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停車!”
繆好時好不容易看到個稍微寬敞點的三車道,前方還有岔道下去,趕緊拼命喝止他。
天知道她剛剛都經(jīng)歷了什么?!
一個醉漢!醉漢!
開著一輛最大號的越野車!越野!
居然時速接近180地在街道路面上超車!一輛又一輛!無數(shù)輛!
?。。。?p> 他以為這是超跑嗎?以為這是場地賽還是拉力賽?!
Police呢?Cop在哪里?
而穆陸源卻對她的聲音置若罔聞,遑論她的心聲!
他睫毛都沒眨一下,甩了一下前額的頭發(fā),抬手往后一擼,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兩道蹙眉分毫畢現(xiàn),眼底一抹寒光,轉(zhuǎn)瞬即逝。
這種騷包的動作,偏偏要特別不騷包的氣場做起來,才會好看。醉了的穆陸源正巧,就是這種氣場的。
......
繆花癡,你在分心嗎?
并沒有!
他雙頰酒精上頭的紅暈猶在,卻好像一臉孤高,冷靜清醒得很!
他到底冷不冷靜,清不清醒,馬上就見了分曉。
因為,他即刻就又做了一個冷酷瘋狂,更騷包的動作來證明!
他們的速度剛下來點,后面就超上來一輛穿綠色幻彩車衣的911。
這是今天他們遇到的第一輛跑車。而這哥們兒越到他們前方后,還故意把聲浪轟得天價響。
穆陸源兩道劍眉立時豎起,然后一腳剎車“哧”地停在原地。
他快速下車檢查了一下引擎和剎車系統(tǒng)??煽姾脮r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他就又跳上車,從新發(fā)動了。
而這一次,不到5、6秒,儀表盤上的指針已經(jīng)幾乎打到圈底。她的眼睛瞪成小黃人還沒收回來,他已經(jīng)陡然直線狂飆,以驚嚇的極限速度,直追那輛綠頭果蒼而去。
其時那輛車已經(jīng)超出去很遠(yuǎn),而且下一個彎道,便是港大附近的坡道大彎,不是酒精上頭的人,絕對不會選在這里超車!
可是穆陸源就是酒精上頭的啊!
他在幾乎要與那輛車貼身摩擦的弧線上做了個漂移,彎道超過了那輛跑車。
一輛越野!底盤夠通過一只跳馬莊的全尺寸大G!彎道漂移!超了一臺超跑!
雖然只是911,但那也是一臺超跑啊!
繆好時現(xiàn)在的眼睛已經(jīng)睜成了貓頭鷹,她的嘴唇本能地緊抿著,鼻頭上冒出一層細(xì)汗,屏息凝視著前方,一動不敢動。
她還是第一次坐在時速接近200碼的車?yán)铮檬謸巫≤囬T才能保持平衡,窗外的街景瞬間模糊不清,只剩下眼前的方向,世界的其他存在都變得戚靜和不重要了。
穆陸源卻在不動聲色地偷偷欣賞,她這幾秒傻瓜一樣的二貨表情。
大概只有在這樣的速度里,這樣的處境,她才會露出女孩本來的模樣吧。
他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了一秒鐘,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拉了回來。眼底那股黯藍(lán)的火焰終于一點點熄滅下去。因為忽然升起了種小小的快感。
一毫一毫慢慢融化在四肢百骸里的那種細(xì)微的滿足感,好像終于稀釋了他剛才壓抑得快要爆炸的怒火。
他只是不愛直接表現(xiàn)出來而已。
不然她說出那句話時,別說開到200碼,就是那時從山頂和她一起沖下懸崖,他也不會手軟。
車速終于慢了下來,他岔進了一條民居的破舊老街。
繆好時縮在座位里還沒緩過來。
腦海里想的東西讓她冷汗直流,完全感覺不到旁邊這位一直在受用自己的這種姿態(tài)。
上頭了的人,想什么誰知道?
