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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和渡余年

第六十四章 舊船票

一朝一和渡余年 虞魚與遇 3010 2020-01-19 16:42:18

  路朝和微微皺眉,靜默不言。

  陳昂輕笑一聲,從口袋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他。

  路朝和看了一眼,淡淡的說:“戒了”,然后又說:“你別在這里抽”。

  陳昂不語,熟練的點上,一口入肺,然后吐出一個漂亮的煙柱,頓時煙霧繚繞。

  空氣都是煙草的氣味,路朝和腳蹬在地上,座椅后退了幾步。

  陳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蘇一,不讓你抽?”

  路朝和沒有否認,淡淡的對他說:“你也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陳昂剛好吸了一口,聽到這話頓時沒忍住,嗆了一口,猛烈的咳嗽起來,滿臉通紅,好半天才緩過來。

  再次來口,嗓音都變了:“愛情真是個好東西,讓人都開始惜命了,真那么喜歡她?”。

  路朝和平靜的看著他:“不喜歡”

  陳昂挑眉,不解的看著他,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假。

  路朝和淡淡的笑了,那笑容在陳昂看來是那么的柔情,他心猛的一縮,就聽見他說:“是愛”。

  陳昂微瞇著眼,又是一口入肺,在他抽完那根煙之前,誰也沒有說話。

  一根即罷。

  陳昂把煙頭擰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說:“這件事你別管了”

  “你要做什么?”路朝和問他。

  陳昂沒有說話,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路朝和擰著眉,低沉的聲音喊他,:“陳昂?”。

  陳昂停下腳步,腦中忽然想起,李藝簡之前堅定的對他說:“我喜歡江南,所以他不能和沈笑結婚”。

  他低低的笑了,這個女人比他果敢,比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陳昂背對著路朝和,語氣平淡卻又有不容置疑的堅定:“我也愛沈笑,所以,她不能和江南結婚”。

  這一次,我也想勇敢一點,雖然很無恥,但我愿意一試。

  路朝和一愣,心里百味陳雜,慢慢的說出四個字:“注意分寸”。

  陳昂微微一笑,側頭看他:“謝啦!”。

  路朝和盯著他剛剛站立的地方,看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嘆了口氣。

  蘇一一早上都心神不寧的,早會的時候頻頻走神,直到散會了也渾然不覺,手握著白大褂兜里的手機,時不時地低頭去看。

  沈懷看的真切,兩位置挨在一起,他用手肘碰了碰她。

  蘇一一驚,抬眼看他,眼睛又一掃,發(fā)現(xiàn)人都走光了,她知道這很不應該,一點都不專業(yè),她微微低下了頭。

  沈懷問她:“出什么事了嗎?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此話一出,蘇一就知道沈笑沒有告訴他,那她也沒有必要多嘴

  “沒什么,昨天沒休息好”

  沈懷看了眼她微紅的耳朵,眸光微閃,他起身,平靜的對她說:“嗯,查房去吧”。

  蘇一點頭跟著他站了起來,電話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她連忙拿出來一看,沈懷也看到了。

  “不好意思”蘇一丟下這句話,越過他,直接邊往外走。

  沈懷看著她的背影,真是急切!

  蘇一走到走廊盡頭,背靠著墻,問:“怎么樣,嚴重嗎?”。

  那邊好似猶豫了下,才說:“一一,你真的就那么關心江南他們嘛?”

  “嗯?”蘇一頓了下,這個問題好耳熟,她來不及細想,當時想到的就是大事不好,語氣都嚴肅了起來:“是不是事情挺嚴重的?”。

  路朝和揉了揉眉心,夾在中間的感受真難受,:“不嚴重”。

  “嗯?”。

  “能解決,你放心,看到你這么關心他,我就是有些吃味”。

  蘇一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她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別鬧了,剛剛嚇死我了”。

  路朝和低低的笑了幾聲,恢復了不正經(jīng)的語氣:“別生氣,我晚上補償你”。

  “神經(jīng)”蘇一罵了一句,果斷的掛了電話。

  她也松了口氣,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給沈笑

  沒了心理負擔,之后的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

  ………

  醫(yī)院天臺

  沈懷單手撐在墻上,眺望著遠處,高樓交錯,車流擁擠,喇叭聲聲,混合著他的煙草氣味,飄向遠方。

  他沒有煙癮,確切的說他根本就不喜歡抽煙,可他現(xiàn)在心情煩躁,就是想抽,于是,向同事討了跟煙。

  一根煙能抽多久呢,大概十分鐘吧!

