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思樵又開車繞到云端酒吧,讓雙薇衣在車里等他。前臺的那個服務生小江說這兩天張輕影沒來。
松思樵想著張輕影說過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明天,非常擔心。
雙薇衣聽松思樵說過張輕影,就猜測張輕影的待遇就像那些被囚禁的女孩,被人關在地下室。況且,巫寶家那么大,花園里隨便一刨都可做地窖。
松思樵說,“沒證據(jù)。也不能隨便進她家挖。再說巫寶他們現(xiàn)在神經(jīng)緊張,一有風吹草動肯定轉移張輕影?!?p> 雙薇衣嘿嘿笑,“派個人到他家去把張輕影救出來?!?p> 松思樵見她這笑,手指彈她腦門,“瞧你小壞樣。怎么救?”
“不是說去拜訪巫寶的,他就讓張輕影出來招待嗎?”
“沒合適的人。誰會像趙錢廣那么直白的好色。而且,還得是巫寶沒見過的人。況且,張輕影每次出來,都有巫家的手下跟著的。”
雙薇衣說牧城,松思樵說他面相太老實。雙薇衣又想起后上進,松思樵說,后上進家和巫寶家挺熟,巫寶不會讓張輕影招待后上進的。宣理也不行,他從前大名遠揚,帥照滿天飛。
雙薇衣想得打瞌睡了,松思樵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關燈關好門?;丶乙呀?jīng)很晚了,又累又困,只好在夢里繼續(xù)工作。沒睡一會兒,仿佛真看見張輕影披頭散發(fā),瘦骨嶙峋抓狂要吸粉,大吵大鬧可怕又可憐的模樣。
趙錢廣被不講理提醒,丟下郭愛春家停電的事兒不管了?;氐阶√帲热デ泌w儉的房間,這小子是睡死了還是游戲死了!值班的服務員被趙錢廣打家劫舍一般的敲門聲驚出來,“趙總!小趙總被那個姓金的明星接走了?!?p> “啥時候的事?”
“有兩個小時了吧。小趙總留了話,說讓您一回來就去金明星家里?!?p> 趙錢廣點頭“哦”,然后進了自己房間。心想,死丫頭!和我叫板!你拉走趙儉做人質,我就得呼天搶地嗎?看來錢是問你要少了,該問你要一個億!
躺了會兒肚子有些餓,一直都是花天酒地,喝得多吃得少。在腸胃的埋怨下,思路又有了改變。媽的,去吃頓飯再敲打敲打這死丫頭。
也不打趙儉的手機,驅車到金步搖家。這會兒不過晚上九點多鐘。金步搖臉上的笑像是導演命令之下的效果,“趙哥,等你吃飯呢,你這忙工作,不把小丫頭放在眼里了?!?p> 趙錢廣倒是一副不知情的和氣,“有事耽誤了。趙儉也不打個電話給我說一聲。要知道你請我吃飯,我早就來了。這會兒快餓死了?!?p> 金步搖讓保姆準備飯菜,并開了一瓶酒,“我陪你喝點吧。”
趙錢廣急著吃飯夾菜,一邊擺手,“太晚,不喝了?!?p> 金步搖嬌聲嬌氣地說,“喲,酒里又沒毒?!?p> 趙錢廣吃得急噎得慌,一邊喝口湯一邊說,“誰說沒毒。你這拿趙儉當人質,把我哄來吃鴻門宴,說不定我吃了這碗飯就得上西天。”
金步搖撲哧樂了,“趙哥!趙爺!看您說的,我把您毒死了,我還不安全了呢?!?p> “趙儉呢?”
“剛走,你在路上沒遇見?”
“廢話!遇見了我干嘛還來送死?!?p> “瞧你說的!好像我是宮里的毒妃似的?!?p> “就是!”趙錢廣正準備再添碗飯,突然又有人來敲門。金步搖讓保姆去開門,一邊嘟囔著:“這么晚了......”
進來幾個警察。金步搖慌忙迎上前去,“你們?這是?”
趙錢廣覺得有點不對勁。放下碗起身打算上樓。
其中一個警察喊道:“趙錢廣!站住!”
趙錢廣并不回答,繼續(xù)往樓上走。幾個警察一起跑來,不由分說按住他:“你是趙錢廣嗎?”
趙錢廣搖頭。
“還抵賴?!?p> “帶走!”
趙錢廣拼命掙扎,“為什么抓我?”
“你涉嫌詐騙!”
“沒有!”趙錢廣本能地回嘴時被警察一棍子打在腦袋上,“有沒有,你說了不算?!?p> “帶回去問!”
趙錢廣說,“我要看逮捕證?!?p> 又一棍子,趙錢廣半暈的狀態(tài)下聽一個人說,“還用得著給你看?”
另一個說,“快拉走?!?p> 嘩,黑布罩眼。趙錢廣被推上車,車子拐啊拐啊拐,然后趙錢廣在車子左搖右晃中漸漸犯困睡著了。
不知關了多久,趙錢廣中間醒來,不知道白天黑夜,手被反綁著。趙錢廣肚子餓,估計應該至少是第二天上午了。琢磨著不交出證據(jù)可能會挨打,交出證據(jù)也是一死。這些人是什么來路?
干脆又靠墻睡。正流口水時,被人一把扯起,“走!”
又一路被推著按到一個座位上,頭上的黑布突然扯掉,眼前一道白亮刺眼的光瞬間射向趙錢廣因胖而被擠成兩條線的小眼睛。小眼睛本能地一閉,腦袋才歪了一下就被一只有力量的手抽回去,“睜眼!看看逮捕證!”
