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荀氏家族中人,荀彧可能是他這一輩最小的。他的侄子一輩好多都比他還要大,其中最出名的不外乎荀攸荀公達。
荀紹話音一落,眾人就開始依托他的話語,開始了辯論。
“紹兒所言雖有道理,但未免有些武斷?!?p> 不是所有人都認為荀紹說的有道理,荀諶就是其中一個。
“昔日,高祖不過一亭長,光武帝不過一小吏,尚能縱橫寰宇,使我前后二漢興隆四百余年。如今,又怎能小覷天下英豪?”
荀諶話聲還未落地,已然有人出聲反駁:“友若所言差矣,高祖乃赤帝子轉世,奉天之命,誅暴秦,安黎民;光武帝乃天之子,所行之處皆有天助,又豈是黃巾之眾可以比擬?”
許煜聞言,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劉邦所說的什么赤帝子、白帝子不過是為了出師有名罷了。至于劉秀這個位面之子,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
但是,把這兩人所有的成功都歸根于天意,那顯然有些想當然了。
果然,此人話語一出,反對之聲喧然而起,其中就包括先前的荀紹。
看著眾人喧鬧的聲音,再看看眾人為了自己的觀點爭得面紅耳赤,荀彧不禁搖了搖頭,于是轉身對著身邊的許煜說道:“吾等不曾把酒暢談久矣,今何不借此機會于前亭暢飲?”
“如此甚善!”見荀彧想邀,荀彧也是樂得如此,笑著回應道。
雖然荀家受黨錮之禍影響,門人子弟皆是很少有人能夠為官,但是,這并不影響荀家的聲譽。
近些年來,猶豫無法為官一方,荀家也是有著不少旁支走上了經(jīng)商一途,所以陽翟之內(nèi)的荀家府邸也是頗為的大氣。
所謂的前亭,是在荀家前廳不遠處的人工湖內(nèi)的一個亭子。
昔日,許煜經(jīng)常與荀彧和其他人等于此處飲酒暢談。
亭內(nèi),許煜與荀彧再加上荀彧的兄長荀諶,三人圍坐一處,推杯換盞,倒也自在。
酒至半酣,原先還談笑自若的荀彧突然有些肅穆,看著身邊的許煜,問道:“今日叔父之言,許兄以為若何?”
許煜聞言,笑著說道:“煜依家父之遺囑,取表字仲明,如今之后,二兄喚某之表字即可!”
“至于荀師所言之事,煜深然之?!?p> 許煜的表字乃是其父臨死之時,寫于遺書之上,希望許煜能夠像其的名字一樣,煜四方皆明。
至于今天荀爽所說的話,許煜是非常佩服的,許煜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朝代這么多具有前瞻性的大佬,大漢還能落得個江山破碎,風雨飄搖。
“哦?仲明為何如此相信叔父之語?”旁邊的荀諶聞言,出口問道。
對于荀諶,許煜不是什么了解,只能從原先許煜的記憶片段里了解一二,后世之中無論是《后漢書》還是《三國志》對其記載都是只有其勸降冀州刺史韓馥的故事,對于其在袁紹的所作所為卻是沒有詳細的記載。有的只是一句“以審配、逢紀統(tǒng)軍事,田豐、荀諶、許攸為謀主,顏良、文丑為將率?!?。
能讓袁紹以之為謀主,更在許攸之前,可見荀諶之謀。
但是,整個官渡之戰(zhàn),田豐、許攸、郭圖之輩皆是有謀略留下,獨不見荀諶設一謀,這讓許煜更覺得這個荀諶不一般,而就連袁紹死后,荀諶也就此不見蹤跡,這也讓荀諶更加神秘。
“友若兄,以吾觀之,太平道之害甚于荀師之言多矣!太平道之禍,若不及早祛除,恐危及大漢江山!”
深處亂世,許煜想要在諸侯混戰(zhàn)的局面之中謀取立身之地,保全自己的性命,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入他們,甚至是強于他們,只有這樣,才算真正的安全。
再者說,來都來了,不留下點什么,不白來了?
若想立身亂世,沒有人幫助是不行的,而現(xiàn)在身邊的這兩位,不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嗎?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然而,讓賢士歸心,卻不是那么容易。雖然許煜云他們關系非凡,更有血脈之親,但是這并不能成為他們效忠自己的理由憑借。只有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見識與抱負,遠勝于他們,才能讓他們心生欽佩。
“仲明所言是否有些言過其實?”荀諶有些疑惑,出言反問道。
其實不僅僅能荀諶,就連荀彧也是覺得許煜的話有些危言聳聽了。
二人都是智者,并非愚笨之人,自然知道這太平道的害處,如若不解決,會引發(fā)叛亂,但是,僅僅憑借太平道賊,妄想顛覆大漢,未免有些想當然了。
看著二人的神色,許煜知道二人不會相信,但是,許煜要的就是他們不相信。
就在許煜剛想要解釋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笑罵。
“好你個許煜,陳某人擔心于汝,故且奔赴汝之府邸,探望與你,卻不想汝竟然于此處把酒為樂,好不自在?。 ?p> 又是一個熟悉且陌生的聲音。
許煜聽到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看過去,這一看不得了,又是一個大佬出現(xiàn)了。
陳群,字長文,正直通雅,為人公正。
這是原先許煜對陳群的評價。
“吾道是誰,原來是長文,快快入座,休得抱怨!”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陳群,許煜卻是由衷的感覺到熟悉。
“呦呵,九醞春酒?友若、文若,汝等小覷陳某太甚??!”陳群剛坐下,就聞到了面前的酒香,不滿道:“此酒陳某討要多次,不曾見汝等拿出,此番許煜到來,汝等卻是將之拿出,所謂為何?”
九醞春酒,顧名思義,乃是即是用“九汲法”釀造的春酒,此法極為繁雜,乃是譙縣特產(chǎn),非富貴人家不可飲。
后來,更是經(jīng)曹操之手,將此釀酒之法奏及天子,天子喜愛異常,使此酒成為貢酒,身價更是暴漲。
士人多是好酒之人,陳群也不例外,其所好者,皆非尋常之酒,唯好當世之美酒。況且,陳家為潁川四大家族之一,定不會清貧,此酒雖貴,但對陳家來說,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