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長勝侯和程建宜正在兵部,禮部侍郎帶著幾個文員也來到兵部,兩個部門有事要協(xié)商。
禮部一行人中就有大哥程建守,他拎著文件箱跟著自己的主管。
大家見面寒暄,程建宜看到程建守叫了一聲:“大哥!”
“哎,二弟你也在呀!”人群中程家大哥看到自家二弟,挺高興,燦爛笑著一張胖臉。
禮部的侍郎一看:“喲,程建守,你跟程將軍是兄弟???”
程建守恭敬的回答:“大人,程將軍是我家二弟?!?p> “這可第一次聽說,那正好了,兵部派程將軍牽頭,我們禮部,就派程生主導(dǎo)吧!他們哥倆,有商有量,白天討論不完,晚上回家接著說去,咱們連挑費都省了不是?哈哈!”
他看長勝侯對程建宜極為親昵,索性送個順?biāo)饲椤?p> 大家也都跟著笑了,長勝侯聽著也很高興:“好,就這么辦了。”
程家大哥意外被大餡餅砸中,樂得嘴都快咧耳朵上了,連連答應(yīng)。
看著自家弟弟別提多順眼了。
散會后,程建守回到家,聽說老爹在正院,連官服都沒換就一溜煙跑到了去。
程奉春也剛回來,被老太太叫到后院,正叨叨蟲子母女早晨請安敷衍,對她不敬。小蟲跟對自家二姐不敬,在王府得了東西,回來都不說一聲!小氣,又沒規(guī)矩。
叭拉叭啦……
程老太爺喝著茶,一派風(fēng)淡云清的模樣,低著眼,跟沒聽到一樣。
這時程建守興沖沖進來,對父母一禮,高高興興把這事兒講了,然后無限感慨的說:“這么多年,兒子是第一次牽頭做事??!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指望了呢!還是二弟面子大。我這個大哥要沾光了吼吼吼吼……”笑的見牙不見眼……
他的高興可不是一般的,真的以為自己就跟爹一樣,混到五十多歲,等兒子情況好些,就回家當(dāng)家翁了。沒想到,竟然還能這樣的好事兒,真是激動得出了幾身汗。
老太太氣得臉通紅,拍了桌子:“什么叫你沾他的光?你在禮部這么些年都白混的嗎?怎么排也該到你了,這么妄自菲薄,你也真好意思!”
程建守一聽急得臉都紅了:“娘,不是……”
老太太白他一眼:“不是什么?那是個什么東西?!混殺混打的撈個官兒做,你還真以為他手眼通天了?他不帶累你,就是萬幸!”
程奉春聽到消息意外又高興,光在心里盤算意味著什么,又能到哪一步了……
老太太說的話,他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這聽明白了,一下又氣得胡子直翹:“那是什么地方?禮部!光進士出身的多少個?更別提有家世的了,你以為混年頭就能混出來嗎?
我這一輩子,一點大錯沒犯過!就是沒人幫扶,不就這樣了?這事,就是要講個人緣,講個機緣。
正巧老二得器重管這事!侍郎大人就送個順?biāo)饲椤N艺f你到底懂不懂?。空煜拐f八道!怎么每一件好事到了你這兒就這么不中聽?也真納了悶了。”
老太太矯情的梗著脖子:“你怎么不說我大兒子能力比你強?”一點軟不服。
老太爺一聽更生氣了,直喊出來:“你知道嗎?這世間最強的就是,就是你這張嘴?。 ?p> 看著老太太,他一臉厭惡又不耐煩的表情,猛的站起來:“還不如一個不識字的鄉(xiāng)下婦人呢。咱們不理她。走!去書房,好好合計合計。老大,你可別干不好,回頭讓你弟弟沒臉?!?p> 老頭兒臉上立刻堆了大堆的笑,伸手拉著兒子。
臉變得這叫一個快!
程建守眼笑成一道縫了:“不會的爹,兒子都干多少年了,里面門兒清著呢!就是沒人給機會!”
爺兒倆手拉著手出了門兒,嘀嘀咕咕,邊說邊走沒影兒了。
老太太氣了個倒仰,指著他們的背影說不出話。
程建宜一回來,程建勛也回來了,老太爺就拉著他們哥仨,三個人聊了半晌。
“真是沒想到哇?!背谭畲簮巯У目粗齻€兒子:“老大,你想著,侍郎大人那里,得懂點事?!?p> “哎,爹,兒子知道。就如您說的,當(dāng)時看到侯爺對二弟十分的親切,侍郎大人就送了個人情給兒子。兒子想著,有時候就事兒,就是一念之間的?!?p> 程建宜說:“大哥也是熬了這么多年了,上上下下的都熟悉。有個機會就上,也是正常。”
“二弟,各方面的幫襯哪?!俺探ㄊ剡€像做夢一樣不真切。
程建勛說:“大哥,這個機會要抓好。穩(wěn)穩(wěn)的上了這個臺階,以后就好辦了。這事兒做完了,可得請大酒!”
“呵呵,沒問題。你們點地兒!”
