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瑞驚魂未定時,手機又震天響起。陳琳瑞像鴕鳥樣把腦袋埋在被子里,將事情都丟給平時受自己欺負(fù)的老公。徐爸撿起手機一看,來電號碼是巫波,就接了。巫波沒有廢話,也不管接電話的是誰,聲音緊張激動外加義憤填膺:“怎么搞的!佳佳在做什么呀!臉都丟盡了,你們當(dāng)家長的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正收拾呢?!?p> 巫波聽是徐爸的聲音,客氣了些,“快點,可千萬不能讓親戚朋友知道了?!?p> 徐爸說,“趕緊拿錢去找人家把這些把柄贖回來!”
陳琳瑞只好把家里的銀行卡都拿出來湊錢。那電話又打來,“一個小時之內(nèi)不拿錢過來,你女兒的照片就會貼滿大街!”
徐爸說,“這大晚上的,銀行又不開門。你們寬限點。我這現(xiàn)在只有三十萬。三十萬怎么樣!我現(xiàn)在就去你們那兒?!?p> “少他媽的裝可憐!一百萬,一分不少。要不然,連你老婆做的事,一并揭發(fā)!”
徐爸也有些慌亂了,他媽的,難道要老子現(xiàn)在提刀上街明搶嗎!
“你給巫寶打個電話吧??此悄懿荒軠愐恍??!毙彀种缓脤掀沤ㄗh。
“這么晚了!他會接電話嗎!”
“你打了試試??!不打怎么知道!”徐爸也有些氣急敗壞,嗓門陡然大了起來。
陳琳瑞抓起手機,找到巫寶號碼撥通。巫寶原本是看著看著新聞就睡著,忘了關(guān)電視、關(guān)手機,睡夢中有人打電話,就習(xí)慣地接了。
“巫總!”陳琳瑞向來和巫寶一起合伙做壞事,一聲巫總后,似乎找到親媽一般,哇地放聲哭了起來。
巫寶被陳琳瑞電話里并不動聽的哭聲驚得清醒,心中有些惱恨又有些疑惑外加些好奇:怎么?她男人死了?看不出啊,平時身體挺好的樣子!
巫寶坐直:“怎么啦?慢慢說。”
“有錢嗎?現(xiàn)在轉(zhuǎn)七十萬給我?!标惲杖鹇曇暨煅时校婚_口就報了個有些讓人為難的數(shù)目。
巫寶雖然住著別墅,身為企業(yè)老總,可是家里也不塞那么多現(xiàn)金呀!又不是貪官,哪有那么多現(xiàn)金當(dāng)床墊使。
“怎么?是不是被壞人敲詐了!”
陳琳瑞一聽敲詐,腦子里的漿糊漸漸散去,“徐佳被人控制了,說是不打錢給他們,就把咱們的事告公安?!?p> “現(xiàn)在要那么多現(xiàn)金,銀行這會兒沒開門,我也取不出??!卡里沒多少?!?p> “他們說,他們有證據(jù)。我看,這不是小事。所以找你商量?!?p> “公司銀行余額有多少?”
每天出納都要報現(xiàn)金流量給陳琳瑞,她說,“有七十多萬?!?p> 巫寶略想了會兒,“現(xiàn)在月底,電費、日常報銷,還有幾筆和別人說好的款項要付。這樣,我叫黃小軍接出納到公司給你轉(zhuǎn)二十萬!”
巫寶安排黃小軍去接出納到公司,網(wǎng)銀盾鎖在保險柜里,出納只好半夜三更去公司轉(zhuǎn)款。
巫寶立刻撥趙錢廣的手機,“趙哥,幫個忙。我親戚家的孩子,叫徐佳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現(xiàn)在人家叫她爸媽拿一百萬去,現(xiàn)在搞不出這么多錢,你看能不能說和說和。”
“現(xiàn)在有多少?”巫寶一聽就在心里罵趙錢廣這個老不死的流氓,真該被關(guān)起來吊打!
“湊了三十萬,還問我借了幾萬呢。我口袋都翻遍了。趙哥,你也知道企業(yè)的現(xiàn)狀,現(xiàn)金比命都金貴。”
“三十萬太少,至少八十萬!這年頭,出手太少,誰也不聽我的呀!”
巫寶嘿嘿冷笑,“也是!大不了我讓家長去報警!有什么了不起的。這世上,如果怕那些壞人,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不如他媽的一起完蛋!你說是不!”
趙錢廣慢悠悠地問,“你說的也是!不過,少于五十萬,我也不好幫你說話?!?p> “那就五十萬!”巫寶啪地掛斷了電話。
趙錢廣眉頭一皺,媽的!你還跩上了!不過!把他們逼得太急,把我暗地里結(jié)果了,我虧得不是更大?我老趙可是識實務(wù)的人!五十萬先到手再說。
打電話讓朱鏡明那邊收錢放人!
陳琳瑞和孩子爸先給對方指定賬戶上轉(zhuǎn)了一部分,又開車把大半個冰清市銀行轉(zhuǎn)完,從柜員機取現(xiàn)金到酒店贖孩子。
那位布萊恩的老婆,自稱叫露露的數(shù)錢,長得又高又壯腦袋中間蓄一攝頭發(fā)編了小辮子的杰恩,相貌堪比劊子手。陳琳瑞不敢多話。杰恩一臉肅煞,當(dāng)著陳琳瑞的面把手機、電腦上的視頻和照片刪除了,一邊操作一邊讓陳琳瑞看,“我們太太可是講信用的,這些東西都刪除干凈了!你看,文件夾里沒有了!文檔里也沒有!你看清楚!”
