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紀家的傳統(tǒng),一般都是先行成人禮,等到禮畢之后,眾位賓客才會入座。
舉行成人禮的地方是紀家祠堂,賓客們在祠堂外觀禮。
顧云汐自以為紀南笙不會回家,一心都撲在如何報復(fù)張家和江家的人身上,完全沒有關(guān)注成人禮進程如何了。
直到她自以為做好了準備,在前廳左等右等不見人來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地派人去打探。
顧云汐以為不會出席的紀南笙不知什么時候回了紀府。
她盛裝打扮,一改往日的嬌俏。
今日的紀南笙,顯得給外端莊沉穩(wěn),頗有嫡女風采,令眾人眼前一亮。
琴瑤幾人位于賓客席位上,靜靜等待好戲開場。
紀峰與紀林一同為紀南笙行成人禮,紀唯晟站在琴瑤身旁。
他低聲問道:“你們和爺爺一起在計劃什么?”
琴瑤微微一笑,說道:“紀大少拭目以待吧。”
見琴瑤不肯說,紀唯晟也不多問,話題一轉(zhuǎn),道:“還得多謝你們勸服南笙回來參加成人禮,否則,紀家就會成為全洛城的笑柄了?!?p> 琴瑤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是該好好謝謝我們,否則,你們父子和那個養(yǎng)女捅出來的簍子,可就沒人補上了?!?p> “阿瑤姑娘,我敬你是同學(xué),也請你注意說話的分寸,云汐是我的義妹,請你給她足夠的尊重?!奔o唯晟皺眉道。
“我不需要你敬,說到底,我與阿笙才是同學(xué),一個養(yǎng)女而已,若她老老實實的也沒什么問題,偏偏要自作聰明,自尋死路!”說完,琴瑤轉(zhuǎn)頭看向紀峰。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紀峰微不可查地沖她點點頭。
琴瑤瞥了一眼紀唯晟,轉(zhuǎn)身離開。
樂晗三人也跟著她離開。
紀唯晟很想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么,卻又不能在紀南笙的成人禮中途離開。
“說起來怎么沒看見云汐,南笙成人禮乃是紀府大事,她怎么能缺席呢?”紀唯晟心中有些著急,這要被旁人知道了,不知得落下多少口舌。
而且她不來,南笙的發(fā)髻又該誰來梳?
琴瑤幾人中途離去,也就沒瞧見最后趕到的洛神族少族長,洛傾洇。
一襲水藍色長裙的洛傾洇徑直走進紀府祠堂,向著紀峰和紀林微微行禮:“紀爺爺,紀叔叔,我有事來晚了,還望二位恕罪?!?p> “傾洇小姐,你來了就已經(jīng)是很給我們臉面了?!奔o峰笑著說道。
原本他們給洛神族送上請?zhí)臅r候,就沒指望著洛神族會派什么重要的人出來,怎會料到身為少族長的洛傾洇會親自過來。
洛傾洇說道:“成人禮需要有同族的女子代為梳髻,我知道紀府沒有其他女眷,南笙是我的表妹,不知可否由我來替她梳這個發(fā)髻?”
紀峰和紀林臉上皆是閃過一分喜色,紀林也忽視了洛傾洇話語中對顧云汐的無視。
“當然可以,勞煩傾洇小姐了?!?p> 紀南笙臉上閃過一分驚訝,按照先前阿瑤姐的猜想,紀家沒有其他的女子,或許只能由顧云汐來替她梳髻,而顧云汐自然會想方設(shè)法地讓她出丑,亦或是直接缺席,讓她下不來臺。
可阿瑤姐沒說過洛傾洇會來幫她梳髻???
洛神族是什么地位?
