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飯,傅嚴一個人在茶水間抽煙。
“從小到大你們管過我嗎,現(xiàn)在對我指手畫腳!”
“不管你你能長這么大?能衣食無憂?”
“你以為我稀罕?我寧愿沒有!”
“兒子,你少說兩句,你爸也是擔心你?!?p> “擔心我?小學的時候我爸連我上幾年級都不知道,初中我百般央求讓他去幫我開個家長會,好不容易答應了,不知道我在哪個班,更夸張的,高中時候一次喝多了,興致來了跟我說了幾句話,開口就是兒子你多大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關心?”
“傅嚴,爸媽承認對你有所忽略,也是因為工作,但是也在盡量彌補……”
“彌補?就是懶得管我,把我一個人扔到國外?”
“把你送出國也是……”
“好啦,跟他說不通,就是對他太縱容了,弄的他無法無天,把不負責任當個性,才會背著我們早早退了學到處鬼混!”
“鬼混?不順從你們的安排就是鬼混?我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負責任?”
“你以為你那是什么?半年的時間你敗了家里多少錢?一天不務正業(yè)?!?p>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錢,什么口口聲聲的關心我。”
“傅嚴你少說兩句。”
“你讓他說,我看他還能說什么?”
“你們什么時候真的關心過我?真正怕的還不是我丟了你們的人?!?p> “你以為你不丟人?你爸媽怎么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瞅瞅你干的事?”
“是,我給你們丟人了,但是我告訴你們,你們同樣的也讓我丟人,成天虛頭巴腦,左右逢源的周旋,我看了就覺得惡心!”
“你個畜生,看不慣給我滾!”
“放心,我會滾,路是我選的,今天走出這個家門,就不再是傅家的人?!?p> “傅嚴!”
“別攔他,傅嚴,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走出這個大門,我和你媽不會再給你一分錢,也別在想做傅家的米蟲?!?p> 米蟲?傅嚴憤怒的看著父親,自己在他心里除了是敗家子就是米蟲,他從來不會考慮自己,自己在這個家的存在毫無意義,能爭光就是傅家的兒子,否則就是恥辱,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放心,我不會再用你的一分錢,從今往后,無論死活跟傅家再無干系?!?p> 說完轉身就要走,傅嚴的母親趕緊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傅嚴,你別走,你跟你爸一樣脾氣倔,你也理解一下,你退學半年了,回國這么久,我們今天才知道,你爸怎么能不生氣嗎?”
傅仲盛當然生氣,官場上什么樣的人沒打過交道,還沒有搞不定的,唯獨這個兒子,既愛又恨,卻無能為力。
“我承認我不對,但是如果你們真的關心我,能時隔半年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知道了,你們有問過我的想法嗎?沒有,一句也沒有,劈頭蓋臉的只會罵我,指責我。”
“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是什么,拿著家里的錢跟一堆狐朋狗友鬼混,錢花光了,才知道回家,這就是你的想法?”
“狐朋狗友?鬼混?我想創(chuàng)業(yè),通過自己的能力證明給你們看,我承認我失敗了,但是你有真正的嘗試看看我的努力嗎?”
“創(chuàng)業(yè)?能力?努力?你以為創(chuàng)業(yè)那么簡單?所有的事都離不開腳踏實地,你只會好高騖遠,不切實際,失敗是必然的,我都不用去看!”
傅仲盛毫不客氣的說,對傅嚴的不屑和否定毫不遮掩,而這深深刺痛著傅嚴。
他絕望的看著父親,點了點頭。
“終于說實話,你是我的父親,可是你從來看不起我。”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做了什么讓我另眼相看的事?失望!除了失望就是失望!”
這種爭執(zhí)在他們父子之間是唯一的交流,而這次最為激烈。
傅嚴緊緊的握住拳頭,青筋暴跳,紅著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
“那你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我也不再給你丟人,從今往后我的一切跟你們無關!”
“仲盛,你也少說兩句吧,傅嚴,聽媽的,別沖動,你們都冷靜一下,不要把話說絕?!?p> “你不要管他,都是你慣的!”
“不要說我媽,如果不是我媽,這個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p> “呵~你還受委屈了是吧!”
“是的,跟你這樣的父親同一個屋檐下,多一天都是煎熬,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么會爬到今天的地位,你只喜歡別人的恭維和順從,這個家里無論是父親還是丈夫你都不稱職,我只希望未來我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
“畜生!你給我滾!”
傅仲盛憤怒的怒吼,他氣的全身都在發(fā)抖。
傅嚴一把掙脫了母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傅嚴!”
這是幾年前離開家的場景,傅嚴略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自此之后,他再也沒有跟父親聯(lián)系過,也再也沒有回過家。
傅嚴的母親田苑琪雖然在商場上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但是在家,作為母親,對傅嚴極為疼愛,早期忙于事業(yè),肯定會有所忽略兒子,傅嚴今天的性格以及叛逆,她覺得自己有很大的責任,也很內疚,更想盡一切力量彌補,但是看來好像有點晚了……
不過,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傅嚴,雖然剛離開家的時候,他對自己也很排斥和冷漠,但是她的堅持給傅嚴了一些溫暖,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接受了母親一部分的幫助,母子的關系相對有了一點點緩和。
傅嚴看著手機上母親給自己發(fā)的無數(shù)的信息,各種的噓寒問暖,他的不回復早就由排斥變成了愧疚和逃避。
曾經有一陣子,傅嚴對自己也很失望,父親的話就像魔咒一樣,對自己的否定也都一一驗證著,而這確實代表了自己的無能……
所以,沒有一點成績他真的沒有臉跟家里聯(lián)系,所以這次的創(chuàng)業(yè)對自己來說很重要,也算是希望。
眼前,是該跟母親聯(lián)系一下了,前陣子動用的一筆錢,田苑琪沒有問,不過于情于理確實應該給母親一個交待,哪怕是讓她稍微的安心一點。
傅嚴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撥通了母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