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將計就計
夕陽斜斜地投射出金色的聚光燈,精雕細(xì)琢地勾勒著少女的倩影。
風(fēng)兒輕柔地撩著她的長發(fā),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出水之洛神一般。
這氣場,不是一般女子能撐得起的。
她天生就有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皮膚上籠著一層隱形的光環(huán)。
太子磨搓著自己的手,對她垂涎三尺,尤其傾慕于她無與倫比的水潤肌膚。
他對于女子的欣賞,歷來重心都放在皮膚上。
就算女子再美,如果皮膚不好,自己是絲毫不會感興趣的。
可是這位女子,肌膚凝脂一般潔白細(xì)嫩,簡直世間少有。
自己以前從未見過這么好的肌膚,哪怕是皇城里最富養(yǎng)的美女都無法比擬。
就沖這皮膚,自己也不舍得她死,更何況還沒問清楚她跟般岳是怎么回事呢!
“勿要輕生,有何委曲,你可對本宮說,本宮定為你主持公道?!碧尤岷偷貏裆倥?p> 輕生?少女的腦海掠過這個奇怪的詞,仔細(xì)一搜索——
哦,人類喜水卻怕水,因為在水里會被淹死。
他們竟然以為我是想自殺,而不是逃命?
也罷,那就將計就計。
她眉毛微蹙,委屈地對太子說道:“殿下,小女無話可說,只求一死?!?p> 般岳瞪著她,嘴角滑開嘲諷之意:好一個只求一死,撒謊不帶氣喘的。
我與你素未平生,你憑什么因我而尋死?
你定然是想從海里逃走,否則不會這么做戲!
他本想揭穿她,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不行,若被太子知道她是從海里游上岸的,定會說自己海防松懈,那比起自己玩女人,后果可嚴(yán)重得多。
出于自保,他保持沉默,且看事態(tài)如何發(fā)展。
太子神經(jīng)質(zhì)地搓著自己的手,心想絕對不能讓這名女子死,留著她就算不能為自己所用,用她來折騰般岳豈不是也很妙?
他靠近般岳,壓低聲音,似乎是為了顧及他的顏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告你狀的人還真不少。看在你自小是本宮伴讀的情分上,本宮都幫你壓下去了。但是你在軍營中褻玩女子,嚴(yán)重違反軍紀(jì),影響惡劣,本宮無法徇私枉法。”
“我......其實,我倆沒到那一步。”般岳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自己跟這名女子的關(guān)系。
用褻玩這個詞很不妥,就算不顧及那名女子的名節(jié),自己可是講究清譽的。
太子見般岳不承認(rèn)自己跟那女子的關(guān)系,暗自高興,看來般雖然看上去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其實也虛偽得很。
既然他不承認(rèn),那這名女子理所當(dāng)然就得歸自己了。
他當(dāng)即擺出鐵面無私的模樣,命令道:“來人,將此妖女抓起來!”
隨從們應(yīng)聲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少女的胳膊。
般岳沒有阻攔,心想這名女子能在海里來去自由,定然絕非普通老百姓,很有可能是訓(xùn)練有素的邦士。
邦士以刺探情報為專業(yè),一旦被抓,就是叛國之罪,會被砍頭。
她一定是怕自己的身份敗露才賴上我的吧?
她敢賴上我,說明她事先了解軍營的規(guī)矩。
她一定猜得出我的兩難處境,否則她不會這么明目張膽地利用我。
“放開我!”少女掙扎著。
她本以為脫身并不難,但是沒想到越搞越麻煩。
自她生下來,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那就讓你們看看姑奶奶的真本事!
她開始運功,然后兩手用力一甩,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在那幫壯漢的手里紋絲不動。
怎么回事?
我的法力呢?!
她的腦袋又刺痛起來,想不明白個所以然來——
自己明明從小就法力無邊,連鯊魚、藍鯨、海怪都沒放眼里,現(xiàn)在怎么就如廢人一般?
這是因為自己離開了大海的緣故?
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
沒了本事,也只能裝狗熊了。
她咬咬唇,既然大家都誤解了自己與將軍有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那不如將錯就錯,賴上他!
她看向般岳,眼神轉(zhuǎn)為幽怨:“般將軍,你真忍心看著小女如此被人凌辱?”
般岳只差鼻子沒哼出解氣的笑,你被抓關(guān)我屁事?不揭穿你已經(jīng)是幫你的大忙,有本事你自己從太子手中逃掉!
