回到你的崗位，告誡手底下的人不要胡思亂想?！?p> 水管默默點頭貓著腰離開。
又過幾分鐘，黃胡子教官忽然伸出左手，壓著嗓子喊：“拉栓?！?p> 衛(wèi)隊成員精神一震，狠狠咽了口唾沫，一根根槍管藏在石頭縫中，對準遠處。
西邊的日光多少有些影響視線，他們瞇起眼，逐漸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等那身影更近了些，曼普金斯·哥德松了口氣，不過來時沒有撤銷警戒。
直到紅發(fā)少年漸漸走到石墻跟前，他才高喊：“警戒解除?！庇址愿郎磉叺氖勘鴮⒊嗷鸺绨蛏系哪泻⒔恿诉^來。
赤火翻進石墻，對那位士兵說：“泥蛙，把他送到我家院子，另外去找找露比，就說有人受傷了。”
被稱為泥蛙的士兵右拳錘了下左胸，扛起比赫快步離開。
曼普金斯·哥德將落在比赫身上的視線收回來，對赤火問道：“發(fā)生什么了？那小子可不好欺負?！?p> 赤火沉默片刻，最終似乎做出什么決定，對眼前高大的諾拉洲中年男人說：“跟我走一趟，帶你看點東西；如果你決定離開燚洲，我也不會怪你?！?p> 曼普金斯·哥德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好歹相處了近兩個月，他大概清楚紅發(fā)少年的性格，也大致猜出對方的身手肯定不差。
來自諾拉洲的中年教官點點頭，跟上赤火的步伐。
……
泥蛙扛著比赫推開院門時，烏陽正坐在圍墻樹下的板凳上，他視線偏移，看見一只體型龐大的黑猩猩。
泥蛙趕忙收回視線，恭敬地說：“長官，副隊長吩咐我把他帶回來?！彼牧伺募绨蛏系哪泻?。
烏陽輕輕將比赫放在地上并對其用出“全”，除了右邊顴骨開裂和身上一點皮肉傷，沒發(fā)現(xiàn)大礙；他抬頭笑著說：“辛苦了?！?p> 泥蛙再次重重錘了下左胸，扭頭跑開了。
烏陽看著地上的男孩，撓了撓頭。
反正沒受什么傷，放著不管也沒事吧？
骨裂什么的，對于一位氣者來說大概不算什么傷痛吧？
有時候，推己及人，真不是啥好習(xí)慣。
這其實怪不到烏陽，誰叫他身邊的氣者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就連幾年前在浮盧洲的巴布斯黑賽場，遇見的氣者也都是亡命之徒，遠不是尋常氣者可比的。
黑炭少年將男孩拎到樹蔭下，再次坐回板凳。
目前最重要的，是等赤火回來，好好幫他分析一下那邊會說話的黑猩猩是怎么回事。
院外，水管急匆匆地跑來；幾分鐘前，他偷偷將給露比小姐帶話的任務(wù)從泥蛙手上搶過來，結(jié)果跑遍村子都沒看見人影，只好趕到兩位長官的院子碰碰運氣。
他急匆匆地推開院門，看見樹蔭下的烏陽一愣，顯然沒想到烏陽長官會這么早下山。
他錘了下左胸，“長官，副隊長吩咐我尋找露比小姐，為那個惹人厭的臭小子療傷?！?p> 烏陽點點頭，“屋子里有位更嚴重的傷者，露比正為他包扎?！?p> 水管再次行禮退出院子。
黑猩猩眼皮眨了下，又迅速平復(fù)。
烏陽咦了聲，顯然沒想到對方這么快就會轉(zhuǎn)醒，他來到確旦身邊，沒等對方放棄裝昏求饒，就一拳下去再次將其打暈。
黑炭少年又撓了撓頭，正常的黑猩猩應(yīng)該沒這智商吧？而且這一只的體型也有點超標(biāo)。
……
曼普金斯·哥德不愧被人冠上“王牌教官”的頭銜，他跟著赤火快速跑出將近二十公里，只用了一小時多一點，呼吸還很平穩(wěn)，一點沒有氣亂的跡象。
赤火想，如果他成為氣者，大概會立馬超越大部分過于依賴生命精氣的廢物。
兩人來到穿過灌木叢，逐漸能夠看見一片沙地。
曼普金斯·哥德跟隨赤火跑了一路，心中愈發(fā)震驚；看對方的樣子，大概是在照顧自己的體力？
中年教官笑了笑，并不為對方看扁自己而感到氣憤。
只是他有些疑惑，不清楚前方帶路的主顧到底想說什么，沉重的心情揮之不去。
赤火放慢腳步，來到沙地指了指不遠處兩條差點被風(fēng)沙掩蓋的淺痕，“到了?！?p> 中年教官跟著赤火走到兩條痕跡盡頭，看見兩具不倫不類的生物尸體。
紅發(fā)少年將兩具尸體拔了出來，露出牠們完整的相貌。
曼普金斯·哥德瞪大眼睛，“這……這是老鼠……和兔子？”
赤火點點頭，“正常來說，牠們棲息于東洲的某片森林，是異獸的其中兩種。牠們很難在其他地方發(fā)現(xiàn)，尤其是跨了一周，還結(jié)對出現(xiàn)。牠們多種多樣，有著遠超人類的力量和速度，甚至有一部分的智商也不比人類低?！?p> “是……奧博蘭帝國管轄的那片？”
赤火詫異地看了眼曼普金斯·哥德，很快反應(yīng)過來。
對方好歹也是頂尖雇傭軍培訓(xùn)地出身，就算不是氣者，也多少會通過手下的學(xué)生了解一些。
紅發(fā)少年點點頭，“牠們一共三只，比赫殺了倆，我殺了一只。我懷疑貝倫邁不止這幾只，牠們隨時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村子附近，所以……決定吧?！?p> 曼普金斯·哥德張了張嘴吧，最后笑著說：“當(dāng)然，我的薪水可還沒付清呢?！?p> 當(dāng)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