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飛點點頭,明白了峰子的想法,然后轉(zhuǎn)頭繼續(xù)向著帳篷走去,他現(xiàn)在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像任何其他的事情。
峰子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頭也往自己的帳篷走去,路過最先抓到的那幾只水猴子,他不經(jīng)意的抬頭一看,不由得愣在原地。
那幾只水猴子蜷縮在籠子里,眼里是深深的憤怒和絕望,但是卻不聲不響,除了偶爾長長的呼氣聲,全部都像石化了一樣。
峰子看呆了,這些水猴子并不像是普通的水猴子,他剛想湊的近一些觀察一下,阿德的聲音突兀的在身后響起,
“不要離得太近,這些畜牲的獠牙可不會跟你客氣?!?p> 峰子嚇了一跳,回頭看見阿德站在離自己不遠地方,神情嚴肅。
峰子沒有答話,回頭又看了一眼那些水猴子,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沒有再看阿德,轉(zhuǎn)身大步回了自己的帳篷。
余飛一覺睡醒,已經(jīng)快日落西山了,剛開始他躺在那里,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歐陽那蒼白的又滿臉血污的臉,他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涌出了眼眶,沾濕了枕頭,突然又感覺自己太沒出息,峰子都已經(jīng)說過歐陽沒事了,自己一個大男人還在這里哭上了,于是又開始鄙視自己,邊哭邊跟自己生氣。
折騰了一夜,蒙頭哭了一通,感覺心里好受多了,慢慢的才睡著了,夢里歐陽有時在向他揮手,有時又向他求救,他不停的奔跑追逐,最后卻發(fā)現(xiàn)那不是歐陽,而是阿德的臉,正笑得陰惻惻的向他伸出了手,身后的腥臭味卻已近在咫尺。
他一下子被嚇醒了,掙扎著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渾身酸疼,頭重腳輕,他懵了好一陣,才感覺好一點。
抬手看看腕表,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猛地想起了睡覺之前峰子說的話,揉了揉臉,站起身,掀開門簾,矮身走了出去。
營地很安靜,這點余飛倒是感覺很意外,現(xiàn)在的時間段,正是大家聚在一起吹牛談天說地喝下午茶的時間,可是現(xiàn)在除了偶爾有幾個人形色匆匆的走過,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余飛一路走過,發(fā)現(xiàn)那些籠子不見了蹤影,甚至連營地中心的火堆滅了都沒人管,他隱隱感覺發(fā)生了什么事,腳下不僅加快了速度。
峰子的帳篷在營地偏左的角落,余飛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在帳篷里,當余飛正準備退回去的時候,峰子一身血污的回來了。
余飛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伸手就要扶他,峰子卻搖了搖手,聲音有些嘶啞,
“沒事,不是我的血?!?p> 余飛一愣,不是峰子的血,那是誰的血?
峰子見余飛一臉疑惑,示意他先進帳篷再說。
二人一前一后進入帳篷內(nèi),余飛來不及等待峰子坐下喘口氣,便拉著他催促道,
“快說,怎么回事?”
峰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咽了口唾沫,小聲說,
“阿德拿那些水猴子做試驗,但是試驗失敗了,營地上的的人死傷慘重,剛才東一已經(jīng)派人來把人都運走了。”
余飛震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把抓住峰子的手,急促道,
“什么試驗?什么叫失敗了?阿德呢?”
峰子按了按太陽穴,神情疲憊。他沒有回答余飛的問話,起身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才又重新坐下,長長的嘆了口氣,這才對余飛緩緩說道,
“詳細的細節(jié)恐怕只有阿德自己才清楚了,我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地狼藉和滿地打滾的傷員了。”
似乎是想起了現(xiàn)場的慘烈,峰子眉頭皺了一下,又輕嘆一口氣,聲音極其低沉,
“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試驗,否則那些水猴子也不會發(fā)狂暴走,傷了這么多人。”
余飛一愣,聽峰子話里的意思,阿德在拿水猴子做試驗,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這些水猴子突然發(fā)狂,不僅毀了試驗室,而且還傷了很多人。
“那阿德人呢?”余飛問道。
“不見了!”
峰子回答的簡短,余飛卻大吃一驚,
“不見了?什么意思?”
峰子抬眼看他,一字一頓的道,
“就是不見了,我到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他,一直到我處理完所有事情,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
余飛聽了峰子的回答,一時有些不敢相信,阿德現(xiàn)在是這次任務(wù)的負責人,怎么會無緣無故不見了,何況還是在發(fā)生了這么重大的事故之后。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這次的任務(wù)已經(jīng)超出他們的認知太多,讓他們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事實。
不知楞了有多久,余飛聽見峰子說,“走吧!”
余飛回過神來,看到峰子正在整理背包,見余飛一臉疑惑,峰子解釋道,
“現(xiàn)在阿德不見了,這些水猴子暴走后都跑進了密林深處,說不定何時就會發(fā)動突襲,營地剩下的人都已經(jīng)商量過了,收拾一下,馬上就回去?!?p> 余飛點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轉(zhuǎn)身也回了自己的帳篷,拿起背包,看到旁邊歐陽的包,他沒有猶豫,也順手抓起背在了身后。
兩天后,他們各自回到了家鄉(xiāng)。
?
一路上的輾轉(zhuǎn),艱辛自是不必說,峰子下了飛機之后,給余飛留了個電話號碼就走了,余飛想要感謝的話始終沒有找到機會說出口,心中難免有些惆悵。
而峰子留下的電話號碼,他也一次都沒有撥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