  十分鐘的時間,夠他理清思緒,平復心情。

  最后一口,沈懷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踩滅,又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才準備下去。

  剛走了兩步,天臺的鐵門就被推開了,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沈懷后退幾步,靠在一旁,因為視覺問題,這個位置別人看不到。

  安晨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松了口氣,拄著拐杖慢慢的往前挪。

  因為單腿的原因,沒一會就累了,她找了個干凈的地方,慢慢坐下,拐杖被她隨意的丟在一邊。

  安晨想起了剛剛的那個眼神。

  那個補課老師,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醫(yī)生看一個癌癥晚期的病人一樣。

  平淡且沒救。

  那一瞬間,她覺得茫然無措,甚至產(chǎn)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所以她找了個借口,溜出來。

  因為背對著,沈懷看不清她的臉,半長的頭發(fā)散在腦后,藏在藍白條紋里的身形消瘦,再往邊上一點,是一條拐杖,沒等他細想,那姑娘就扯開嗓音喊:

  “啊………我不想學習,太難了,太累了,………啊………我不會”。

  喊完之后,安晨舒服多了,以前她總覺的這個行為幼稚可笑,但是沒想到還挺管用的。

  沈懷一個沒忍住,撲哧一笑,現(xiàn)在還有這么可愛的人嘛?

  安晨聽到有聲音,驚恐的回頭一看,沒發(fā)現(xiàn)有人,可她剛剛明明聽見有人笑的。

  她試探性的問了句:“有人嗎?”。

  沈懷見躲不下去了,他收起笑意,又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慢慢的走了出去。

  果然有人,還是個長得不錯的醫(yī)生,那她剛剛……安晨羞紅了臉,指責道:“你怎么偷聽別人說話??!”

  沈懷微微一笑,:“我可沒偷聽,我在抽煙,是你自己沒發(fā)現(xiàn)我的”。

  安晨有些無語,明明就是你自己躲在角落里的,她沒說什么,拿起旁邊的拐杖,搖搖晃晃,差點摔倒。

  沈懷一個激靈,彎下腰,禮貌的扶住她的手臂

  安晨站穩(wěn)后,向他道過謝,拄著拐杖往下走

  沈懷側頭看她,還是挺倔強一小姑娘,他搖頭笑了笑。

  安晨氣呼呼的回到病房,想起剛剛就覺得丟臉,討厭的男人,她嗚咽一聲,拉起被子,蒙住臉。

  ………

  皇庭娛樂會所

  這個地方江南并不陌生,很多商人約人談事都喜歡約在這里,他以前很喜歡來這,這里的氛圍讓他覺得輕松,不過,向沈笑求婚以后,這里倒是沒來過了。

  他不用侍者,熟門熟路的就找到了約定的那個包廂

  推開門就是震耳欲聾的音樂,他揉了揉耳朵,迷幻的燈光不斷閃爍,看的人眼花繚亂,大概有七八個人,大家玩的正嗨,沒人注意到有人來了。

  他輕輕帶上門,一眼掃過去,最后在角落里看到林總。

  林總正在和身邊的女子在低聲耳語,因為燈光太過昏暗,他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樣。

  他整理心緒,臉上推起笑容,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站立,彎腰喊了句:“林總”。

  兩人談話的聲音戛然而止,紛紛抬頭看他

  江南眸光一閃,看到旁邊的李藝簡,笑容僵了片刻,隨后釋懷,當初林總這個大客戶就是她給介紹的,現(xiàn)在出了事,她出現(xiàn)在這里也正常。

  “來,小江,這里坐”。

  林總往左挪了挪,空了個位置給江南,恰好就在李藝簡旁邊。

  他看了李藝簡一眼,后者似笑非笑的回看他,這眼神讓他覺得很有深意,心頭涌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感覺到他的遲疑,李藝簡嗤笑一聲:“坐啊,怕我吃了你???”。

  江南微微皺眉,在那個位置坐下,轉頭對林總說:“林總,關于那批鋼筋,我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總打斷,林總遞給他一杯酒說,:“你怎么剛來就談公事?。′摻畹氖乱粫涸僬f,先喝酒,要不唱首歌也行”。

  江南覺得這個林總,就是故意刁難的,他不留痕跡的看了李藝簡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面前的大屏幕看,壓根沒注意到他這里。

  江南沒有反駁,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看了眼前的酒一眼,果斷站起身,點了首經(jīng)典老歌。

  “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

  濤聲依舊,不見當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

  怎樣重復昨天的故事

  這是一張舊船票

  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包廂里原本吵鬧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都投在正中央唱歌的男子。

  李藝簡癡癡的望著,她也沒喝多少酒啊,怎么忽然就醉了呢。

  她忽然想起江南讓她心動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僅憑一首歌就讓她深陷其中,事后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曲即罷。

  掌聲響起,其實江南唱歌是好聽的,他笑了笑,重新回到座位。

  林總笑著說:“唱的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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