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月娘對熬淵的態(tài)度一直不溫不冷。秋獨秀也如愿以償大快朵頤嘗了一頓油潑辣羊的風味,距離返派時間還有四天,二人早早起來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玄翼派。
月娘和臥冬虎也趕在他二人前頭起來,為送熬淵臥冬虎炒了一桌盛菜,秋獨秀這幾日來也習慣了月娘那副板臉,也不顧及他人就開動了嘴,以彌補接下來返派的路上只能啃干糧。
臥冬虎泯了一小口青澀酒,青澀酒是青峽上等的好酒,酒色呈青亮,入口香醇苦澀中帶著一絲微甜,酒勁剛烈,雖說他縱酒數(shù)十載,但對于青澀酒還是不敢一次多飲,他看著秋獨秀,甚是喜歡這家伙:“好吃日后常來啊?!?p> 秋獨秀往嘴里塞著菜不忘說話:“嗯,掌柜的,你家做得菜太好吃了,我在青峽任何一家食店都嘗不出你家的味,尤其是油潑辣羊,下次我還要叫上朋友一起來?!?p> “我吃好了。”熬淵只不過進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碗筷。
“你才吃了那么點,多吃點,要一個多月回來一次,難得啊?!迸P冬虎說。
熬淵淡笑道:“我真的吃飽了?!?p> 反觀月娘從頭到尾一粒米未進,她掏出一袋荷包,荷包內(nèi)銅幣晃當當?shù)淖黜?“以后每個月給你三千銅幣。”
熬淵愣愣地接過銅幣,心里一陣酸楚:“謝月娘,掌柜的,我會記下的,日后定當如數(shù)奉還?!?p> 臥冬虎嘖道:“小子你這說得什么話啊,不用你還,你只要老老實實在派中修煉就行,別辜負我跟月娘對你的期望。”
看向月娘,月娘一直以來似虎凜然的眼神就在此時閃過些許哀傷:“月娘,我會謹記你先前對我說的。”
月娘轉(zhuǎn)過目光不再看他,冷淡的語氣中透著憂傷:“若是哪一天待不下去了就回來,歸塵客棧隨時是你的家。”
熬淵心懷感動地點了點頭:“嗯?!?p> 小劉子問熬淵:“熬淵,你什么時候還能回來?”
熬淵回道:“每隔一個月半的月末?!?p> “那你有時間能帶我去青峽玩玩嗎??!毙⒆有赖?。
“好?!?p> “若是有人欺難你,回頭跟我說,看我怎么削他?!痹履镉謬绤柕卣f。
“嗯。”
秋獨秀瞥了一眼月娘此時帶有一股冷鋒的眸子,手上不禁顫了顫放下手中的飯碗,心里想著以月娘這彪悍的性子以及肥碩的體型,光是那眼睛就讓人看著不寒而栗,只怕是沒幾個人招架得住:“掌柜的,月娘,承蒙這幾日的款待。我也吃得差不多了,熬淵那咱們就上路吧?!?p> “嗯,掌柜的,月娘,那我們走了?!?p> 臥冬虎和笑道:“那我跟月娘就不送了,路上小心啊?!?p> 二人稍整頓了一下便出發(fā)。
出門才剛走出一條街就碰上小媛氣喘吁吁地跑來,手里抱著一副刺繡:“熬淵,你們要走了,還好我趕上了。”
熬淵笑道:“怎么了,小媛?”
小媛瞥了一眼他旁邊的秋獨秀,隨即面上一陣紅暈。
秋獨秀看她的表情大致也明白了,沾沾自喜道:“沒事,小媛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我不介意的?!?p> 小媛又看向熬淵,訕訕道:“熬淵,這是我為你繡的一叢雛菊,從你走的那天就開始繡,昨天才繡好,現(xiàn)在送給你。”
秋獨秀面上頓時感到尷尬,略略往旁邊挪了幾步,還以為是小媛第一次見到相貌堂堂不失大家風度的他心生傾慕,特意送給他的。
熬淵展開刺繡,一叢圣白的雛菊栩栩如生、生氣盎然地招展在織布上,看著十分唯美惹愛:“謝謝小媛,那我收下了?!毙℃率撬Y(jié)識了三年的朋友,他不忍心拒絕她。
“你會一直修煉嗎?”小媛緩緩道,戀戀不舍地看著熬淵。
熬淵淡淡道:“我不知道,也許哪一天就不修了。”
小媛有些激動地說:“那等你哪一天不修煉回來了我就,就嫁給你?!?p> 秋獨秀在一旁直勾勾地看著熬淵,心里驚嘆不已,暗暗道:“熬淵這女人緣也太好了吧。”小媛雖出世冗賤,但她年紀青芳,相貌出眾,雖一身布裙荊釵,卻掩飾不住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
熬淵尷笑道:“我得走了。”
小媛略有失落,但還是欣然道:“好吧,那你什么時候還會回來?”