等陳琳瑞一家三口走了,朱鏡明讓杰恩把發(fā)到他手機上和徐佳的視頻刻光盤,并立刻聯(lián)系買家,算下來,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露露、杰恩、朱鏡明和另外一個小子一起放聲大笑。
露露邊笑邊說,“你們這些流氓詐騙犯。”
朱鏡明說,“臭婊,子,你難道不是?”
杰恩說,“這年頭,女人真他媽的好騙。”
露露拍打著杰恩多肉的胸脯,“你們男人更他媽的好騙!你看那些打賞的,是不是都是你們這些傻爺們!”
朱鏡明其實在徐佳手伸過來摸手機的時候就醒了。在心里頗鄙夷地一笑。
這年頭,成名太容易了,做張假臉擺擺姿勢就有人送錢。連演戲都不用表情了,什么都可以造假!所以,人人都想演戲!所以,人人都覺得造假是掙錢最快的方式!所以,不務(wù)實就成了風(fēng)氣。這年頭與“實”相關(guān)的一切都沒了!做實業(yè),不掙錢,沒人做!腳踏實地做人,成不了名!沒人做!
而生活中的一切,如果不結(jié)實不扎實,怎么能經(jīng)得起風(fēng)雨?
眾人用口水去噴老太婆用假臉騙人!怪老太婆嗎?難道不該怪那些喜歡上當(dāng)看假臉就打賞的人?你們的爹媽辛苦一輩子,你們會不會一分鐘給爹媽賞幾十萬?
朱鏡明嘲諷地一笑,“不要怪騙子多!只怪這年頭的人需要騙子!人們太耐不住寂寞了!飽暖思淫欲!動不動看到對方是個白富美、高富帥就信了!我他媽的,下一次說自己是外國王子!”
露露點頭,“老娘下一次就自稱鄰國公主!你越敢吹,就越有人信。”
另一個人說,“來來,把錢攤開,和錢拍個照,下次行騙好用??!”
“對對!”
幾個人一起與錢合影,分別與錢合影,各種配文:快樂生日!生日現(xiàn)場!我收到的禮物!爸爸給的!等等......
幾個人拍到最后,十分默契地一起放肆拋錢笑叫:“怪我咯?!”
鬧了會兒,趙儉來了。進(jìn)來數(shù)錢,分錢。
趙錢廣看看趙儉帶回來的錢,想著巫寶電話里的威脅的話。就對趙儉說,“云與意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壞了我們的好事?,F(xiàn)在,我看巫寶也有些不耐煩我們。做好撤的準(zhǔn)備吧!”
“可是,集資不兌現(xiàn)丟下的事,會招來警察。警察一找我們,我們就完了?!?p> 趙錢廣看著趙儉,“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我們,找那個姓雙的!”
“你白癡!她又不欠我們的。你以為她會救濟我們嗎!”
“你不是說,她爸是被人害死的嗎?!?p> “怎么啦!”趙錢廣沒好氣地問。
“你給她證據(jù)呀!”趙儉帶著鼓勵、慫恿的語氣看著趙錢廣。
趙儉看趙錢廣沉默思考,繼續(xù)說,“你把證據(jù)賣給她。多的不要,一個億對她來說,不多吧!”
是??!證據(jù)里又沒有我!我為什么不能賣給她證據(jù)!趙錢廣臉上蕩起笑紋來。
“你最近聯(lián)系那個姓雙的,有進(jìn)展嗎?”
“她不理我。”趙儉說,“所以,我們要狠狠地問她要點兒!我就不信!她不想知道她爸事兒的真相?!?p> “直接打電話聯(lián)絡(luò)她。這事要當(dāng)面談!”趙錢廣又見到了掙大錢的機會,立刻安排。
趙儉看時間,早上六點,“這時間不好吧!擾人清夢,她得把我號碼拉黑了!”
趙錢廣心情不錯,“你小子,現(xiàn)在用詞文縐縐了。有前途!”
兩人不勞而獲得了筆橫財,并不同情可以同樣用不法手段得意外之財?shù)年惲杖?,反正過一陣子她又能撈到。她不法得財,我趁火打劫!然后大把花出去,刺激消費!老流氓還得意洋洋覺得自己干得漂亮。
睡到肚子餓醒來,去酒店吃飯。才坐下一會兒,突然門外好大動靜!一幫子保鏢先進(jìn)來,接著排出一條道,閑人不許通過!趙錢廣是個愛八卦的閑漢,伸長脖子上下左右想從人縫里看看發(fā)生什么事。等一會兒安靜了,才打聽到是首富小姐來用餐。
老趙喜出望外,最近運氣好哇!立刻對趙儉安排,“問她這會兒有空嗎!”
“現(xiàn)在?”趙儉覺得影響別人吃飯實在是罪大惡極。
“廢話!生意人都是吃飯時談事兒的?!壁w錢廣往嘴巴送進(jìn)肉塊,很門兒清的慢條斯理地邊嚼邊說。“再說,她怎么會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在吃飯!”
趙儉被老趙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搞頭大,拿起手機撥首富的電話,心里頗奇怪,自己和前首富、現(xiàn)首富都挺熟?。】上ё约翰皇鞘赘?。
云與意見雙薇衣看手機的表情有點怪,就笑她,“怎么?又有人毛遂自薦要娶你了?”
雙薇衣撇嘴點頭表情痛苦,接了電話很客氣地問好,“你好,趙儉,好久沒你消息了。”
“在忙嗎?”
“哦,不忙。在吃飯?!?p> “嗯,那不知道好不好說?!?p> “說吧,客氣什么呀?!?p> “有個人想見你?!?p> “誰?!?p> “我爸爸?!?p> “哦,那你們過來吧。我請你們吃個飯。我在錦云飯店云想廳?!?p> “哦!不過,我爸爸說,他要談的事,別人不能聽。他要和你單獨見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