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線索
夜深了，白凡在冷清的街道上漫步，看著這個全新的世界，一切都如此的陌生。
道路是由覆磁鋼鐵鋪成的，這種鋼鐵可以為磁懸車提供無線動力并產(chǎn)生斥力使磁懸車能夠漂浮在低空飛行。
兩邊的綠化帶里，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綠化植物發(fā)出嫩綠的枝芽，柳樹的枝條隨著微風(fēng)而動。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了，只有氣源路燈和街旁商店的全息招牌發(fā)出著黃藍(lán)交錯的亮光，更顯得街道的冷清。
現(xiàn)在是早春時節(jié)，格貢市作為一座旅游城市，還沒有到夏季的旅游旺季，除了原居住人口外，大多數(shù)來到這里賺取貢獻(xiàn)點的商人們都會在淡季離開，去往別的城市。
白凡冷的有些發(fā)顫，倒吸了一口涼氣：“嘶~這是冷的感覺嗎？”
只好喚出心火覆蓋在身體表面用以保暖，冷清的街道上燃起了一朵白色的火光。
“啊啊~江千柳跑到哪兒去了，既然讓我?guī)椭?，到底是幫助她什么。”白凡?nèi)心一直在疑問。
白凡漫無目的的在人行道上走，好像有指引一般，到了江千柳居住的樓下。
“我怎么到這兒了？這兒是哪兒？”
環(huán)顧四周，這里與之前的街道有些不同，路上的覆磁鋼鐵斷斷續(xù)續(xù)好像是被人挖出來了。路燈的燈光只在路燈下的那一小片范圍，和大街道上的路燈一比就像蠟燭一樣。
公寓樓的門口，白凡看著門禁上的識別裝置有些愣神，又被難住了。
“麻煩?！卑追矄境霭咨幕?，使其順著縫隙飄進(jìn)了裝置內(nèi)，隨后門禁裝置冒出火花，藍(lán)色的全息屏幕熄滅，門自動打開。
白凡走了進(jìn)去，看到電梯又需要門禁識別，只好走樓梯，黑色的心火也一直在指引著方向，指引著他走到了十層。
在白凡剛剛踏上十層的時候，樓下開始出現(xiàn)嘰嘰喳喳的聲音：“誒，門禁怎么被破壞了？不會進(jìn)強盜進(jìn)賊啥的吧？”
“你想啥呢，咱有啥可偷的可搶的，都差不多一樣窮，最值錢的也就是人。”
“那你說是怎么回事??？”
有一個下身秋褲，上身羽絨服的老大爺，應(yīng)該是睡的淺，聽到有啥動靜就出來湊熱鬧來了，他拉住身邊一個年輕人低聲道：“我跟你說，十層有個小姑娘的身份可不簡單，如果真來綁人的估計就是綁她的?！?p> 年輕人也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聽老大爺說道：“那小姑娘據(jù)說是來自北帝都的一家豪門，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前六七年到了咱這兒，就靠拾荒賺貢獻(xiàn)點勉強生活?！?p> 年輕人有些奇怪，一個老頭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那老頭好像能讀懂年輕人的心思，繼續(xù)說道：“住進(jìn)這兒的年輕人，要么是兩三年事業(yè)有成后搬走了，要么是沒啥本事在這兒等死。我在這兒住一輩子了，那小姑娘剛來的時候我親眼看見她是被人綁到這兒的，剛開始腦子也有些不正常，好像被關(guān)了有一兩個月，才慢慢恢復(fù)正常，那群綁她的人也沒了蹤影?！?p> 年輕人這一聽，這么大一個瓜可吃，還想繼續(xù)問老頭，但安保卻來了，開始轟散人群，年輕人也只好抱著滿腹的好奇乖乖回去睡覺。
白凡的心火一直都是覆蓋著全身，加強著感官能力，這老頭說的話就無意中被他聽見了。
“北帝都？豪門？這些又是什么意思，嗯，可能會和怎么幫助她有關(guān)，先記下來?！?p> 白色心火發(fā)出圓形的光輝，成泡泡一般，里面裝著剛才老頭說話的場景，“啪”的一聲，被白凡抓破，老頭說的話就深深印在了白凡的腦海里。
白凡順著心火的指引，到了江千柳家的門前，手上握住把手，心火燃燒，門就打開了。
屋內(nèi)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窗簾擋住了外面的星光，屋內(nèi)漆黑一片，白凡的眼睛發(fā)出白光，看清了周圍的環(huán)境。
客廳桌子上的碗筷還沒有收起來，旁邊放著本高中語文書。
白凡走路沒有發(fā)出聲音，到了桌子旁，“沙沙沙”，翻開語文書粗略的看了看。
白凡看到了魯樹人的一篇文章，他被里面的話語吸引了，看的出神。
眼前又出現(xiàn)了黑色心火，白凡還在奇怪，背后突然傳來一絲刺痛感。
白凡沒有太在意，轉(zhuǎn)過身去，看到了穿著毛絨睡衣退到了陽臺邊的江千柳。
“壞人去死！”江千柳大喊一聲，反握手中的刺刀，向白凡攻來。
“千柳！我是白凡！”
“誒？！”
江千柳聽到是白凡，連忙停住，身體平衡不穩(wěn)，一下撞在了白凡的肚子上，撞的白凡生疼。
“你沒事吧？”白凡關(guān)心道。
“我沒事我沒事，沒傷到你吧？”江千柳揉著白凡的肚子關(guān)心道。
江千柳站在白凡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我，我去開燈”
燈亮了，白凡看著江千柳，江千柳看著白凡，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陷入尷尬之中。
“咕咕咕~”白凡的肚子及時響起，挽救了尷尬的場面。
