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月書的出生點(diǎn),卻讓先前聯(lián)名投訴她的那群人,又聚集了起來;更有甚者,直接到了月老廟前鬧事。
——怎么回事,月書是月老了不起啊,關(guān)系戶?。∧銈儺?dāng)初怎么答應(yīng)我們的,讓她出生在那么土豪的家庭,算什么懲罰!
——沒錯,還有,憑什么讓她去能修仙的地方,這不是還給她機(jī)會嗎,她是去做什么的,歷練啊,恕罪??!
——修仙也就算了,她還自帶天賦,我們抗議,怎么可以讓她那么順利的長大成人!
月老見勢不妙,趕忙解釋道:“諸位,聽老朽一言。月書本就是月氏,這天生的仙骨是無法斷絕的;老朽只有這一個孫女,要是不修仙道,月氏一族,就要白白斷送了?!?p> 眾人看月老老淚縱橫的樣子,也都漸漸平靜了下來。嚴(yán)格算起來月氏一族也是勞苦功高,胡鬧的人似乎也只出現(xiàn)了月書一個;他們也不過是想給月書一個教訓(xùn)而已,也還沒想著要斷了月氏一族的仙根靈骨。
月老看大家都冷靜了一些,趕忙高聲補(bǔ)充道:“大家細(xì)想想,要是讓月書出生在一個社會動蕩,土地貧瘠,血脈涼薄,家境貧寒,還能修仙的地方;她本就有仙骨,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女,讓她拿到女主劇本了!”
眾人聞言,頓時雙眼放光。月書現(xiàn)在身處的時間序列是和他們不一樣,在天道的限制下,他們除了能看看,其他的事情,實(shí)際上是干涉不了了。
既然如此,要是讓她得了女主劇本,那豈不是要翻天了,還是月老想得周到。果然,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長者,看問題的眼光就是比較獨(dú)到啊:“有道理!”
不要問為什么那么明顯的護(hù)犢子行為都能被月老糊弄過去,因?yàn)樵吕厦靼?,眼前聚集的這些人,都是月書在不成熟的時候傷害過的;他剛剛說的那些,不過是月書慣用狗血套路中最常見的一種罷了。
孟桑向孟婆請了一天假后,慢悠悠的跑到了忘川游泳。說是游泳,下水之后,卻再沒見人上來。
忘川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川流,而是靈魂匯聚起來,在幽冥之中,宛如星河一般的存在。
忘川深淵之中,是更加黑暗的冥沼。黑暗之中,孟桑的身體也漸漸被一團(tuán)柔和的光包裹,讓他免受黑暗氣息的侵蝕。雖有庇護(hù),可在此地逗留得太久,可就上不了岸了。
沒有聲音存在的冥沼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不辯男女的聲音:“你來了,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孟桑道:“放心吧,一切都按照計(jì)劃順利進(jìn)行。月老是出了名的護(hù)犢子,要是順利的話,月書一定能把那個人帶回來。”
那人提醒道:“話別說得那么滿,這個女人是個變數(shù),你也是在她手上吃過虧的人。”
孟桑緊緊握住胸前的玉佩,堅(jiān)定的說道:“我會和三界眾人,一起看著她的。”
冥沼中不知道散落在哪方黑暗之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不方便現(xiàn)身,監(jiān)視她的事情就有勞你了,冥沼不是什么時候能能進(jìn)來的,以后有事微信聯(lián)系。”
孟桑微微一愣,“這里還沒通網(wǎng),怎么用……”。
“嗯?上次我就是用微信和別人聯(lián)系的?!?p> 孟桑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扶額道:“忘了告訴你,那次也是月書……”
“……”
……十月懷胎,正值桃李笑春風(fēng)的清明時候,經(jīng)歷了整整一夜的煎熬等待,時隔三年,杜家大宅終于又添兒啼聲。
杜氏一族在安陵乃至大周國,都是能拿出手的名門望族;當(dāng)家的杜氏夫婦,得幺女時,已是而立之年;加之這孩子是在黎明時分降生,本想著索性就從月名生罷了??稍律嗣趾妥孀诿M有所沖撞,在家中長輩們的一致決定下,大筆一揮,取名月書。
名字可算是在孩子滿周歲前定下來入了族譜,可問題是,這孩子不似她的哥哥姐姐那般身體康健,打娘胎里帶出來這一激動就頭疼的毛病,讓家里人心疼得不行。
只要不出意外,等月書長成,應(yīng)該就會馬上收拾東西嫁出去,之后在經(jīng)歷各種事情之后,功德圓滿的歸位。
家人寵愛,再加上月書打定了主意因?yàn)楣ぷ鞫サ耐鏄窌r光統(tǒng)統(tǒng)補(bǔ)回來,短短人間七載,就讓她成為了安陵城中茶前飯后不得不說的人物。
正常人說起誰家有名的孩子,大約都是夸贊之語,諸如六歲識千字,七歲背唐詩,八歲精通詩詞歌賦一類;只不過到了杜月書這兒,可就不一樣了。
安陵杜氏幺女月書,五歲領(lǐng)頭鬧事,六歲追狗攆雞,七歲砸房揭瓦??梢哉f,還沒聽過大周有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能有杜月書這樣“傳奇”的經(jīng)歷。
然而,也記不清是哪一天了,有個道士模樣的人來到杜府,說月書有仙骨,讓杜家夫婦送去修仙問道。
也從這一天開始,杜月書那活躍在街頭巷尾,墻頭屋后的樣子,漸漸,從眾人的記憶之中淡去。
沒多久,一樁樁一件件的新奇事情,接替了她,成為了新的談資。若不是偶爾還會從杜家仆役的口中聽到那么一兩句關(guān)于杜月書的事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杜家患有天疾的幺女已經(jīng)夭折了。
轉(zhuǎn)眼間,十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沒能讓安陵城有太多的變化,可到底也增添了些許物是人非的陌生感。
安陵城外,正對著晨光一劍斬落桃花的女子,回身卻將寒鋒指向了在有一旁正斜臥在花枝上小憩之人。
然而,那人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行動,不等寒芒入眼,就化成一陣輕煙不見了,“嘖”。再次偷襲失敗,讓月書心中的不爽又憑添了一分。
春日里,安陵城內(nèi)外皆與芳菲何為一處,暖風(fēng)吹過,驚得樹樹桃花,轉(zhuǎn)身投入穿城而過的莞爾河水中。
從城外攜著花香追逐入城的兩陣清風(fēng),也被這嫣然美景吸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秦?zé)o衣瞇眼看著這綺麗人間,不由得感嘆道:“這安陵,果然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
月書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許久沒回來了,竟還和記憶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