老爺子和兄弟三人,高高興興的說笑,陸續(xù)男孩子們也來了,一屋子明亮的燈光,照著其樂融融的程家男人。
程建守心滿意足的回去跟老婆吹牛去了。
程建宜出了書房門又回來,有點為難的說:“爹,老太太是不是又跟你鬧了?”。
老太爺嘆口氣:“老二啊,她這性子,有時我也真的不知道拿好怎么辦!
你說說……老大老三都挺好,我要處置她吧,總得給兩兒子留臉面??梢粍影桑@都把我叫過來好幾起兒了!整天雞毛蒜皮的,你說她怎么就沒個煩的時候呢?世間還有這樣的女人,我也真納悶了!”
程建宜說:”爹,我都明白,只是,我覺著這世上只要有姨娘、妹妹和我們一家四口在,她就不能消停?!?p> “唉!”老太爺長嘆一聲。
“爹,咱們大家活著不是為了受罪不是?”
老太爺連連說:“別管了,放心吧。我再想想辦法,我再想想辦法……”
回家屋子里,文氏笑著幫丈夫換衣服,洗臉洗手。
程建宜問:“是不是老太太又找麻煩了?”
文氏笑著說:“就那樣,我倒還好,只是,我瞧著小蟲有點不耐煩了,語氣態(tài)度……我是擔(dān)心她。”
程建宜一笑:“咱們女兒,哪是吃虧的性子啊。唉,順其自然吧,太委屈她,我這心里也過不去,不如……找個人把她嫁了吧!”
文氏輕打了丈夫一下:“說什么呢?我可舍不得,我寧愿再回西北,也不愿意女兒嫁人!”
“哈哈,你以為我舍得?。课叶耗隳?!不過呢,你再出去交際的時候啊,還是要留點心,有備無患懂不?這馬上要提到日程上來了,別到時抓瞎,讓那老太婆引著走就麻煩了?!?p> “嗯,我知道。她啊,哼!休想。別的事也就罷了,什么讓你納妾啊,兒子娶媳婦啊,女兒嫁人啦,她絲毫別想沾手!根本就沒那個可能,真當(dāng)我是泥捏的?”
說完又撇著嘴一副瞧不起的樣子:“不是我小瞧她,有想法,沒手腕。就這點事,要我是她,當(dāng)年早料理清楚了,還等著今天受窩囊氣?”
程建宜看著文氏,不由想起當(dāng)年……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成了親了,大方豪邁,做事不拘小節(jié)。
有家酒館老板的女兒明艷熱情,對他很是中意。每次他去吃飯都會送菜送酒的討好,有次當(dāng)著面就夸他什么英俊威武啦,聰明能干啊,讓人敬佩啊。!
把他夸高興了,傻呵呵回了一句:“大娘子你也著實的俏麗!”
好死不死,正陪著閨蜜逛街吃飯的文氏聽個正著,當(dāng)時抄起把大掃帚,追殺程建宜大半條街。他小心賠了半個月的不是,一個月沒摸著床上……給治的孜孜歪歪的才算了事。
此刻,他眼睛露出一絲柔情:“我娘子,那是最聰明的?!?p> 捏著她的手,兩人情深意濃。
“咳咳!”小蟲探頭進來了……
“咳什么咳?女孩子一點不莊重,看你哥來了沒?一起吃飯去。”文氏嗔怪道。
小蟲身后又探出個大腦袋:“爹,娘,吃飯,吃飯”。
程家晚飯會在一起吃,有個大房間擺著兩張桌子,男人們一桌,女人和女孩子們一桌。
老太太今天實在是不想來吃,但她身邊的嬤嬤勸半天:大老爺好不容易有了實職,這是多么高興的事,哪能因為一點氣就不來了呢?
大老爺?shù)枚鄴吲d?
她沒辦法只得來了。
大太太和婷姐兒今天也高興,特意的打扮了下,二姐一襲海棠紅,外面罩著紗裙,新做的。
戴著祖父送的首飾。
大太太最近一直有點不得志,今天可算揚眉吐氣了,好好打扮不說,也端起了架子。只不過,端的有點過了,看起來很有些裝模作樣。
老太爺看著卻十分的滿意:“婷姐兒這身好看,以后你爹爹高升了,你出去應(yīng)酬的面兒也廣了!回頭,你們姐幾個,好好做兩身衣裳!老三,你找個鋪子,有好樣子的,給她們姐妹幾個置幾件首飾,別怕貴?!?p> 姐兒幾個都有些不好意思,小聲的說自己還有首飾,祖父別破費等等……
只有小蟲笑著說:“我大伯父升官兒,我們姐妹也跟著沾光了。太好了!希望大伯父年年高升,祖父連連高興,這樣,我們姐妹就有數(shù)不清的衣裳和首飾了!”
程建守笑得咯咯的:“小蟲,伯父將來銀子多了,你祖父不給置,伯父給!”
程奉春哈哈大笑:“小蟲說的,最合祖父心意。好孩子,借你吉言哪!”
本來婷姐兒還說小蟲怎么這么厚臉皮呢,可大家卻都在笑。
她不由很是嫉妒,那丫頭說什么都是對的??!
真是的,祖母也不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