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樓梯口的偶遇只是一個開始。自從撞見一次程皆之后,余生發(fā)覺跟他見面的次數(shù)指數(shù)級上升。
有一次課間,余生和漢陽剛從廁所回來,就在班級走廊上碰到了他。
“余生,好巧,又看到你了?!背探越z毫不顧旁人的眼光,大方地揮著手跟余生打招呼。
漢陽聽到這樣的話下巴都快貼到地上了?!岸税嘣诹鶚牵n間就十分鐘時間,怎么就這么巧呢?”漢陽忍不住損了程皆一次。
漢陽也發(fā)覺了自從余生跟她說了樓梯口的偶遇之后這個人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
程皆卻好像沒聽懂一樣,還跟漢陽也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
“快上課了你怎么還在這里啊?”余生不忍心把他晾在這里徑直回去,便開口主動問了一句。
程皆神秘兮兮地讓余生伸出手,余生疑惑地看著他,把手伸了出去。
程皆見狀從口袋里掏出昨天下晚自習就準備好的糖果,輕輕地放在余生的手掌中間。
漢陽低頭搓了搓鼻頭,掩飾自己的笑意。心里默默念叨著,都什么年代了,還來這么幼稚的一出。
余生不知道該不該收下,沒有說話。這是一顆怡口蓮的太妃糖,初中的時候余生常常買,她喜歡那種濃郁的巧克力和焦糖味。兩年前,余生就是用一顆怡口蓮拒絕了程皆。
見余生沉默,程皆一只手握著余生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余生的掌心合起來。
“上課了,我走啦”還沒等余生拒絕,程皆就轉身走了,三兩步的樣子又回頭揮揮手,“拜拜”
課上的余生始終心不在焉,把玩著手中的怡口蓮,大概猜出了程皆的意思。這是把自己的拒絕給退回來了。
這節(jié)課過得飛快,老師前腳踏出門口,余生就啪地把臉砸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風扇轉一圈的速度慢得像烏龜一樣,余生感覺得到額發(fā)間微微沁出的汗水。
多少有些煩躁,余生睡得并不踏實,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糖紙被擰開的窸窣聲。還閉著眼睛的她伸出手在桌面上胡亂找尋了一把,沒找到糖果,卻抓住了一只把玩著糖紙的手。
起初以為是漢陽,但腕上的骨節(jié)分明,比漢陽的粗上不少。余生撐開沉重的眼皮,探索著坐在漢陽位置上的人臉上的輪廓。
余生不得不承認在那個瞬間有些失神了,她好像看到了坐在小學教室里的少年陳家譯。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更清晰了些,清晰的下頜線勾畫出一張略帶深沉的臉。
看清楚來人,余生趕忙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瞬間清醒過來了??粗惣易g嘴在動著,又看了看癟掉的糖紙。余生整個人彈了起來,“啊,你怎么把這顆糖給吃了!”
“怎么了?這糖我看你玩了一節(jié)課了,不能吃的嗎?”陳家譯有些吃味,程皆把糖給余生的時候,陳家譯在后排看得清清楚楚。
余生拍了拍自己腦門,嘆了口氣,“唉,算了,吃了就吃了吧”接著又坐回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看著陳家譯。
“好吃嗎?”余生問道。
陳家譯點點頭,嗯了一聲。
余生笑瞇瞇的繼續(xù)看著陳家譯,“是吧,我以前也可喜歡吃了”。
“現(xiàn)在不喜歡吃了嗎?”焦糖的香味從陳家譯的話語間逃逸出來。
“吃糖容易胖啊,我很久沒吃了”余生想起自己的初三也是慘不忍睹,那時候?qū)W習壓力大,余生基本上每天都吃好幾顆糖。中考之后意識到這個問題就慢慢沒怎么吃了。
陳家譯仔細看了看余生?!拔铱茨銢]什么變化啊”
還跟小時候一樣,白白的,臉上還留著沒消散完全的嬰兒肥,還是那個明媚的小姑娘。這話陳家譯沒有說出來。
聽到陳家譯這樣說余生突然有些怨氣,她又想起了陳家譯消失過好幾年這件事。
她不喜歡身邊的朋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這種感覺十分不好。
上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輪到陳家譯心不在焉。他反復地觸摸著余生剛剛握住的位置,卻怎么樣也重復不出那種感覺。
一種暖暖的很柔軟的觸感。
下午依舊是上課、訓練。洗完澡回到教室上晚自習的時候,黑板上寫著“籃球賽動員大會”幾個大字。
體委江育銘還很貼心地在旁邊畫上了一個籃球點題。
余生看到廖世琛從自己的窗前走過,接著又出現(xiàn)在前門,站了好一會兒,班里嘈雜的聲音都靜下來之后才走上講臺。
“小組賽明天就開打了,雖然說對于學生來說學習才是本職工作,但熱血籃球,青春就是多姿多彩才值得回味的嘛”廖世琛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這半個月辛苦我們班隊的成員了,希望你們能賽出風采,不辜負這些天堅持不懈的訓練!”
