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三哥,三哥費心了”,沒想到平日說話喜歡插科打諢,最愛調(diào)笑牛健的三個辦起事來考慮的如此周全。
說話間程羽君打馬而去,其他幾位家將也緊隨其后,岳軒剛加緊胯下的馬腹,馬兒收到信號一般自己跟著前面的馬跑起來,一行人奔著城東春明門而去。
岳軒除了感受到久違的關(guān)懷,更深刻體會到什么叫真人不露相這個道理,看來自己好要從這四位兄長身上虛心學習的很多啊。
右屯衛(wèi)的大營駐地是四屯衛(wèi)里距離長安最近的,只有五十里,距離長安只有半天路程,一百多里外就是潼關(guān),軍營的北邊就是驪山。
皇帝這樣安排足以看出對右屯衛(wèi)將領十足的信任,也有以防其他變故發(fā)生的考慮在里面。
岳軒自來到大齊,不管是走近路還是出遠門,都喜歡欣賞沿途的山水和風土人情,一千年前的真實景色總是時刻吸引著他。
可是這次難得的首次騎馬岳軒卻無暇光顧兩旁的風景,還在長安城里的時候,一行人為了不撞到行人,打馬小跑前進。
這時候岳軒雖然感覺有點顛簸但是還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并且十分享受兩旁少年們投來艷羨的目光。
可是一出長安城,前面的馬突然加速起來,程羽君一馬當先,鮮紅色的披風被寒風吹的獵獵作響。
岳軒使勁夾著馬腹,劇烈的顛簸讓岳軒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已經(jīng)位移了,寒風像刀子一樣抽在臉上灌進嘴里,
岳軒難受至極,感覺自己的胃里已經(jīng)是翻江倒海了。
岳軒恍恍惚惚,感覺過了很久才挨到右屯衛(wèi)。
程羽君一行人進入右屯衛(wèi)的轅門門時,守門的將士一臉恭敬單膝跪地
“恭迎大將軍”
“大將軍回營”
這兩句話被后面的人一句接一句的傳到里面。
程羽君翻身下馬,回到軍營的程羽君象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身上殺伐果斷的氣勢不斷翻涌外溢起來。
面無表情地程羽君簡單說了句“免禮”,便帶著幾人往中帳位置走去。
岳軒卻沒有跟上,他狼狽的靠在墻邊彎腰干嘔幾聲,雙腿不停的顫抖,他感覺自己的大腿的內(nèi)側(cè)幾乎完全沒了知覺,又麻又漲。
侯遠這是走了過來遞給岳軒一個木制的水壺,輕拍著岳軒的背笑道“小五,第一次騎馬不好受吧”
岳軒回頭給了他一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說到“還...還行,嘔...“
岳軒連忙灌了幾口水尷尬道“三哥見笑啦”
侯遠不以為意的安慰道“這有啥可笑話的,第一次騎馬比你狼狽的多的是,摔下來的,吐在馬背上的多的是,
你這即沒吐又沒摔馬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很有天賦嘛,腿麻很正常多跑幾次遠路,腿上磨出繭子就好啦”
岳軒聽到還蠻開心,估計是自己前一陣子的鍛煉起作用了。
“走吧,待會將軍就要親自閱兵點卯,咱們可都是要站在將軍下面的”
“好”
中軍大帳說是大帳,作為右屯衛(wèi)長期駐守的中心所在,其實還是一排像模像樣衙門式的房子。
程羽君趕到時在這里的將軍校尉軍官還有兵部駐守的官員一概出來覲見,兵部的人其實就是監(jiān)督,并且?guī)椭筌娞幚砗笄谑马?,程羽君在時一切事宜還是以她為首。
“吾等拜見大將軍”
“諸位將官免禮”
“謝將軍”
這時一位身穿黑甲上了年紀的黑臉將軍上前說道“啟稟將軍,右屯衛(wèi)在冊校尉以上軍官俱以到齊,將軍可隨時檢閱”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那就開始吧”
“喏”
“請將軍移步高臺”
看著如此多的人圍在程羽君左右,一切事宜都要看她眼色行事,而程羽君習以為常的接受著這一切,波瀾不驚的發(fā)號施令,
岳軒第一次覺得他和程羽君真的是兩個是世界的人,心思地感受到這個時代地位上所帶來了差距感,
欽佩這個年輕女子讓眾多悍將手下唯命是從的同時,岳軒的自卑感無法抑制的涌上心頭,他也從未對高高在上的權(quán)力這般渴望過。
岳軒跟在這幫人的最后面一起來到一座用木架扎起的巨型高臺面前,程羽君帶頭走向木臺的最高處,跟隨的眾將官分列兩邊,
兵部的人都穿緋色綠色官服,將軍校尉們都是全副武裝的鎧甲,腰間不是掛著橫刀,雙锏,甚至后背還有掛著拳頭大小的金錘的。
岳軒羨慕的緊,話說自己鎧甲有了,還沒有件趁手的兵刃呢!
待眾人站好,程羽君高聲喊道“開始”,與平日里岳軒在府中聽到的偏御姐的聲音完全不同,此時的程羽君連聲音里都充滿其實,一種不容他人拒絕的氣勢。
從隊中出來的竟是岳軒的二哥兼師傅楊善,他手里還拿著一面紅底黑字的“令”字旗。
“喏”
楊善轉(zhuǎn)身一揮令旗大喊一聲“開始”
高臺兩側(cè)兩面巨型的牛皮大鼓被兩個身材魁梧,臂膀粗大的兵卒打響,兩鼓單是直徑就一丈出頭,全力敲響十里之外都能聽到這鼓聲,戰(zhàn)場傳令時都有專門的鼓車搭載。
毫無防備的岳軒被嚇了一跳,這渾厚鼓聲震耳欲聾,岳軒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在嗡嗡的響個不停,就連胸口都被震得有些不舒服。
幾息之后岳軒適應開來,這鼓點在岳軒聽來僅是密集緊湊,但是他知道這里面絕對是后含義的。
高臺面前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開闊地,遠在目力之外這里被石墻圍了一圈,一輪鼓點打完,從巨大校場的左右前三個大門里開始有舉著旗幟的兵卒迅速涌入。
在旗幟后面是源源不斷的舉著長矛的士兵,普通士兵的盔甲就簡單很多,罩著前胸后背的兩片胸甲和一片不是很大的裙甲,還有一頂簡單的盔帽。
士兵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進入,先來的士兵不斷逼近高臺這邊,片刻之間岳軒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沉悶的腳步聲,直到后來他感覺就連腳下的高臺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