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日,業(yè)內(nèi)流傳開了。
觀望的,看笑話的,落井下石的,一時之間,議論紛紛,不少同行猜測江南這次是得罪人了,合作伙伴怕殃及池魚,紛紛取消訂單。
商場就是這樣,見風(fēng)使舵,從來都沒有朋友。
李藝簡手里把玩著手機,眼神沒有焦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旁的助理已經(jīng)在這干等著兩個小時了,這位上司的心思實在難以琢磨,她心里暗自嘆了口氣。
過了許久,李藝簡忽然開口:“還沒有消息嗎?”
小助理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僅僅愣了一秒,隨即反應(yīng)過來,公式化的說:“沒有,那邊也聯(lián)系不上他們的老板”。
其實對于自家主子的這一做法,她也很是費解,如果是想要解決一個這么小型的公司,何必如此高調(diào),引的外界眾說紛紜,卻又讓她們時刻盯著那邊,防止有人下黑手,這一系列的做法實在不像是她的做事風(fēng)格,現(xiàn)在看來倒像是威脅,警示。
李藝簡點點頭,轉(zhuǎn)過轉(zhuǎn)椅,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陰雨蒙蒙,這是入夏以來,第一次下雨。
城市籠罩在雨水霧氣里,看不清遠方,能看清的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江南。
你到底有多傲氣。
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越是這樣,我對你就越感興趣。
………
和江南說開了之后,沈笑的日子就過得心如止水,所有的事沈懷都替她處理好了,她也樂的自在。
她不見陳昂,甚至在蘇一面前都神色如常,有說有笑,只是絕口不提有關(guān)江南的事。
江南也很識趣,再也沒來找過她,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也好,她也可以徹底死心。
這天,一通電話打破了沈笑這幾天平靜如水的生活。
她看了眼號碼,是江南公司的,她下意識想要掛斷,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接了起來。
“嫂子?”那邊試探性的喊了句。
這個稱呼讓她短暫性的恍惚,直到那邊又喊了一句,她才回過神來。
“嗯”她淡淡的應(yīng)了聲。
那邊似乎松了口氣,說“嫂子,南哥現(xiàn)在和你在一起不?”。
他們這幾天怎么也找不到江南,打電話不接,去他家敲門,貌似人也不在家,雖然江南說話公司這次發(fā)生的事,誰也不許告訴沈笑,可是,他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都火燒眉毛了,再這樣下去不僅公司要倒閉,江南怕是也會有牢獄之災(zāi)。
沈笑眉頭微擰,原來是來她這個找人來的,“沒在”。
那邊“啊”了一聲,又問:“那你知道南哥在哪不?”。
沈笑有些想笑,在哪?她怎么知道?大概是在李藝簡那里吧!
她當(dāng)然不會這樣說,她又想起來那晚她看到的畫面,她忍著惡心,只想快結(jié)束通話,有些敷衍的說:“不知道,我還有事,先掛了”。
“等一下”,那邊顯然對她這敷衍的語氣不滿,年紀都差不多,在加上江南平時對他們也很好,個個都是死心塌地的,他有些抱怨的說:“嫂子,你怎么這樣啊”。
“我什么樣???”沈笑反問。
“………”
那邊似乎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冰冷語氣,微微一愣。
沈笑見他不說話,淡淡的說:“沒事了吧,那我就掛了”。
“沈、笑”。
咬牙切齒的兩個字,讓她停下了掛電話的動作,“還有事?”
就這冷漠無情的語氣更加刺激了他,他譏諷說:“你是不是知道了?”
沈笑聽出他話里的諷刺,心里感嘆,江南人緣真好,“什么?”。
“公司的事?”。
“知道”沈笑如實的說。
那邊輕笑一聲,語氣更加譏諷,還帶著厭惡:“我還以為你有多不一樣呢,虧的南哥這么喜歡你,沒想到,你是個這樣每心肝的女人”
沈笑頓時覺得嘴里發(fā)苦,明明他才是這段感情的背叛者,她依舊想要保全他的顏面,可到頭來,她怎么就成了沒心肝的女人呢?她覺得這通電話她就不該接。
大概是她的沉默讓對方以為她是無言以對,說起話來越來越?jīng)]顧慮:“你不就是擔(dān)心南哥公司倒閉之后,沒錢嘛?在加上南哥可能會面臨牢獄之災(zāi)?你是怕他會拖累你吧!”冷哼一聲,繼續(xù)說:“但是我要告訴你,有我們在,南哥不可能會有那一天的。”
表完忠心后,電話戛然而止。
沈笑一動不動,依舊保持握電話的動作,只有電話里忙音在告知她,電話早已掛斷。
倒閉!!
