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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巍

第四十八章淪陷(補發(fā))

天巍 昨日之暮 3028 2019-11-17 12:16:07

  甲板上云邱岳勾著身子,眸子惕厲盯著鐵鏈延伸的漆黑方向,以為是風(fēng)武國軍隊發(fā)起了夜襲。他曾見識過自己國家岙南國與岙北國的戰(zhàn)爭,但并未參與,現(xiàn)在的處境十分窘迫不妙,他是第一次身臨戰(zhàn)場。他慌忙對一旁的冷心說:“冷心,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看我們這次死定了。”

  冷心思忖了一會兒,憂慮地看著他:“跟你在一起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我們到底艙去,那應(yīng)該有逃生的舟?!?p>  霧癘還未褪去,鐵鏈的盡頭燃起一道道火光,一艘船舶朦朧修長的身型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鐵鏈從船舶二層凹圓口發(fā)出。船尾怪異花紋的旌旗凌風(fēng)招展。

  百夫長目光落在那怪異花紋的旌旗上,先前心里感到困惑,中洲白漠海峽海岸屬他們離國邊境,風(fēng)武國在中洲內(nèi)陸,而中洲白漠海峽海岸靠近古丹國邊境,夜襲他們的惟有古丹國軍隊??墒撬麄冸x國與古丹國無冤無仇,怎會趁著霧癘突然對他們發(fā)起夜襲,難道古丹國是在風(fēng)武國的唆使下對他們發(fā)起進攻?

  中洲白漠海峽是離國最重要的防線之一,可以說是離國海岸后方,一旦失守,他國軍隊便會沿海路和翻越白麓嶺對離國造成很大的威脅。

  “砰砰砰——”四處遐邇突然傳來炸裂聲,尖厲的鳥唳從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其它船舶僉受到了措手不及的襲擊。

  百夫長登上船樓看著底下軍心被擾亂的武士,高喊道:“穩(wěn)住陣腳!”

  鐵鏈晃晃蕩蕩,兩艘船舶此時的距離近在十幾丈。百夫長喊道:“上弩,快!”

  一名武士匆忙奔下第三層船艙,船艙內(nèi)齊齊擺放著二十多張弩車,對著船艙左翼邊的武士厲道:“瞄準(zhǔn)敵軍船舶,發(fā)射箭火!”

  武士們神經(jīng)已然繃緊,忙不迭解開大箭箭鏃上的粗棉,為弩車裝上大箭,打開發(fā)射框。大箭的箭鏃由爆炎石制成,爆炎石是一種稀有礦石,不同分量的爆炎石在經(jīng)歷不同沖擊會產(chǎn)生爆炸,用于軍事安全起見會用粗棉包裹住。

  還沒等弩車張弦射出,船舶上接二連三傳來爆炸聲,第三層的船艙被炸開了洞,船舶火光四溢。

  百夫長猛然從船樓跳下甲板,兩只大箭射向他剛剛所在的位置:“砰砰——”兩聲震耳的爆炸聲,火焰跟著木碴落在甲板上。

  甲板上的武士半數(shù)被炸死,陣型變得紊亂。

  百夫長見形勢越發(fā)嚴重,四處遐邇朦朧的霧靄中爆炸聲和廝殺聲混跡,恍恍惚惚的大火燎天。

  “全部下底層乘舟撤退!”

  鐵鏈晃蕩作響,一排排古丹武士迅捷地順著鐵鎖爬上了船舶,顯然敵軍并沒有要給他們撤退的機會。

  珀虎舉起利爪撲向迎面而來的古丹武士,尖銳的獠牙利索地咬斷了他的脖頸。

  百夫長吹噓一聲,珀虎犀利地目光看向他,隨即又看著殺來的敵軍,踟躕著。

  “走??!”百夫長朝珀虎努力揮著手,心里明白珀虎是在為他爭取逃離的時間。

  古丹武士惕懼地朝珀虎圍了上去,珀虎異常兇猛地朝他們發(fā)起進攻,每個人舉著手中的長刀躊躇不敢上前,躲避著它的攻勢。

  百夫長指揮著剩下的人:“都愣著干什么,全部下去乘舟撤退,立刻,馬上,再不走誰都不用走了!”

  武士們猶豫地看著他,須臾了一會兒,紛紛向底艙而去。

  百夫長的目光落在珀虎身上,珀虎此時撕殺了敵軍兩名武士,其他人都圍著它打轉(zhuǎn)找尋下手的時機。

  “啊啊——”百夫長叱怒一聲,手中的劍冒著寒鋒,朝古丹武士沖殺上去。

  一虎一人相互默契配合,古丹武士根本無法近身。鮮濃的血噴灑在甲胄上,百夫長揮舞長劍刺殺著阻擋的敵軍,喚著珀虎跟著他撤退。

  一道身影極迅踏在鐵鏈上縱身躍起,舉刀朝他劈下。

  百夫長神經(jīng)一繃,向一旁翻滾幾圈,刀光落下順勢朝他橫劈而來。

  珀虎看準(zhǔn)時機對著那名古丹武士秉刀的手咬去。

  那名古丹武士感覺一股巨大的咬合力霎時間貫穿護腕傳入肉骨,下一刻他不敢有一絲松懈怠慢,另一只手握拳對著珀虎的頭迸發(fā)出,這一拳的力量絲毫不啻于珀虎的咬合力。一拳將珀虎轟殺倒地。

