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指引

　　“啊，好痛啊，”塵羽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這是哪兒啊，怎么這么黑?。　?p>　　塵羽掉進了一個被遺棄的狩獵洞，四周黑洞洞的，唯一的亮光僅有上方的洞口罷了。塵羽站了起來，拍去了褲子上的土，想也沒想就往上爬。雖然這個洞僅深兩米左右，但是就塵羽而言，還是太高了，單憑他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出來。

　　“哥——哥——”塵羽朝外大聲呼喊著，但卻沒得到半點回應。塵羽沒有放棄，他一聲接一聲地呼喊，“哥，救我！哥哥，我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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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哥……”面對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塵羽停止了呼喊。他得到了回應，但，卻不是人類的回應。

　　“吼！”聲音越來越大，洞外好像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接近。

　　塵羽也不再呼喊，而是蜷縮在洞的角落，不敢出聲。他現(xiàn)在能清楚地聽見洞外那龐然大物的呼吸聲，伴隨著沉重的腳步，周圍的一切都在震動。此時塵羽的心中不免有些驚恐，只能在心中吶喊著“哥哥”。

　　“吼吼吼！”那聲音就在洞口附近了，傳導在洞內(nèi)使人震耳欲聾。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武靈源體！”緊接著就又傳來了一聲震懾人心的龍吟。

　　龍吟比那吼叫顯得威嚴許多。龍吟所到之處，樹石撼動，百獸避退。塵羽更是緊捂雙耳，但穿腦般的聲音太過強橫，塵羽還是受不住壓力，跪倒在了地上。

　　龍吟過后，洞中的塵羽早已頭暈目眩，洞外也隨之沉寂了。

　　這，這是哪？塵羽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我為什么會在這兒？

　　啊，頭好痛！他緊抱著頭，將身體挪到了土壁上。

　　哦，想起來了，我掉進一個洞里去了。還有，剛剛究竟是什么怪物，居然有這樣的力量。

　　“沙沙沙?！?p>　　好像有什么正踩著落葉走來。

　　“小羽，你在哪？”夏汐洛高聲呼喊著，那聲音很近，但又感覺很遠。

　　塵羽有些聽不清了，但又聽得很清楚。他受到了剛剛龍吟的影響，對事物的感覺有些模糊了。

　　“哥？”塵羽完全使不上力氣，就連說話的力氣，也快沒了。

　　“小羽！”呼喊聲再一次響起了。

　　這次塵羽聽清了，聽得十分清楚。

　　“哥，哥，我在這兒，快來救我！”塵羽用全部的力氣喊叫著，剛喊完，就筋疲力竭而倒下了。他倔強地支撐著眼皮，但還是不敵它渴望閉上的壓力，最后映在塵羽眼睛里的畫面，只有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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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陪我打球！”

　　“好?！?p>　　……

　　“哥，陪我踢毽子！”

　　“好?！?p>　　……

　　“哥，陪我玩！”

　　“好?！?p>　　……

　　“哥，陪我睡覺！”

　　“好，等一會兒，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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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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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又一個片段閃過，塵羽在夢中呼喊著。當他想要伸手觸碰時，那一個個片段的夢境支離破碎，就這樣消散在了他的眼前。

　　一晃神，就又來到了另一個地方。塵羽環(huán)視四周，沒有山、沒有水，沒有花、沒有樹，也沒有房子，有的，只是那八根似通天般的金柱，各守其方位。

　　在他面前，有一個寶座，上面坐著一個“人”，同樣的方向傳來的光芒使得塵羽根本看不見他的臉。

　　此地塵羽未曾來過，也不曾見過，它的存在又是如此的虛幻縹緲。

　　“孩子，”一個莊嚴而又沉重的聲音響起，“你是第一個來到這里的人，也注定會來到這，這便是你的宿命?，F(xiàn)在的你一無所有，不堪一擊，甚至連一個小嘍啰都能把你當成欺負的對象。你，毫無力量可言。”

