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給的夕顏心里還真是過意不去:“你不回去事小,我無法跟二叔交代。可不是我趕你走的哦,你自己先回去跟二叔說清楚,省得他埋怨我。”
沈離想來也有道理,便一同回去了,回去后二叔再三挽留,夕顏也沒有如先前那般明確的拒絕,加上二叔提到當(dāng)伙計抵債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便在庫房收拾收拾住下了。
其實也不必收拾了,這庫房今晨沈離已收拾的差不多了。剛剛?cè)霂旆浚聿母叽蟮乃麕缀鯏D不進去。
這也太亂了吧!
他自小在避塵閣,一應(yīng)生活起居都是靠自己,收拾房間不在話下,索性收拾妥當(dāng)了再睡覺?,F(xiàn)在不過是正式個給他支了張稍微像樣的床,和一個小桌子。庫房里也放不下多余的東西了。
沈離瞧著夕顏很會做生意的樣子,八百兩說不要就不要了,不解為何爺孫三人住在這個小院子里,只有四間瓦房,三人一人一間,都不大,剩下就是這個小庫房。還有一個幾乎不生火的廚房。但吃的又是京城里最高檔、最昂貴的五鮮齋,普通人家可能一輩子也吃不起一頓,瞧他們家這情況是天天吃、頓頓吃。
他疑惑道:“顏小姐也算富商一流了,為何會住在這樣的小院子里?也沒個伺候的人?!?p> 嘿!跟這擺貴公子的架勢了。夕顏不樂意道:“沈公子瞧不上可以走啊,又沒人逼你住這里?!?p>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沈離想上前解釋,夕顏已扭頭進了庫房尋東西,晌午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呢。
二叔走到沈離跟前安撫道:“無妨,不要跟她較真?!?p> 沈離委屈道:“二叔,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p> “二叔明白,我們家這個生活方式確實與常人有所不同。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在我和顏顏來之前,我?guī)煾阜馉斁妥∵@里了,師傅他老人家不想搬,我們就一只住這里?!?p> “顏小姐想來跟師公他老人家感情也很深吧。”這樣一說,沈離完全明白了,夕顏就是這樣一個嘴上什么也不說,骨子里重情重義的人。
“是啊,師傅可疼顏顏了,許多年前,師傅出遠門,顏顏哭著追了幾里路,最后應(yīng)生生跟著去了。也是沒辦法。”二叔嘆道,卻沒有告訴沈離,那一次差點要了夕顏的小命。
沈離不覺感激的看向坐在院子里抽煙的佛爺,感激他對非親非故的夕顏如此疼愛。雖然……他根本沒有資格來代表夕顏道謝。
……
七王府。
一位神情憔悴卻難掩風(fēng)華的白衣男子腳步穩(wěn)健的走過王府錯綜復(fù)雜的巷道,走到綠湖邊,駕輕就熟的踏著竹橋進了青室。
推門而入便聞見濃郁的薄荷香味,細察之,果然屋內(nèi)多了幾株薄荷。案前一位容資絕世的男子,青絲散開,寬大的袍子隨意的裹著近乎完美的酮體,微開的領(lǐng)口隱約可見深邃的鎖骨。他纖長的手指夾起幾片綠色的葉子,觀音入觀、懸壺高沖、春風(fēng)拂面、關(guān)公巡城、韓信點兵,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手法甚是嫻熟。
白衣男子褪去憔悴的容色,和煦的笑道:“王爺,不喝酒,改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