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感覺自己的工作是最苦最累的,別人的一切都是輕松愉悅的。當(dāng)我們開始去做別人的事情的時候,才真切的感受到,一切哪有自己想的這么容易,這么輕松!
李芯蕊愣了幾秒之后,拿起電話給人事部門請假:“方總,我想先把我的十天年假提前休了,然后再額外請五天事假!”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李工,你手里還有好幾個項目沒有完工,需要跟進(jìn)呀!你突然請假,關(guān)鍵這么長時間,我們?nèi)耸虏块T不好協(xié)調(diào)呀!”李芯蕊抬頭無助的看了一眼天花板,有點哽咽地說著:“方總,我老公出差去了,公公突然病重,婆婆也走了,家里留著一個六歲的孩子,一個十個多月的孩子,我怎么選,如何選?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麻煩理解一下,救救急,通融通融!”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說:“要不這樣吧,你可以帶著孩子過來上班。畢竟,你經(jīng)手的項目,你還是需要跟進(jìn)的。你工作交代好了,當(dāng)天可以提早下班接孩子。”李芯蕊感激的頻頻點頭說:“謝謝方總,萬分感謝!”方總咳嗽了一聲,接著說:“李工,畢竟咱們是上市公司。如果讓你帶薪帶孩子上班,我怕?”李芯蕊趕緊回答著:“方總,我義務(wù)勞動,您就算我休年假!”方總“嗯”了一聲,同意了。掛斷電話,李芯蕊感覺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她長長的嘆口氣,然后扭頭去看孩子們。
都說孩子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惡魔,此刻李芯蕊總算明白了!因為眼前的景象,讓她哭笑不得。整個餐桌到處都是殘羹剩炙,樂兒用手里的筷子還在不停的戳著菜還有湯,一邊玩一邊咯咯的笑著。李芯蕊正要大聲的阻止,只見小家伙扯著餐布開始拉呀,拽呀,看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袈涞降厣系耐肟?,小家伙哈哈大笑。李芯蕊看著滿地狼藉,胸口仿佛坐落著一座火山,她飛快的跑到小家伙跟前,揮起的手掌在半空中突然停下了。小家伙看著媽媽,咯吱咯吱的笑著,李芯蕊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她知道,這還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得孩子。“媽媽,這道題,我不會做!”宓兒在自己房間里喊著。李芯蕊一邊擦眼淚,一邊怒氣沖沖的望著兒子說:“不要以為你不會說話,就可以搗蛋,你看看這一地,到處都是湯汁碗筷!”“媽媽,媽媽,這道題我不會!”宓兒以為媽媽沒有聽見,大聲的喊著。李芯蕊停止了收拾,隨手抽了一張餐巾紙,把手擦了擦,就大踏步的往宓兒房間走去。李芯蕊給宓兒講完題目,回到客廳一看:滿地的白紙,如同雪花一樣白的刺眼。小家伙開心的繼續(xù)抽著餐巾紙,一邊抽一邊往地上扔,完全把眼前暴怒的媽媽當(dāng)作空氣。李芯蕊憋著,使勁的憋著,她一把把餐巾紙從小家伙手里奪走,一看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張了。小家伙玩的正開心,手里東西突然沒有了,扯著嗓門大聲的哭叫。李芯蕊感覺頭痛欲裂,她真恨不得痛打小家伙一頓?!皨寢?,媽媽,廁所里沒紙了!”宓兒在衛(wèi)生間喊著,李芯蕊顧不得嚎嚎大哭的兒子,趕緊去儲藏間給宓兒拿一包紙巾放進(jìn)去。她就聽見客廳里“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兒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來了。李芯蕊拔腿就往外跑,看見兒子夾在寶寶椅上一起摔倒了。她先是快速的把兒子從寶寶椅上抱出來,然后擔(dān)心的檢查著兒子有沒有受傷。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一切還好,只是手臂上有點擦傷,砰砰跳的心才稍微平緩了一下。她把兒子緊緊抱在懷里說:“樂兒不哭,樂兒不哭。媽媽不好,媽媽沒有照顧好你!”孩子躺在媽媽懷里,哭聲漸漸小了下來,李芯蕊一邊蹭著鼻涕一邊流著眼淚,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這么無助過。
不管曾經(jīng)我們怎么數(shù)落自己的孩子,他們都不會怪我們,依然深深地愛著我們。宓兒從地上撿起干凈的紙巾,一邊給李芯蕊擦拭一邊安慰著說:“媽媽,弟弟睡著了。宓兒給媽媽幫忙收拾?!崩钚救锟粗碌腻祪海氲阶约狠o導(dǎo)作業(yè)的時候?qū)λ@么兇,愧疚的說:“宓兒,媽媽批評你的時候,你恨媽媽嗎?”宓兒輕輕擦去李芯蕊眼角的最后一滴淚水說:“宓兒知道,媽媽是為了宓兒好。宓兒愛媽媽,愛弟弟,愛奶奶,愛爸爸!”此刻李芯蕊感覺自己還不如一個孩子,她把小小的宓兒摟進(jìn)懷里,心里難過的想著:她也只有六歲而已,自己以前怎么可以那樣,愧疚感在全身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