  珀虎躺在地上口溢鮮血,四肢抽搐。

  百夫長惶恐地瞥了地上的珀虎,驚詫地看著眼前這名武士,他身上的甲胄與古丹武士不同,頭盔上印著燎鷹展翅的圖案,代表他是屬風(fēng)武國。

  那名武士手上的青筋暴起,低沉地發(fā)出一聲獸吟。

  “風(fēng)武國的血亡武士?!卑俜蜷L心里“噗通”一下。這次趁霧癘夜襲竟是風(fēng)武國和古丹國聯(lián)合,甚至還派出了血亡武士,先前并未接到什么情報說風(fēng)武國和古丹國聯(lián)合對付他們離國,這次完全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百夫長見珀虎死去,周圍的古丹武士朝他圍攻過來。

  那名風(fēng)武國血亡武士已野獸混跡人的聲音道:“他交給我,你們?nèi)ニ褜て渌?,不要讓他們逃了?!?p>  百夫長雙手緊緊握著劍沖著血亡武士。他長呼出一口氣,厲喊一聲“啊——”沖上去。

  “錚——”,一道火花極閃而過,血亡武士舉起長刀擋住了百夫長重重的一劍,單手猛然擎起他整個人狠狠甩在地上。

  百夫長吃痛地趴在地上咳嗽幾聲,胸口一陣悶痛,頭盔被這一擊摔落,血從他的額頭淌下。

  血亡武士邁著沉重的步伐朝他走來,一腳踩在他的后背。

  “啊——”百夫長痛叫一聲,手中長劍回旋斬去。

  血亡武士輕易地避開了這一劍。

  百夫長忙亂爬滾幾圈站起身,只覺護體的靈力震顫著。

  “嗷——”血亡武士怒目而視他,舉起長刀朝他劈去。

  “錚——”

  百夫長握住劍死死擋下這一刀,蠻橫的巨力逐漸把他的身子壓下去,他忙不迭用另一只手抵住劍端,靈力涌向雙臂。腹部驟然受到一股重擊,被一拳轟倒在地。

  長劍脫手,百夫長半跪在地捂著腹部,吐出幾口濃血,體內(nèi)靈氣頓時被打亂。他已無力再還擊,幽怨地看著犀利的刀鋒斬向自己的脖頸。

  云邱岳和冷心二人方才趁著底層船艙被炸開一口洞推出舟逃離。

  二人在迷惘的霧癘中奮力劃動著舟,好在水怪僉被周圍的爆炸聲嚇退。

  二人警惕著四周,盡量避過爆炸聲強的地方,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也不知劃了多久,冷心指著云邱岳身后叫道:“岸,我們要到岸了!”

  云邱岳轉(zhuǎn)過身看到不遠處的沙灘,面上驚喜不迭隨即加快了速度劃動。

  二人趕忙靠了岸,朝著黑黢黢的山林奔去。

  云邱岳跟著冷心朝著山上狂奔了許久,他累得支撐不住一下躺在地上,對冷心氣喘吁吁喊道:“冷心,冷心,我不行了,應(yīng)該夠遠了,停下來歇會兒吧?!?p>  冷心停下了腳步,覺得也離得差不多了,走到他身旁坐下:“早知道有你跟著我給我招來那么多麻煩,我當(dāng)初就該甩下你!”

  云邱岳較為欣慰地笑了笑,氣喘道:“我覺得,有我在我們氣運還是好的,我們竟能在迷霧中找到上岸的方向?qū)Π??!?p>  冷心不屑地對他輕“切”了一聲:“你就想在這睡嗎?不怕野獸吃了你?”

  “也是?!痹魄裨烙众s忙站起了身:“可這窮山僻嶺我們上哪去?”

  夜色太黑,冷心也不知此時他們身處哪里的山林:“跟著我?!倍诵⌒囊硪淼乩^續(xù)朝著山上去。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大石堆相靠形成剛好可以容納二人的石隙。

  二人待到了黎明。云邱岳一晚輾轉(zhuǎn)難眠,煎熬至天亮,覓食了兩只野雞作為早餐。冷心找來了草藥重新包了傷。

  二人休整了一個上午又小心翼翼地回到岸邊觀望,霧癘已經(jīng)褪去,天色陰翳,旭日的金輝被灰蒙蒙的烏云遮蓋住。遠處滾滾的硝煙,瘡痍的船舶燒著殘火漂泊在海面上,皆屬離國的軍隊。

  冷心懷抱著雙手閉上眼睛低沉了一會兒。

  冪籬遮蓋她的面色,云邱岳不解地看著她問道:“我們現(xiàn)在該往哪里走?”二人身后便是白麓嶺。

  冷心估算了一下時間正好還來得及。如今離國邊境中洲白漠海峽海岸已經(jīng)淪陷,敵軍會沿著海路和踱過白麓嶺分別入侵離國境內(nèi)。

  冷心說:“劃舟去傲月島?!?p>  云邱岳有些不敢相信地說:“???!你不怕被抓!”

  “你忘了我們是密羅教徒嗎?這是他們國家之間的戰(zhàn)爭,跟我們毫無關(guān)系?!?p>  他其實心里知道,只是不情愿再徒手劃舟:“那我們劃舟到傲月島需要多久?”

  冷心須臾了一會兒,輕笑道:“十天吧,昨晚看你吃得挺多的,應(yīng)該能撐到?!?p>  云邱岳驚“啊”一聲,頓感心累,少頃,堪憂道:“萬一再碰上昨晚的霧癘怎么辦?”

  冷心指著雜白的海浪說:“黑海海水已經(jīng)褪去,我們不用擔(dān)心了?!?p>  “好吧?!痹魄裨缹⑿艑⒁傻乜粗C?。二人整頓了一會兒劃著舟朝傲月島緩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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