十個紀家加起來也不夠人家瞧的啊。
而洛神族的少族長,眾人仰望的對象,此刻竟然就站在她身后,動作輕柔地替她梳頭發(fā)。
紀南笙突然覺得自己過來之前應(yīng)該再洗一次頭的,還應(yīng)該噴上花露,這才襯得上少族長白皙修長的雙手?。?p> 在外的賓客見到這一幕,也是格外震驚。
他們心中不得不再高看紀家一分。
不過另外一邊,可就沒有祠堂中這么和諧的氣氛了。
顧云汐聽說紀南笙出席了成人禮之后,立馬想到了前兩日紀林拜托她幫紀南笙梳髻的事情,她一邊向祠堂趕過去,一邊思考對策。
到最后,她還是決定自己不出現(xiàn)最好。
為此,她甚至跳進了池塘,裝作不會游泳的樣子,直到碧鬟叫來了侍衛(wèi)救人。
為了不引起懷疑,顧云汐還嗆了好幾口池水。
侍女攙扶著顧云汐回了房間,顧云汐裹著一層被子,瑟瑟發(fā)抖,就等真紀林來尋她。
誰知這左等右等的,又不見人。
顧云汐想了想,喚來碧鬟道:“你去祠堂看一眼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你就說我落水了,無法出席紀南笙的成人禮?!?p> 碧鬟點頭:“小姐,我明白了?!?p> 碧鬟與顧云汐想的一樣,以為自己到達祠堂的時候會看到跪在祠堂中,無比尷尬的紀南笙,卻不想瞧見了一抹曼妙的背影站在祠堂之中。
她剛想悄悄溜走,卻不想被一直在這兒等她的司鏡給抓了個正著。
司鏡睜著無辜的大眼,一副天真的模樣,說道:“呀,你不是顧小姐身邊的丫鬟嗎?顧小姐怎么沒有出席阿笙姐的成人禮啊,反而派了個丫鬟過來,不怕會沖撞紀家先祖嗎?”
碧鬟被嚇了一跳,趕忙掙開了司鏡:“小丫頭別拉著我,我可不認識你!”
司鏡順勢往后一跌,好在被江恩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沒有摔倒。
“你這丫鬟,好沒教養(yǎng),連主子的貴客都敢推?”江恩慈眉頭一皺,說道。
司鏡依舊一副天真的樣子,只是臉上帶了些許委屈:“阿笙姐平日里對顧小姐不薄啊,就連生辰也順著顧小姐的意,推遲了一天,陪她一起過?!?p> “可顧小姐是怎么回報阿笙姐的呢?平日里她處處冤枉阿笙姐就不說了,今日阿笙姐那么希望顧小姐能出席她的成人禮,她怎么還能缺席呢?”
裝委屈啊,當誰不會似的……
祠堂所在的院子并不大,幾人的吵鬧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眾人看向碧鬟的眼神中帶著鄙夷。
以前本就厭惡顧云汐的,此時心中更加了一分討厭。
以前覺得顧云汐這人還不錯的,此時也對她的評價低了幾分。
這位小姐說的不錯啊,紀二小姐平日里對她那么千依百順的,如今缺席人家成人禮不說,還派來一個下人。
難道她不知道祠堂這種地方,奴仆都是不得靠近的嗎?
碧鬟充其量也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這一下就慌了神。
紀林皺了皺眉,走到祠堂門口,厲聲道:“都在吵什么?”
見到紀林,碧鬟一下子就想起了小姐交代的話,她趕忙跪下行禮,說道:“紀先生,我家小姐失足落了水,剛才被人救起,恐怕無法出席二小姐的成人禮了。”
碧鬟在成人禮上吵鬧,讓紀家在洛傾洇面前丟了人,紀林和紀峰臉上都有不悅。
聞言,紀林也只是擺了擺手:“那就讓她好好養(yǎng)著吧,不必過來了。你也快下去吧,不要耽誤了南笙的成人禮!”
碧鬟趕忙行禮退下。
她急急忙忙地跑回顧云汐的院子報信。
聽到碧鬟說已經(jīng)有人在幫紀南笙梳髻,顧云汐眉頭一皺,說道:“你可看清那人是誰了?”
碧鬟搖頭:“她一直沒有回頭,奴婢也不敢多看?!?p> 顧云汐捏緊了被角,說道:“不行,我不能讓紀南笙的成人禮這么順利的就過了,趕緊替我梳妝!”
碧鬟說道:“可是小姐,您此刻過去,恐怕也趕不及了?。 ?p> 顧云汐冷哼一聲:“一會兒不是還有宴席嗎?不論如何,我都要她紀南笙在成人禮這一天下不來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