熬淵說:“每隔一個月半吧。”
“那我送你吧?!?p> 熬淵點了點頭:“嗯。”
小媛一路送他們二人上了馬車遠去。
馬車上秋獨秀十分欽佩地對熬淵說:“熬淵,你女人緣真好,小媛長得那么漂亮你都無動于衷嗎?”
熬淵攤了攤手:“你若是喜歡人家就去唄?!?p> 秋獨秀嬉笑道:“你說真的?那下次來我可要好好準備一番。”
“我就沒看見過你堂堂青峽大家族貴少爺沒逗到過哪個女的芳心。”熬淵不以為然地說。
“誰說的,是我看不上……”
……
三天后的黃昏,二人到達玄翼派的山腳,由于路途遙遠回來的比較晚,大多數(shù)學生都早早返派。
“熬淵,你可還記得我!”身后忽然傳來一聲久違令人厭惡的人聲。
二人回頭看去,只見柳明手秉白扇帶著一幫學生冷厲地站在身后,最為醒目的就是旁邊的夏剛以及他的同伴。
二人皺起眉頭,秋獨秀冷哼道:“夏剛,柳明?你們想做什么?”秋獨秀知道柳明,與他并不熟,是二系學生,他身后的一幫人多是他的同堂,平日里也是和夏剛一伙人一樣巴結(jié)莫樺在派內(nèi)為虎作倀。
熬淵目中閃過一絲驚詫,沒想到柳明竟與自己同屬玄翼派,他對柳明淡淡道:“柳明,沒想到你還是跟我一個派,別來無恙啊?!焙茱@然柳明和夏剛等人這次特意是來堵二人的。
秋獨秀驚惑看著熬淵,沒想到他居然與柳明相識:“熬淵,你認識柳明?”
熬淵不以為然地說:“他和我一個地方的,之前跟我有過過節(jié)。”
聽熬淵一說秋獨秀也懂了,柳明是和夏剛一同來報復的。
柳明冷厲道:“毛頭小子,之前在洛鎮(zhèn)算你狠,今天我就要你十倍償還回來?!?p> “夏剛,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訓嗎?奉勸你們別胡來?!鼻铼毿銍乐?shù)卣f,心里有些發(fā)虛,夏剛和柳明他們?nèi)藙荻?,此時又并未身處派內(nèi),就他與熬淵二人若是動起手來必然吃虧,哪怕到時候告上去,他們死不承認在山下的作為也對他們無可奈何。
夏剛狠戾地目光看著二人:“牙尖嘴利的家伙,你倒是擔心一下接下來你是怎么被我踩在腳下吧。還有你熬淵,別以為你自己成了派內(nèi)的名人就覺得很驕傲,以為沒人敢動你,上次你幫著秋獨秀害得我和我的朋友以及莫少受了嚴厲的處分,這兩個月若不是莫少忙著準備大考要不然早就給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一頓教訓,今天我提自己和莫少一并算回來!”
又是莫樺,柳明和夏剛等人大概就是受他指使。熬淵絲毫不懼他們,繞有趣味地說:“莫樺若是看我不爽盡管讓他親自來找我便是,不用大費周章讓你們這群冗猥之人來出頭。”
熬淵這番話惹得夏剛和柳明等人僉是震驚和憤怒。
秋獨秀不敢相信地看著熬淵,莫樺身為北懸城大世家的二少主,還沒人敢這么說他。
“熬淵,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秋獨秀低聲道。
熬淵臨危不亂,平定道:“你放心,他們不會把我們怎么樣。”
夏剛和柳明等人一陣謾罵。
“好啊你熬淵,你居然敢這么說莫少,你以為你是誰?今天我不非提莫少廢了你不可!”
“呸!你是什么東西,竟敢這么說莫少!”
“我們接下來就要你們兩個好看!”
秋獨秀冷不丁心里發(fā)慌,對熬淵嘀咕道:“熬淵,我數(shù)三聲,我們跑?!?p> “跑?跑得了現(xiàn)在,那以后呢?”熬淵睥睨地看著他們對秋獨秀說。
隨即又對夏剛和柳明等人不屑一顧地說:“奉勸你們還是罷手,不然后果自負!”
秋獨秀驚詫地看著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懷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看到夏剛和柳明等人咬牙切齒怒不可歇的模樣說明確實沒聽錯。
“狂妄至極的小子,都給我上,廢了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