牢獄之災(zāi)!!
她的腦子被這兩個詞全部占滿。
縱然她再不懂生意場上的事,這會兒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
陳昂打開門,看到門外人的時候愣了一秒,隨即綻放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沈笑是從路朝和那里打聽到他的住處的。
她也沒錯過他剛剛眼里那一閃而過的驚艷。
她出門前是精心打扮過的,貼身無袖刺繡連衣裙顯得身材凹凸有致,裸色高跟鞋,一頭秀麗的長發(fā)依舊清湯掛面的垂在腦后,這幾日的睡眠很差,為了遮擋眼底的暗沉,她一改平日里的淡妝,紅唇艷目,讓人過目不忘。
明艷又生動。
沈笑抬眼看他,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答非所問:“不請我進去?”。
陳昂從來沒見過她這種打扮,一時情不自禁,眼神一直在她身上,聽到她這樣說,也絲毫沒有窘迫感。
“嗯…進來吧”,陳昂側(cè)身讓她進去。
沈笑走進門,打量一番,裝修精簡,并不張揚,屋里開著明亮的燈光,大大的落地窗前是厚重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哪怕現(xiàn)在白天,外面光線也一絲透不進來,看的出來主人很注重睡眠質(zhì)量,左邊是半圓形的樓梯直達二樓。
最后沈笑的目光落在地毯上,地上鋪著松軟的意大利地毯,這張地毯,她在一本時尚雜志上看到過,當(dāng)時好不讓她心動,只是這價格令人咂舌,當(dāng)時她看得還是一小塊的價格。
而陳昂家?guī)装倨降牡厣箱伒娜恰?p> 沈笑還記得她第一次去陳昂公司的時候,當(dāng)時她還天真的以為,陳昂這個人他的處事方式遠沒有他這個人的外表來的高調(diào),現(xiàn)在想來還真是天真。
這樣一個有錢有勢的人,江南拿什么和他們斗。
陳昂看得出來她在參觀,把她帶到沙發(fā)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咧嘴一笑:“怎么樣,我這裝的還可以吧”。
沈笑點頭,:“很漂亮,是你的風(fēng)格”。
沒有人不喜歡別人的贊賞,陳昂更是如此,聽到沈笑這么說,越發(fā)的來勁,滔滔不絕的跟她說起了裝修的事。
從風(fēng)格到裝飾,從家具到擺設(shè),侃侃而來。
“陳昂?”沈笑喊他。
陳昂猛的被打斷,并沒有面露不悅,反而帶著淺淺的笑意:“嗯?”
沈笑看向他,輕聲說:“我不會和江南結(jié)婚了”。
陳昂聽完心里飄飄然,比起這個消息,更讓他雀躍的是,這個消息是她親自告訴他的,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愿意敞開心扉,接受他了呢?臉上露出了掩久違的喜色。
沈笑看的真切,她也知道接下來的話會讓他不高興,可是她不得不說。
“陳昂,放過江南吧!”。
陳昂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問她:“你說什么?”。
“陳昂,放過江南吧!”沈笑看著他,又說了一遍。
“你以為是我整他?”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不管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故意約我去皇庭的,又是不是故意引我看到李藝簡和江南在一起的,反正你們的目的都已經(jīng)達到了,所以放過他吧!你們都這么厲害,他是玩不過你們的”。
是的,她都知道,從上次見過江南以后她就知道了。
從山里回來的那天,他就說過,總有你哭的那天,可想而知,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她不想追究他在這場設(shè)計中扮演什么角色,又參與可多少,她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能放過他。
陳昂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得不承認,她很聰明,他沒有否認,直接說道:“事情不是我做的,李藝簡的確來找過我,她看出來我喜歡你,所以,提出了要合作,我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制止,僅此而已”,說到這里,他忽然冷笑一聲,:“我為什么要制止,那個男人,早就對你不忠了,我就是想趁這次讓你好好看清他的面目”。
“嗯…現(xiàn)在我看清楚了,你們可以放過他了吧!”沈笑說完微微低頭。
她一口一個你們,顯然是把他和李藝簡歸為一類了,陳昂眼神驟冷,兩指鉗制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他自己都渾然不覺。
沈笑被迫抬頭看著他,他眼里憤怒在翻涌,她忍著下巴上的劇痛,不卑不亢的迎視上去。
“你把我和李藝簡混為一談?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放過你的江南嘛?”。
“是”。
陳昂冷笑連連,驀的松開了她的下巴,看著她下巴上明顯的指印,咬牙切齒的說:“沈笑,你不要太過分”。
你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這樣對我,我也會痛,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