見般岳并不插手,太子愈發(fā)肆無忌憚,陰笑著走近少女,眼睛湊近她的臉細(xì)看。
沒錯,她那肌膚晶瑩剔透,基本上看不見毛孔。
沒有敷粉而能如此,絕佳的珍品啊。
他禁不住用手指去捏,還沒碰著,腳忽然一陣劇痛。
“哎呦!”他忍無可忍地呻吟,痛苦地佝僂起身子。
少女收回自己的腳,這個可惡的皇子,人皮獸心,動手動腳,如此放肆,姑奶奶非得廢了你不可,跺你腳趾頭算是對你客氣的。
大家看在眼里,十分不解——太子是真疼還是假疼?
那女子嬌弱無比,只不過赤著腳踩了一下他的靴子,他竟然如此大呼小叫?
疼的應(yīng)該是那女子的腳,而不是他吧?
“你……找死!”太子緩過勁來,氣得拔劍。
他的隨從見太子真生氣了,護在他身邊,都拔出劍對著少女。
少女心有不甘,自己才上岸,啥也沒做,就要赴死?
這人類果然殘酷無情,包括那位面無表情的冷將軍。
她痛恨地罵道:“你們沒有一個好人!”
般岳看在眼里,禁不住生出同情心。
她就算是個邦士,想上岸偵探軍情,畢竟還沒得手,罪不至死。
若她真到了太子手里,以太子平時的慣例,要么將她折磨死,要么將其收入門下。
她被折磨死也算罪有應(yīng)得,可怕的是太子可能反被她迷惑。
那后果真不堪設(shè)想——
不知道她待在權(quán)力的中心,會探聽到多少朝廷的機密!
所以,必須將她截留下來,一可以保她性命,二是可以防止她繼續(xù)為惡。
盡管因此可能會得罪太子,但兩者取其輕,必須這么做!
想到這里,他單膝跪下,低頭向太子認(rèn)罪:“殿下,此女并不懂營中規(guī)矩,是下官的錯,才造成她如此胡鬧,請放過此女,要罰就罰下官?!?p> 這還是太子頭一次看見他主動對自己下跪,也是頭一次主動向自己認(rèn)錯。
呵,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可是太子已經(jīng)不想收手,這個女子,自己非帶走不可,因此嚴(yán)厲地說道:“般岳,本宮暫且放過你,但是絕不可以讓此女繼續(xù)留在軍營,動搖軍心?!?p> “下官愿替此女受罰!”般岳堅持。
太子覺得他又開始犯倔了,必須治治他,下令:“來人,把般岳押起來!”
只要羈押他,他哪還管得了自己怎么處置那名女子?
這可是他自找苦吃!
但是那些隨從——專屬于皇宮護衛(wèi)營的鷹士這次沒有聽令。
赭公公小跑過來對太子解釋:般岳身上有免死金牌,誰也動不得,除非有皇上的圣旨。
太子忽然想起,的確有這么回事。
自己搞不明白,般岳只不過在狩獵的過程中,替父皇擋了一只流箭,為何皇上會如此沖動,竟然當(dāng)場賞了他免死金牌,還說除了朕本人,誰都不可以動他半根毫毛?
害得自己這個太子現(xiàn)在在他面前虛有其名,而無治他之權(quán)!
“般岳,你是皇上敬重的愛將,本宮暫且不罰你,但是但是軍有軍規(guī),本宮必須嚴(yán)懲此女,以儆效尤,帶走!”太子給自己找下臺階,再次下令。
般岳這還是頭一次感受到免死金牌的威力,自然不再害怕,當(dāng)即起身,攔住那名女子的去路,眼睛如利劍一般地盯著太子:“下官言出必行?!?p> “般岳,你敢違抗本宮?!”太子發(fā)怒,勒令隨從,“將此妖婦給本宮押走!”
他的話音未落,般岳以未出鞘的劍,閃電般擊翻抓著那名少女的壯漢,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護著。
“你想造反?!”太子氣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手指般岳。
“這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帶走,除非帶走我?!卑阍滥抗馊缇妫敛煌俗?。
少女禁不住仰頭看他。
陽光在他濃密的劍眉上方閃耀著,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棱角分明的臉就像年輕的海王一般英俊、威嚴(yán)。
這樣的氣概,不得不令自己慕然對他生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