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東宮后院
范陸興致勃勃地解說著他的構(gòu)思:
“自始至終,你只說過含笑是你的女人。我們可不可以這么說,是大家誤會了你倆的關(guān)系,其實她去海防營,只是去找她哥哥的。你為了保護(hù)金寧不受罰,才謊稱她是你的女人。”
“問題是她根本不是含笑。我敢肯定她一定是邦士,所以才不肯說明自己的身份?!?p> “我不認(rèn)為她是邦士。如果是邦士,能攀住太子這棵大樹那是求之不得,因為可以獲得更有價值的情報。我也相信她的確是失憶。所以我建議她就做金寧的妹妹——”
般岳生氣地打斷他的話:“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先跟她商量?”
“你先聽我說完。我建議她就做金寧的親妹妹,她十分樂意。她說如果她代替含笑活著的話,對你和她倆人都有好處?!?p> “可她壓根兒不可信,到時在刑部堂審之時,她變卦說自己其實不是金寧的妹妹,那么我們都犯了欺君之罪?!?p> 范陸著急了:“你和含笑現(xiàn)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她明白這個道理,為何你不能明白?”
般岳不再作聲,或許這是因為自己一丁點兒也不信任含笑的緣故。
自己和含笑,只要有一人口徑不一致,倆人都是重罪。
就算倆人口徑一致,如果知曉含笑真實身份的人冒出來檢舉揭發(fā)呢?
而且既然自己和含笑的關(guān)系是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就算沒人來檢舉揭發(fā),那些精明的審判官們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找不出漏洞來?
更何況那些官員,大都巴不得討好太子。
自己和含笑只要有一個字有錯,他們都會想辦法把它吹成大泡泡來質(zhì)疑、審問。
到時自己能熬過去,含笑能熬得過去嗎?
未知數(shù)太多了。
所以沒必要繼續(xù)撒謊造假,就當(dāng)含笑失憶,身份不明。
自己也聽天由命吧。
反正自己這一輩,從一個乞丐做到將軍,殺過羽寇,算是風(fēng)光過也痛快過。
現(xiàn)在從哪里來回到哪里去,不虧。
自己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心安理得。
范陸見他那么固執(zhí),生氣了,罵道:“都說我是書呆子,我看你才是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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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jīng)是仲夏,東宮仍舊繁花似錦。
池塘里盛開著嬌艷的蓮花,青石磚小道兩旁盛開著肥碩的月季,芳香撲鼻。
太子妃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慵懶地躺在椅上休息,看著窗外的景色。
景色雖美,她卻愁容滿面。
太子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有來過自己的院子了。
這讓自己寂寞難耐。
“太子妃,赭公公侯在門外?!币粋€丫鬟進(jìn)來稟報。
她伸出手,搖扇的丫鬟阿秀把她扶起來,攙著她到外室。
赭公公侯在那里,一臉恭敬地給她請安。
她屏退左右,只留下阿秀一人。
“赭公公,太子已經(jīng)返程多日,都在做什么?”她問赭公公。
“稟太子妃,他只是為皇上分憂,為朝廷在奔忙。”
太子妃鼻子哧了一聲,你這個死太監(jiān),連撒謊都不會,太子是那種為國為民的人嗎?
“赭公公,聽說你很喜歡阿秀?”太子妃不動聲色地轉(zhuǎn)了個話題。
阿秀聽了,像得到了庇護(hù)似的,生氣地瞪著赭公公。
自己是太子妃從娘家?guī)淼馁N身丫鬟,太子妃身邊,就自己地位最高,東宮內(nèi)除了太子和太子妃,沒人敢得罪自己,可這個死太監(jiān),居然敢對自己動手動腳!
非得教訓(xùn)教訓(xùn)他不可!
赭公公看太子妃要替阿秀出氣,連忙對著阿秀作揖:“小人再也不敢冒犯阿秀姑娘?!?p> 自己的確癡迷阿秀,不過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種可望不可及的憋屈的感情,有一天因為酒精的作用,變成了一只不老實的手,悄悄地摸進(jìn)了阿秀的裙子......