班主任話音剛落,班上的同學就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余生突然覺得有點小感動。她靠在漢陽的肩上,輕輕地說了句:“靠你了”
叮囑完賽場上的注意事項之后,廖世琛從講臺上拿起一份名單。
“現(xiàn)在咱們的學習也開始步入正軌了,之前的座位是大家隨意坐的,高矮參差不齊,今天晚上就趁晚自習把座位調(diào)整一下吧”
班里的同學都異口同聲地“啊”了出來。接著就傳來了一陣此起彼伏的討論聲。
雅婷和曉儀從前桌轉過頭來,余生像掛在漢陽身上一樣滿是不舍。
“放心,說不定咱們還能坐在一起呢”漢陽安慰道。
“大家先不著急收拾東西,我們先把座位排好了坐下來,下課之后大家再把自己的東西搬好?!闭f完廖世琛把班長招呼了上去,給了一張空白的座位表?!熬扳认屡藕昧?,你把表格填一下,回頭我打出來,排值日之類的也方便一點?!?p> “好的”
余生沒想到的是,排座位的方式居然和小學的時候一樣,分成男女兩排,兩個兩個進教室入座。
漢陽比余生高一些,本來以為就算不能同桌起碼還能前后桌的,班主任愣是把漢陽提到后面去了。調(diào)整好隊列,班主任讓大家按順序一對一對進去。
余生往男生的隊伍里面張望了一下,像小時候一樣默默數(shù)了一下自己跟陳家譯的位置?,F(xiàn)在沒有了林大頭,兩個人卻還是差了一個吳應桉。
隊伍前面的人在逐漸減少,余生跟著隊列一點點往前挪。到門口要往前了走了,余生突然發(fā)現(xiàn)跟她一起進教室的居然是陳家譯。
她回頭看一眼吳應桉,吳應桉只是打了個“進去吧”的手勢。
“舍我其誰??!”吳應桉大義凜然地念叨了一句。
事實上,剛剛陳家譯一拍自己的肩膀,吳應桉就想到這家伙是想干嘛了,于是趁著班主任在教室里面注意不到的時候,兩人偷偷就把位置給換了。
吳應桉多少覺得自己是犧牲了一部分的,畢竟余生后面的同學跟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啊!
“你剛才不是在吳應桉后面嗎?”余生邊朝著班主任指定的位置走邊低聲跟陳家譯說。
“我讓他跟我換了?!标惣易g以同樣的音量回復余生。
調(diào)整后,余生由最靠近走廊的位置由最外面一組變成了最里面一組,唯一的好處就是還是靠窗。且這邊的窗外是一片小草坪,比靠走廊的窗要安靜多了。
“你好啊,新同桌?!?p> 就好像放得亂糟糟的東西被擺放整齊了,余生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序列感,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陳家譯沒敢看余生的眼睛,朝著正前方無聲地笑著,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回應了一句:“你好,余生”
你好,余生。
一花花
闊別一年,小余生回來了。 希望自己能堅持碼字,就算做不到日更4k起碼也得日更2k。 自己當自己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