　　“不，不是這樣的，我并不是一無所有，我還有哥哥，還有家人！”塵羽反駁道。

　　“可笑，現(xiàn)在的你又能懂多少。你有過失敗嗎？感受過痛楚嗎？體驗過骨肉分離、了解世間的險惡嗎？”

　　“不，現(xiàn)在還未經(jīng)世事的你不懂，但你終會明白。你曾說過要‘改變世界運行的法則’，但是現(xiàn)在，你能力有限必將失敗，你不夠強大定嘗苦痛，你力量不足無法保護你愛的人。連這些都無法做到的你更談何‘改變世界運行的法則’！”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些，你又是誰？”

　　而另一邊，現(xiàn)實中塵羽的身體也正悄然發(fā)生著某種變化。

　　“你說過，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卻，不過這并不會影響你的命運。來吧，接受我的指引，接受這股力量，你將繼承……”

　　夢境開始瓦解，如鏡般破碎，而在開始瓦解的那一刻，夢中的一切也都逐漸模糊、消散。

　　“等等，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對我說這些？等一下……”塵羽想要努力挽回夢境中的一切，就像挽回現(xiàn)實中的事物一般，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這里，并不是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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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塵羽的意志從飄忽如迷霧凝而回神，但發(fā)散的精神卻很難將其收回，頭疼似絞，思維如空。猶在一片鏡湖之上，觀其廣而苦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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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讓你看好他了，怎么會這樣！”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這弟弟也太能跑了，把我都繞迷路了?！?p>　　“哎算了算了，所幸沒事，要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話你……”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應該休息休息就會醒了?！?p>　　……

　　“誰？是誰？”塵羽在束縛中掙扎著，這對話似乎打破了鏡湖的平靜，猶如水面上的漣漪，蕩漾開一層，又一層。當漣漪經(jīng)過塵羽腳下，水面的力似乎被破壞，以致于無法繼續(xù)支撐著他。沒等塵羽反應過來，他就已經(jīng)沉入水中了，隨著水的浸沒，那些發(fā)散的精神，也都逐一歸位。

　　塵羽努力地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卻又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一鼓作氣就可以辦到的事情。身體各處似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疼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但在這之后，又好像有一股溫熱的力量不斷地在修復著受損的部分，一部分的疼痛感也正是因此而產(chǎn)生。

　　睜不開眼睛的塵羽只得細細的感受周圍的一切：全身清涼，似乎正躺在蔭蔽處，但鼻尖略微有些熱，這感覺，是陽光！

　　發(fā)梢隨風而動，風過，幾步之外傳來了星點爆鳴聲和些許熱量。這是……火嗎？同樣的方向，傳來了特別的香味。這香味熟悉而又陌生，是雞肉嗎？好像還有別的什么。

　　“呼嚕嚕，呼嚕嚕——”耳邊不時地傳來呼嚕聲。是什么東西，哥哥不會打呼嚕，這聲音，更像是某種幼獸。

　　許久，塵羽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視線模糊，看不清什么，只得再閉上。睜開，閉上，睜開，閉上，幾經(jīng)重復過后，終于能看清了。

　　再次睜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雙頭怪物呀！”塵羽被嚇得驚慌失措，猛的一起身，雙手慌亂地揮舞，將它一巴掌拍到了一旁的樹上。

　　“哎呦！”

　　“啊！”

　　樹的那邊，那只“幼獸”傳來了兩聲完全不同的叫聲。

　　火堆旁的汐洛聽到動靜馬上轉(zhuǎn)頭看向了這邊。一邊塵羽坐在樹葉堆上揮舞著雙手，另一邊則是摔在樹下，兩個頭各倒一邊的“幼獸”。這……是什么情況？

　　“小羽，你醒啦！”汐洛從火堆旁的石頭站起身。

　　塵羽聽見這聲音，轉(zhuǎn)頭看到了汐洛。他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沖到了汐洛的懷里，哭了。

　　汐洛一愣，安慰地撫摸著塵羽，雙目中滿是寵溺。

　　而另一邊，雙頭“幼獸”撲騰著終于翻了過來，不滿地說道，“喂，關(guān)心一下我好不好，我也受傷了誒。”