“小人該死!”見太子妃板著臉,阿秀也一臉怒氣,他趕緊跪下來,自己扇自己的巴掌。
“啪!小人該死!啪!小人該死......”
自己作為一個太監(jiān),猥褻內(nèi)院女子,若太子妃一定要追究嚴(yán)懲,這是裝竹簍子里沉塘的死罪,連太子也護(hù)不了自己。
“好了,赭公公?!碧渝哪樕婢徬聛恚粗⑿銊竦溃骸澳憧?,阿秀,赭公公已經(jīng)給你誠摯地道歉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p> 赭公公舒了一口氣,這一險關(guān)總算過了。
阿秀卻不服氣,懲罰如此之輕,只怕這個可惡的公公日后會更加肆無忌憚!
太子妃從袖中拿出賣身契和銀票,擺在桌子上,對阿秀說道:“你已到出嫁的年齡,本妃決定放你出宮,還你自由,并且送你銀票100兩?!?p> 這真是天大的意外,阿秀想都沒敢想過會有這樣的好事。
自己本是奴隸,收回賣身契成為自由民,這是萬金難求啊。
她趕緊跪下謝恩,感激流涕。
“還有,阿秀,本妃還將送你一套宅邸,名字叫赭宅如何?”
“......”阿秀感覺有些云里霧里了。
太子妃大方得過頭了吧?為何送我的房子要叫赭......
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阿秀,你跟了本妃這么就,本妃不會讓你白白付出。本妃要讓你就算離開,也要過得比一般人好,讓一般的男人高攀不起?!?p> 赭公公聽出些不對味的東西,太子妃是在諷刺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太子妃又看著赭公公,面色柔和地說道:“赭公公,這是赭宅的鑰匙,以后阿秀就是你的了?!?p> 阿秀大失所望,自己這是白高興一場,原來太子妃是把自己送給了赭公公啊!
赭公公聽到此,感激不盡,磕了三個大響頭。
太子妃如此大方,如此大度,那自己定萬死不辭也要報答她!
太子妃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赭公公是最了解太子心思的人。
不籠絡(luò)住他,就了解不到太子的真實動向,不了解太子的真實動向,自己如何能坐穩(wěn)這太子妃的位置?
日后的路還長,現(xiàn)在自己是太子妃,將來是皇妃。
能不能成為未來的皇后,這位赭公公重要著呢。
所以該到收買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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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赭公公這條線,太子妃對太子的一舉一動清清楚楚。
這個挨千刀的,居然背著自己玩女人,自己還傻乎乎地以為他對自己一心一意呢。
“那個含笑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處,殿下竟然為了她不惜拿般岳開刀?”她醋意十足地問赭公公。
“太子妃,您誤解了,殿不是因為含笑才對般岳開刀,而是本來就想拿般岳開刀,然后因為般岳才對含笑下手。”赭公公解釋。
“還不是一個意思,他喜歡含笑哪一點?”太子妃只關(guān)心這個,至于般岳什么的,跟自己無關(guān)。
赭公公沒想到太子妃會這么敏感,居然認(rèn)定太子喜歡上了含笑。
“殿下怎么可能喜歡那個女人?喜歡她的話怎么舍得把她關(guān)進(jìn)牢房?殿下只是想利用她對付般岳?!濒鞴托牡亟忉?。
太子妃不信,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太子沒有移情別戀的話,他回京城之后,早來自己這里了。
“赭公公,你幫我安排一下,我想去見見這個含笑?!碧渝睦镱^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又嫉恨又好奇。
自己在京城號稱第一美女,又出生名門,但是琴棋女紅樣樣精通,世間不可能還有比自己更優(yōu)秀的女子,為何太子仍舊會不滿足?
那個女子到底使用什么方法迷糊住太子的心的?
她特想去探個究竟。
赭公公緊張起來,如果太子妃前去探監(jiān),動靜太大,萬一被太子知道,豈不會懷疑是自己告的密?
其實自己真不想供出含笑,講的都是般岳的事,捎帶提了一下他的女人被太子抓了,結(jié)果就被太子妃當(dāng)成了重點來關(guān)注。
這女人對于情敵的嗅覺怎么那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