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攸攸看著前面浩浩蕩蕩祭天的人群,跟隨站在后面,突然身邊擠進來一個人。
藍(lán)攸攸挪了挪,側(cè)身看去,原來是安然。
“小姐藍(lán)啟來了。”
藍(lán)攸攸疑惑,他怎么來了,眉毛微動,低頭詢問,“什么事?”
安然示意藍(lán)攸攸向后看去。
遠(yuǎn)遠(yuǎn)的越過人群就見藍(lán)啟焦急的等在那里,并且緊緊的注視著自己的方向。
隨后藍(lán)攸攸與身邊的藍(lán)佳兒打了聲招呼,就與安然向著后面走去,路過藍(lán)啟的時候,眼神與之對視一眼示意他跟上,于是三人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
“發(fā)生什么事了?”藍(lán)攸攸不解,看著藍(lán)啟,往往面無表情的他,卻有一絲緊張還有一絲興奮。
藍(lán)啟瞅了瞅四周帶著點笑意悄聲道“小姐,有天明的消息了!”
藍(lán)攸攸盯著他想到那抹身影……突的心揪的疼了一下,隨即眼中又劃過一抹光亮,握了握拳鎮(zhèn)定著心神緩聲道。
“在哪里?”
……
云如月走上祭舞臺,本來隱隱作痛稍緩的小肚子,現(xiàn)在又開始發(fā)作。
每走一步都牽扯著疼,猶如針扎一樣,但是云如月還是面無表情的一步一步堅定的邁著步伐走向祭舞臺,望著下面一眾跪拜的人群。
“咚!”
隨著一聲震天的鼓響,祭祀舞開始。
一聲又一聲,振聾發(fā)聵,鳴響在心靈深處,猶如滔滔江河擊岸,群星掩過山河萬重!
云如月忍著痛,踩著鼓點,生怕走錯一步。本來只是隱隱作痛的小肚子,隨著大幅度的動作,越來越疼,只能咬牙閉了閉眼,又狠狠地睜開。
一個旋轉(zhuǎn),又不停地旋轉(zhuǎn)中似乎忘記了疼,忘記了思緒,完全沉浸在祭祀舞當(dāng)中。
只是,待鼓點停下的瞬間,她稍稍有一些踉蹌,但是又很快站住腳跟。
仿佛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不同。
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順著大腿流下,她稍稍低頭就見腳尖兒有一絲鮮血溢出,眨了眨眼,不敢確定,又眨了眨眼,心口就一陣陣的疼,手輕輕觸摸肚子,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因為盛裝衣裳有些繁重,著無痕跡的用裙擺抹去了血跡,只是現(xiàn)在恐懼慢慢爬上心頭,祭天中見血,那……
又堅定的抬起頭,掩去神色中的一絲慌亂,掃視周圍,一絲心計涌上心頭。
云如月輕觸地面悄悄靠近前面的舞侍,將隨身隱藏的暗器劃向她的腰側(cè),就迅速不動聲色的換了位置。
“??!”
突然一聲痛呼,那名舞侍停住前進的腳步,伸手摸著腰間流出的鮮血,昏了過去。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怎么了。”云如月聽到聲音假裝擔(dān)心的擠過人群靠近她,將其環(huán)抱起身。
“啊”
又一聲尖叫響起,云如月砰的一下又將人扔在地上,舉著雙手?jǐn)傞_在眼前,滿手的鮮紅。
“流……流流血了?!彼叨哙锣略谀抢镒灶欁缘难葜鴳?。
害怕,傷心,無措,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一幕都被她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舞侍瞧見。他不敢聲張,緊抿著唇悄悄的往人群后躲去。
這時許多人趕了過來,皇上看見這一幕,擰著眉心,眼中一絲狠厲劃過。
沉聲道“帶走!”