　　汐洛看向了它，笑著說道：“那沒什么關(guān)系，你皮糙肉厚，死不了，哈哈哈！”

　　塵羽則從汐洛的懷里探出頭，指向了那只“幼獸”，問道：“哥哥，那是什么東西？”

　　“?。∧銈儍蓚€，真是氣死我了。我不是東西，呸，我是東西，不對不對，??！”它反駁著，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汐洛沒有管它說的話，而是回答著塵羽的問題，“哦，它呀，他是我的武靈，雙頭青炎龍，你叫它藍炎就是了?！?p>　　“喂！汐洛，聽不見我說話嗎？”藍炎氣得跳了起來。

　　聽完哥哥說的，塵羽又看了它一眼，武靈嗎？“可它長得好奇怪??！”

　　“你才奇怪吶，我的血統(tǒng)可是很純正的，很純正的！”藍炎氣得都快撞樹了。

　　“好啦好啦，藍炎，童言無忌，你就別和小羽計較了?！?p>　　“可他剛才打我的一巴掌怎么說，哼，不高興了！”藍炎一屁股坐了下來，頗像個無賴。

　　“行了，你的午飯雙分量，怎么樣！”汐洛引誘道。

　　“行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勉強原諒你了?！彼{炎表面上風輕云淡地說著，實際上心里卻暗爽。因為平時它的飲食一直被汐洛限制著，沒怎么吃飽，最好的一次也就七分飽。

　　解決了藍炎的問題，汐洛又向塵羽問道：“小羽，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塵羽直勾勾地看著哥哥的武靈，直到聽見哥哥的問題，那目光才收斂了幾分。

　　“?。课疫€有點痛，不過好像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眽m羽回答著，但還是看著藍炎。

　　“這樣啊，還好，沒出什么大問題，等下哥哥再幫你檢查一次。”

　　突然，塵羽好像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看著哥哥說道：“哦對了，我剛剛做了個很奇怪的夢，有一個……呃，嗯……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好像挺重要的！”塵羽撓著頭，使勁地想著。

　　“很重要的夢？算了，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彪m然汐洛這樣說著，但其實他還是很好奇的，因為就在塵羽昏迷的時候，他從塵羽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強的能量波動，雖然只有一瞬，但還是令他十分在意。

　　之后也檢查了好幾次，但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一切正常。這夢，或許就是關(guān)鍵，不過既然現(xiàn)在想不起來，那也只能先不管。

　　“能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和哥哥說一遍嗎？”汐洛問到了他關(guān)心的問題。

　　“剛剛？我想一下啊?！眽m羽回憶著，詳述著。藍炎則是趴在了樹葉堆上，聽得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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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聲吼叫，原本我只是害怕，但那第二聲吼叫我實在是受不住，直接把我給震暈了，雖然后來好像是因為喊你才昏過去的，但那吼叫實在是受不了。”

　　“然后我就做了一個夢，再后來就像剛才那樣醒過來了。”塵羽回憶著，幾乎沒有錯過什么，除了那個夢。

　　“哦，”汐洛的語氣突然變得奇怪了，他用異樣的眼神看向了藍炎，“是這樣啊，原來是第二聲吼叫讓你變成這樣子的啊。小羽你放心，等下哥哥就去把它倆找出來打一頓，給你出出氣?！边呎f著，汐洛的手還時不時做出抱拳的動作。

　　藍炎聽到這里馬上就清醒了，看到汐洛做出這樣的動作，也不免有些戰(zhàn)栗?！澳莻€，汐洛，你們先聊，我還要修煉，午飯就不吃了?！闭f完便飛向汐洛，消失在了汐洛的徽印之中。

　　塵羽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案绺?，它去哪里了？”

　　“它是我的武靈，當然是回到我的徽印里來了，那里是他們修煉和休憩的地方?！毕寤卮鹬?。

　　“哦，這樣??！”塵羽看著哥哥眉心處逐漸淡去的徽印，多了一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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