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結(jié)賬！”
面攤上，張書凌掏出錢袋，看著被阿念添得干干凈凈的六個大空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一共五十文！”肩膀上搭著毛巾的小老漢，笑呵呵的說道。
……
入夜還有一會兒，不過街上的人影卻是多了起來，各處都開始點燈，耍把戲的，也是忙著架場地，所謂夜城潮州，這便是了。
“長樂房在何處？”張書凌問向街邊一人。
那人眼神將張書凌上下掃視了一番，隨后露出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小小年紀，怎么這般風流？”那人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回答張書凌的問題。
“看來是裝扮有問題……”吃了癟的張書凌意識到自己的外貌，之后便是不再找人去問。
……
天陽門外，盤坐著的蕭左嘴角留著一絲血跡，身上也頗為狼狽，顯然是剛剛戰(zhàn)斗過。
“毒性還未消除，卻又受了內(nèi)傷，今日真是諸事不宜啊……”若是常人遇到蕭左這種情況，恐怕已經(jīng)失去了活著的信心，但蕭左卻是面無懼色，不愧是大宗師之境，眼界心境，都要高出常人一籌。
就在適才的天陽門外，蕭左和別人又是起了爭斗。
“你不是蕭宗！”盤坐著的蕭左表情未變，但心中多少有了虛實。
那人冷笑道：“你是老糊涂了，連自己的弟弟都不認識了嗎？”
“哼！”蕭左緩緩起身，說道：“我派天羅手，招式以外柔內(nèi)剛成型，而你出手卻處處狠厲，招式毒辣，并且我弟蕭左說過兩日后再來，而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便是失信，而我弟從未有失信之舉，由此斷出，你不是蕭宗！”
“說的對，毫無破綻，不過既然他殺不了你，那就我來！”那人奸笑的表情一變，隨后騰空躍起，掌變?yōu)樽?，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直向蕭左襲來。
“身體還未恢復(fù)……”盡管蕭左預(yù)知到對手的出招有多么危險，但他無法做出躲避，腳上有毒，反應(yīng)，出手，都會變得遲緩。
調(diào)出內(nèi)力，蕭左只能選擇和那人硬碰。
“天羅手，一水穿石！”蕭左兩手齊出，巨大的威勢隨之升起，周圍樹木雜草都開始勁舞起來。
一水穿石，乃是天羅手中頂級的攻擊招式，手掌彎曲，聚集內(nèi)力，在一瞬間將掌力爆發(fā)而出，往往能達到驚人的破壞效果。
“轟！”那人的爪擊還未碰到蕭左，卻是被一種力量阻擋在半空。
“竟然還有如此內(nèi)力，不愧為一派宗師！”那人暗自吃驚，卻也是兩手退后了一下，再變?yōu)樽γ腿幌蚯疤匠觥?p> “吼！”就在他加大內(nèi)力的那一瞬間，爪破空的聲音也隨之改變了，變?yōu)榱嘶[！
“虎爪撕空掌？”蕭左聽到那聲虎嘯，自然是認得這招式的，不過他不敢怠慢，面對如此對手，稍有分心，便會敗下陣來。
二人不斷調(diào)出內(nèi)力，誰也不敢收手。
“颯！”二人對峙不下，一聲凌厲卻是襲來，用著虎爪的那人胸口突然爆出一個血洞，隨后被蕭左掌力擊飛，落在地上，毫無回光返照的咽氣了。
“砰！”威勢消散的那一刻，蕭左也被波及，連著后退了數(shù)步，嘴唇中間涌現(xiàn)出一抹紅色。
“一水穿石……”蕭左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只是并未放棄，他坐了下來，重新聚起內(nèi)力調(diào)息……
夜已深，張書凌與阿念打扮成中年模樣，一身行頭換掉，來到了長樂房門前。
門外依次站著幾個嬌俏妙女迎客，一見到張書凌與阿念張望，心想來了生意，忙上前迎接。
“大爺，進來看看嗎？”那女人咧嘴笑著，雖說是強裝出來，可卻看著自然。
“我找人！”張書凌道。
“有心儀的姑娘？不妨看看！”
“書凌哥……”阿念正想說什么，卻意識到言語錯誤，忙閉上了嘴。
“聽說此地有琴姬，特來聽曲兒！”張書凌思路一轉(zhuǎn)，倒是讓那女人一愣。
“原來是要聽曲兒啊，客官請進！”女人的態(tài)度也轉(zhuǎn)變了一下，引著二人進了長樂房。琴姬所在，與那些風塵女子不同，隔得很遠，入了內(nèi)院，還要再過一條長廊。
“寒鴉亭……”張書凌望著小池中間的亭子，莫名有些入了意境。
“這名字聽著好怪呀！”阿念說道。
那女人卻是轉(zhuǎn)頭瞪了一眼，張書凌提醒阿念不要多嘴。
入了亭子，只有一張木案，上面放著香爐，裊裊生煙。
“客官稍等片刻，因為已經(jīng)有很久不曾有人聽曲兒，所以彈琴的姑娘也是很久未來，我這便去叫！”
“請便！”張書凌在亭子圈內(nèi)的木凳坐下，阿念四處望了下，也是坐下。
池清映月，晚風在水面上蕩起波紋，頗有雅境。
等了許久，夜越晚，風越冷，張書凌不時搓著手掌，而阿念卻是毫無影響的坐在那里，甚至有點想睡覺。
“你是什么材質(zhì)？”張書凌皺眉看著阿念，明明他穿的也不厚，卻絲毫感覺不到冷。
“兩位，便是要聽曲的客官嗎？”一句女人的聲音傳進張書凌耳朵，讓他回頭一望。只見通往亭子的走廊上，朦朧中走來一女子，抱著黑色大匣子，下衣裙擺隨風搖動，阿念卻是不自覺的喊了一聲，“鬼啊！”
“鬼叫什么你！”張書凌拍了一下他的后腦袋。
女子也已經(jīng)走進來，她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很是白皙，抱著琴匣的手如玉般潔凈無瑕，眼神顯得有些溫柔。
只見她打開琴匣放在一旁。將里面古樸的長琴用雙手拖了起來，放到木案上。
“三首天下，六曲激流，十作九悲無一樂，客官點的是哪一曲？”女子準備好架勢，兩手扶上琴弦。問向二人。
“她說什么呢？”阿念湊到張書凌耳旁問道。
“咳！”張書凌沉思了一下，說道：“聽曲之前，我想問個問題！”
“客官請講！”女子微笑了一下。
“此亭名為寒鴉，在我看來，有些不祥之意，不知有何用意？”
“小女子曾在此處創(chuàng)作一首寒鴉小調(diào)，故而此亭因此得名。”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