經(jīng)過查探只處置了一個小人物,只是那受傷的人被凌皇遷怒處死,直到宴會,皇上都板著個臉,整個宴會上都充滿著低氣壓。
云如月只是換了身衣服,濃妝下看不出她蒼白的臉,靜靜的坐在皇后下首。
完全不像平時顯貴嬌縱的樣子,她只呆了片刻就以驚嚇為由退下休息。
在經(jīng)過皇后身邊時,隱隱有一絲血腥氣飄過,皇后以為是她沒有清洗掉雙手上沾染的血腥氣,就不再關(guān)注她。
回到自己寢殿的時候,云如月已經(jīng)全身被汗浸濕,但她還是忍著痛,找來自己的心腹……
片刻后寢宮內(nèi)就被抬出來一具尸體,被扔在銀月園的一處枯井中。
宴會上,氣氛一直都很低迷,眾人不敢大聲說話,也沒有心情看表演。
只有一些默默吃著東西的,比如藍(lán)家四姐。
過了片刻,也不知皇上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與眾大臣舉杯。
隨后道“小十九,藍(lán)家藍(lán)悠兒上前!”
很快兩人上前,都跪拜在皇上跟前,于是一個內(nèi)侍展開一道圣旨念道,“著藍(lán)家有女溫婉賢淑,品德高潔……賜予木王凌若木,擇日完婚!”
陸灼灼頂著藍(lán)攸攸的臉懵懂的跪在地上,其它的都沒聽懂,只記住了最后一句,與木王爺完婚。
這是啥?
她呆愣的瞅著身邊的凌若木,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回想著自家主子與他的接觸,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隨著身邊人的動作謝了恩。
捧著圣旨,心想,完了!小姐剛離開盞茶功夫,自己就給她做了這么件大事??!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dāng)里,卻沒有看到原本眼中笑意濃濃的凌若木在扶起她的瞬間笑意全無,眼神更是犀利,渾身的冷氣不自覺的散發(fā),隨后退開她一步,死擰著眉心,深邃的眼眸又瞄了眼身邊的人,閃過沉思之色。
又抬起腿再次上前,想推拒了這婚事,就被遠(yuǎn)處的急踏聲打斷,一個滿身鮮血的人被人抬了進來。
原本剛剛放下緊張情緒的眾人,又提起了心。
那渾身是血的將領(lǐng),身前還插著一根斷箭,被人摻扶著跪拜在地,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氣絲尤弱。
“皇,啟稟皇上,東…凌失守,青玄大軍已入兗州!即刻……咳!”
那人突的一口鮮血吐出,再無聲息。
雖然他的聲音如蚊蠅,但是卻如一道驚雷炸響每人心尖,許多人回不過神。
片刻嘩然。
凌皇猛的站起身,指尖有些顫抖,甚至將桌前的酒杯打翻而不自知,臉上的怒容又不可置信,又狠狠的一腳將案桌踢翻。
東凌距離兗州已是寧淵半壁江山,然而今日才收到消息,廢物!一群廢物!凌皇在這一刻仿佛蒼老了十年。
盛怒的喝道,
“查!”
隨后一臉厲色的甩袖離開,皇帝的威嚴(yán)不斷擴散,嚇的一眾大臣膽戰(zhàn)心驚的跟隨其后。
凌若木復(fù)雜的瞅了瞅身邊的人,無暇他顧,也跟隨大臣后面離開。
原本每年一度聲勢浩大的青龍祭天盛宴就這樣半途而廢。
很快,宴會剛剛結(jié)束就有消息傳播開來,人們?nèi)诵幕袒?,都認(rèn)為祭天出現(xiàn)血跡,是為不吉。
這是上天在示警!
只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么快。
……
二月十五這天,許多人上山禮佛,祈求遠(yuǎn)征的人平安。
這天藍(lán)府老夫人也如往常一樣來到大寧寺禮佛。
其中陸灼灼也跟隨在身邊,并且在這里過夜。
本來已經(jīng)休息的陸灼灼聽到隔壁一絲聲響,就悄悄起身查探情況。
她看著輕松躍過院墻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的墜在她后面,瞧著這身形明顯是個女子,直到來到一處隱秘的佛堂。
陸灼灼不敢跟隨太近,看著佛堂里明明滅滅的燭火,倒映著一片昏黃。
隱隱約約看到一人跪在地上,向著那名女子稟報著什么,半盞茶左右就離開了,只是陸灼灼等了片刻也不見那女子離開的身影。
陸灼灼記下了此處的位置返回廂房,冥思苦想也不知道這女子是誰,只是看這身形有些熟悉像……
只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