趙錢廣下意識地睜開眼睛,才掃了一眼,剛看到那個紅章子,文件一晃就被收走了。趙錢廣正尋思著如今橡皮章、蘿卜章那么好搞,再說用電腦做個章子,彩色打印機打出來的誰也不知道真假呀。
媽的,金步搖你敢給老子玩這招。
嘭!桌子被猛地一拍,打斷了趙錢廣的理性思維。胖老趙連腦袋帶肚子上的肥肉一起抖了幾抖。
一個看起來年紀約有三十來歲,皮膚有些黑,面無表情瞥了一眼趙錢廣,清清嗓子然后像開會發(fā)言一樣,“嗯,嗯!這個,趙錢廣,我們已經(jīng)了解你很久了。根據(jù)我們掌握的材料,你涉嫌一起十二年前的謀殺案。”
趙錢廣盯著警察的衣服,兩人的手臂都擋住了警號。趙錢廣搖頭,“沒有?!?p> 旁邊那個年輕些的冷笑一聲,“少裝傻!”
趙錢廣低下頭搖著,“警官,你們搞錯了吧。我是投資公司的老板。再說,叫趙錢廣的人很多。我怎么會和殺人案有牽扯呢?不知警官說的是什么殺人案。”
年輕的一拍桌子,起身到趙錢廣面前揪起他在肚子上打了一拳,把他推倒在地,“到墻角蹲著去?!?p> 趙錢廣爬起來到墻角蹲著,腿麻得不行了。剛想站起來,那個年輕的又過來,一腳壓住趙錢廣的肩膀,“不交待就別起來!”
趙錢廣又蹲了會兒,回頭說,“警官,我想上洗手間。”
年輕的警官一拍桌子,“事怎么那么多!不行!”
趙錢廣突然往起來一站,登時腿像千萬根細針扎來,腳已經(jīng)沒以知覺,趙錢廣自己搖晃了一下啪地摔倒在地。兩個警察一起前來一左一右站兩邊看著他,“你起來呀!”
“想當硬漢是不是!”
媽的!趙錢廣內(nèi)急,雖然躺著也不是不能解決??!干脆拉下拉鏈往旁邊的年輕警官褲子和鞋上澆過去。
那個年輕的警官往后跳開,一腳踹到趙錢廣腿上。旁邊那個年紀大些的倒是站在一邊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那個年輕的繞到趙錢廣頭部,幾腳猛踩下去,趙錢廣往旁邊一滾,“你們打死老子,就沒有證據(jù)給你們了?!?p> 年紀大些的扯開年輕警官,“你把證據(jù)交出來,我們就放了你。”
趙錢廣聽了這話,微愣了一下,立刻說,“那我現(xiàn)在帶你們?nèi)??!?p>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這會兒下午?!?p> 年紀大些的說,“先關著他?!?p> 趙錢廣說,“有飯吃嗎?”
年輕的警察褲子上還有尿味,怒道,“吃什么吃!”
年紀大些的拉走年輕的,回頭對趙錢廣說,“你配合我們工作,當然有飯吃?!?p> 趙錢廣被關在一個單間,有人送了兩餐飯。趙錢廣壯實的老身板倒沒什么,只是狡滑的腦袋被那個不知道尊老的年輕人當木頭一樣跺了幾腳,頗有些頭疼。
仔細回想警察的問話,想起老了還被人打,生活多么辛苦!于是生出了些許退隱江湖的感慨。不多久昏頭昏腦又睡著了。
睡的正香,全身懶得動彈時,門被打開,一個人過來推趙錢廣,“起來!”
趙錢廣翻個身嘟囔著,“睡覺!別吵!”
那人聲音大起來,“起來!他媽的你倒能睡得著。”
趙錢廣想起了證據(jù),一骨碌翻起來。
還是那兩個警察,又拿黑布罩頭。趙錢廣說,“我還指路呢!”
年輕的說,“不用你指!說地方就行了。”
車開了約摸二十幾分鐘,趙錢廣說,“怎么還沒到?你們走錯了吧?!?p> “少廢話。錯不了?!?p> “那怎么這么久還沒到?!?p> “天寧路了!閉嘴!”
趙錢廣知道天寧路也是繁華地段。不由在車上蹭著,年輕的警察坐在他身邊,“你亂動啥!又想尿尿是不是!”
趙錢廣抱著腦袋,“尿個屁,你把老子的頭踩得腦震蕩了?!币贿呎f,一邊嘔,一邊聲音變微弱,很艱難地說,“我,想,吐......”
年輕警察的褲子被尿偷襲過,此時聽趙錢廣的干嘔聲不啻驚雷,仿佛他的口再一張,胃里沒消化的東西就會散發(fā)著臭味,穿透黑布,飛濺到自己臉上!
年輕警察大喝一聲,“停車!”
司機一個急剎,趙錢廣被彈出座位,撞到前排椅子上,他又極大聲地“嘔”起來。
“下去下去!”
趙錢廣一邊“嘔”一邊指腦袋上的黑布!年輕警察說,“你別?;ㄕ校∫蝗?,弄死你。”
趙錢廣點著頭,蹲在路邊左右看著?,F(xiàn)在可能有十一點多了,街上沒有什么行人。都是來往的車。
趙錢廣發(fā)現(xiàn)一輛巡邏車,他突然站起來,以多年未曾爆發(fā)的力量起跑。此時命懸一線,全身的肥肉無比齊心協(xié)力地配合著胖主人被當皮球踩過,剛才還在腦震蕩中的大腦工作。
趙錢廣邊向巡邏車跑一邊喊,“救命!”
這邊的年輕警察一愣的功夫,才抬腳要追,看到巡邏車朝這邊開了過來!那個年紀大些的警察立刻說,“快上來,別管了?!?p> 趙錢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那輛巡邏車上下來一個警察,“什么事?”
趙錢廣回頭,剛才自己坐過的車已經(jīng)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