清醒的繆好時現(xiàn)在想的是:這個超速超車的畫面和他上車以來的無數(shù)個鏡頭,被任何一個小黃盒或監(jiān)控頭拍清楚了,或者被任何一輛車的行車記錄儀拍下,穆陸源就是會被抓進香港的局子,或者直接上法庭,被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而且,他到底有沒有香港駕照?
說不定會一輩子都不能再碰車!
他不是醉了,是瘋了!
還有她自己,雖然沒醉,但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才會把車給瘋子開!
他是在報復(fù)!
他是在賭氣!
她回想剛才在山頂,自己跟他說過的話,再看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心里終于漸漸了然。
確認(rèn)了后面那輛跑車沒有再追上來,前面也沒有車挑釁后,繆好時終于長長地吁了口氣。
她轉(zhuǎn)頭望他,喘著粗氣,本想破口大罵才對,可是一對上他那雙眼睛......
萬家燈火,天雷地火都印在里面的眼睛.....一點沒有恐懼退縮或半點悔意的目光......灼灼如紫月的明澈眸光。
忽然覺得有些慚愧的,反而是她自己。
繆好時移開目光,看著前方的零落街景,昏黃路燈,深夜寂寥的樓群陋巷。
她不知不覺把一只手很輕很輕地按在他放松地搭在中控臺的手上。
他的手緊了緊,好像想要翻手握住她,又一時放不下身段。
她的手很涼。
而他的手依舊是溫?zé)岬?,潤滑的,骨?jié)修長分明的。
她很想穿進那些指尖的縫隙,牢牢地與他的手相扣,掌心相對,再無罅隙。
可是,那終究是不可能的。
“陸源,停車好不好?我.....有話和你說?!?p> 這一次,她的聲音很輕柔,比車?yán)锼麛Q開的音樂臺聲音輕柔,比車窗外馬路上的噪音輕柔,比隱隱傳來的發(fā)動機還還在燃燒的聲音輕柔。
但他聽見了。
不一會兒,他終于將車停進一個路邊的老舊停車場,俗稱地獄停車場的那種狹窄又陰暗的地下停車位里。
他原本是真的生了氣。
剜心傷肝的那種生氣。
可是現(xiàn)在氣竟然漸漸消了。
那么容易就消了。
只要她在他身旁,只要她能夠理解,只要她喊他的名字,輕輕握一下他的手,好像他什么都可以原諒。
只是她這時候并不明白。
她又輕輕的不著痕跡地拿開了手,然后認(rèn)真的,近乎虔誠地對他說:
“陸源,我為我在山頂說的話道歉。你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p> 他看向她,一池秋水,水深微瀾。
“可是,不論那天在你家發(fā)生過什么,我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你也忘了吧。你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懂嗎?”
穆陸源聽完這個可是,轉(zhuǎn)回了頭,也把自己的那只手收了回去??雌饋硭坪跸喈?dāng)平靜,他的酒差不多也醒了。
他環(huán)顧一下四周,搖了搖頭,特別平穩(wěn)地說:
“這是哪兒?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來這了?!?p> 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穆好時一閉眼,果然還是個小孩兒啊。
“記得,你以后別開飛車,更別喝酒了。”
她說著已經(jīng)下車?yán)@到主駕這邊,拉開了車門,示意他換她來開。
他聽話地下來了,坐到她身邊。
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時的繆好時還料不到,這位小祖宗日后回了滬,不但沒有痛改前非,而且變本加厲。甚至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在飆車泡吧女人混玩兒這檔子事上,竟忽然開了竅,五毒具全,千金不換地當(dāng)起了他的浪蕩子。
魔化了,開掛了。
永不在線君哦
本章修改完畢。 忽然又寫長了。 最近太忙,有時候發(fā)出來的時候是混寫的,第二天又拼命找時間改好。 半成品交貨我錯了,以后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