“我，我去給你做吃的?！?p> 江千柳光著小腳丫在陽臺改造的廚房里做著飯，白凡則坐在沙發(fā)上，捧著那本語文書饒有興趣的看著，不時還讀出來：“人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p> “千柳！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廚房里巨大的抽風(fēng)機的聲音蓋過了白凡的聲音，油煙惹得江千柳有些咳嗽：“什么？我聽不太清！等會兒再說！”
過了一會，廚房里抽風(fēng)機的聲音消失了，鐵鍋和鍋鏟碰撞翻炒的聲音也消失了，江千柳端著一個盤子和一把勺子走了出來。
“快來吃吧，飯涼了就不好吃了?！?p> 餐桌上，白凡看著盤子里的飯，低聲說了一句：“傻丫頭，炒飯?！?p> “嗯？怎么了白凡？”
一盤熱騰騰的蛋炒飯，雞蛋沒有完全打碎，上面還有一些肉眼可見的鹽粒，可能是油放少了，米粒有些焦黑。
江千柳看著白凡久久不動，尷尬的笑著：“可能炒的不是太好吧，希望你不要嫌棄?！?p> 白凡突然挖起一大勺，米粒疊的高高的，一口下去，嘴中不停的咀嚼著。
“蛋炒飯…”
又一大口，兩個腮幫被塞得滿滿的，嘴上咀嚼的動作不斷加。
有些焦黑的米粒夾雜著大塊的雞蛋和鹽粒，不停地被白凡咀嚼著，手上和嘴上的動作不停，一個人臉大盤子的蛋炒飯就這樣被白凡消滅了。
白凡吃完后，才回過神來：“誒？盤子里為什么有水？”
“白凡…你，怎么哭了？”
抹了一下眼角：“誒？我眼睛上為什么有水？”
他面無表情，但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惹得白凡非常困惑。
“千柳，為什么我的眼睛里會有水？”
江千柳猜測著：“額，餓的？我做的飯?zhí)贸粤耍俊?p> 白凡一直在抹眼睛，想止住淚水，但那只是無用功。
白凡不想管了，又抹了兩下后問：“千柳，‘人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江千柳一根手指抵著下吧，看向天花板說道：“嗯…人只有重視自己的生活，珍視自己的生活，愛才能有所依附，才能生長。這是我個人的理解?！?p> “重視，珍視嗎？那愛呢？愛是什么？”
“愛…我，我也不是很清楚?！?p> “愛嗎…”
白凡的內(nèi)心出現(xiàn)了一絲變化，這是白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之后又是沉默，江千柳看著正在思考的白凡，不知說什么好，戳了一下白凡：“白凡，你找我要干什么？”
“我，神讓我來幫助你。”
“神？真的嗎？”
江千柳看著白凡的眼睛，滿臉疑惑。
“嗯，可能和你本身有關(guān)系吧。我目前知道的就是北帝都，豪門，這兩個線索，因為神也沒有告訴我要幫你什么，怎么幫你。”
江千柳的身體在聽到“北帝都，豪門”兩個字后不由自主的在椅子上蜷縮了起來，眼中滿是落魄和不解。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不需要幫助…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吃得飽，穿得暖，社區(qū)的鄰居們也不壞，偶爾還會幫幫忙。我…我不想回去。”
白凡面無表情，看著江千柳蜷縮在椅子上：“神告訴我你需要幫助。”
江千柳別過臉去，不愿看著白凡的眼睛，逃避似的。
“我…我想爸爸媽媽了，我想去看看他們…嗯…可能是這個吧…我也不確定?！?p> “那我們明天就出發(fā)帶你去見你的爸爸媽媽?！?p> 白凡身體橫斜著，看到了江千柳的臉，二人四目相對，白凡平淡無波又通透的雙眼看的江千柳有些害羞，她干脆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
白凡在餐桌上看著江千柳跑回房間，心中有些不解，看到江千柳又打開一道小縫，露出半張小臉：“你可以睡沙發(fā)。”
砰，房門又被關(guān)上了。
“睡？什么意思？”白凡的疑問真不少，但是他的身體給了他答案，止不住的哈欠和困意，身體自己就躺到了沙發(fā)上，直接睡死過去。
江千柳的房間里，只有床頭鬧鐘的顯示屏發(fā)著淡淡的藍(lán)光，她蜷縮在被子里，腦中白凡的面容，安全而溫暖的感覺，以及白凡對她說的話，在腦中揮之不去。
或許是自從她來到這兒以來，第一次有人向她表達(dá)如此溫暖而安全的關(guān)心，也許他真的可以帶她回去，再見到父母，回到他們溫暖的懷抱中去，但他們…
想到這里，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她不想失去希望，如果真的回去了，但沒辦法見到父母…真希望這是場夢，一個溫暖的幻想。
“白凡，你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絲變化，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
“誰！”
“別叫，這里是你的意識海，漆黑一片，連你自己都沒有?！?p> “你是祂？”
“我可承受不起，作為一個快要退休的，呃…反正你是我的接班人，遲早你也要成為祂，但是呢，你也要有些競爭意識，畢竟我的種子不止給了你。唉，在人類中挑選真的不容易，在其他形態(tài)的生物中挑人又會壞了規(guī)矩?！?p> “先告訴你成功的第一步，明白什么是善，什么是惡。因為這些目前是你的缺點，很容易被別人利用，所以你要小心。”
“好的，我會盡力的。”
隨后白凡的聲音消失，只留下祂的聲音：“這漆黑一片終于有點東西了，這黃了吧唧的玩意兒…呵呵，出現(xiàn)情感了嗎？”
“我看好你哦，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