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終日操心六宮之事,又為皇兄的事傷神,一時口誤,也是在所難免。”云柯輕聲說道。
云柯的懂事讓慕容月深感欣慰,她一手將云柯攬到懷里,撫摸著她的后背說道:“孩子,這些年,你又要應付裴仙兒的陰謀詭計,又要應酬各種公務,還要整日擔心著被人揭穿身份,母后對不起你啊?!?p> 云柯聞言,反手擁住慕容月,微微扯動著唇角:“母后,不要這樣,如果當年不是您,我們恐怕還活不到現(xiàn)在呢?!?p> 如果當年慕容月沒有讓她冒充云柯的話,恐怕早就在裴仙兒的計謀下死了幾百次了。
當年她初入古代,對這里一無所知,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里不是二十一世紀的電視劇和小說,女主一來就各種開金手指,一路虐渣虐到爽。
聽到云柯的話,慕容月這才露出笑容,可是那笑容太苦,苦得云柯心疼。
雖然慕容月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可是卻讓她感覺到母愛是什么。
前世,她是棄嬰,被組織撿回后便開始學習各種技能,組織的人個個都是冷血動物,所以連帶她也是。
自當來到這個世界,雖然也是舔著刀口過日子,但是至少她不是孤軍奮戰(zhàn)。
想到這里,一滴淚水緩緩從云柯那靈動的美眸中流下。
這時,慕容月擦了擦眼淚松開云柯,吸了一口氣放松下來問道:“孩子,我聽宮人說你和青樓女子在船上……這是怎么回事?。俊?p> 茍合那兩個字她說不出口,一是云柯本來就是女兒身,把兒都沒有如何行那好事?二是她本就出自大戶人家,自小良好的禮教也不容她說此污穢的言語。
聞言,云柯眉間突起一皺褶,掀袍直接跪拜在慕容月身前,慕容月后退一步,有些驚訝地說道:“孩子,你這是干嘛?”
云柯抬頭目光錚錚地看向慕容月回答道:“母后,兒臣污了皇兄的名聲!”說完,云柯垂頭,看似慚愧,可是那如星海般璀璨的雙眸卻是流光百轉(zhuǎn)。
畢竟慕容月是在皇宮里生存了那么多年,雖然永遠都在裴仙兒之下,可是那手段肯定也并非一般。
就拿云柯和原身來說,雖然從小到大經(jīng)常經(jīng)歷各種大大小小的刺殺,可是他們還能夠平平安安地活到現(xiàn)在,那慕容月豈是那么單純?
云柯雖然來了這里兩年,可是卻極少在慕容月的身邊,。
經(jīng)過她和裴仙兒相斗的場景,她發(fā)現(xiàn)慕容月有時盛氣凌人,有時卻平靜如水。所以根本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
而原身的記憶也無法讓她了解到什么。所以她想賭,賭慕容月的心究竟有沒有被這高高的宮墻所腐蝕。
因為在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在這宮中若想生存下去,空有一身功夫的她根本無法與龍虎相斗。
如果光明正大的和那些人斗,勢必要暴露出什么,如果外人看到只會認為三皇子云柯深藏不露。
但是慕容月呢?骨肉相連,她和原身的不同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若慕容月重情重義,可能會對她有些顧忌,但是卻不會傷害她。
若反之……
所以,云柯得衡量一下這其中的厲害。
她現(xiàn)在如此,只是想看看慕容月的態(tài)度,若慕容月責怪于她而心生不滿的話,那她該好好酌量一下了。
若是慕容月對她有了一絲殺心,她不介意到時候先下手。
反正她的勢力也漸漸壯大,所以也不怕到時候沒有生路了,而且,她才不信,憑她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還斗不過千年前的古代人。
“一切是怎么回事?”慕容月聽到云柯的話,微微蹙眉,可是其中卻沒有半點對云柯的不滿。
云柯似乎猶豫了一下,她抬頭望了一眼慕容月,開口說道:“我為了讓裴仙兒的人相信我是男人,便去了青樓,隨后……”
之后,云柯用了一盞茶的時間來將這幾日所發(fā)生的事全都告訴了慕容月,慕容月一聽,有些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云柯身為一個女兒身,可以犧牲到如此地步,竟然去勾欄那種地方,還……一想到她和青樓女子,慕容月連忙握起云柯的手關(guān)心的問道:“孩子,那你的身份……”
慕容月慌亂地眼神告訴了云柯她的擔憂,云柯反手拍了拍慕容月的手背笑道:“母后,您放心,兒臣找的那個姑娘是一個聰慧的女子,不會告密的?!?p> “可是,畢竟才第一次見面,會不會……”慕容月垂下雙眉,隨后眼底劃過一絲殺意:“事成之后還是把她……”隨著,她做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云柯見狀,擰了擰眉,她知道慕容月的想法,但是并不覺得她太冷血,畢竟久居高位的人信任一個人很難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從沒見過的人。
不過既然那嫣然是她信任的人,那她也希望慕容月也能接受這個人:“母后,那女子兒臣接觸過,還不錯,若您不信她,也該信兒臣的眼光吧?!?p> 慕容月聞言,瞧了一眼云柯身邊的青兒,想了下那冷冬清風,都是她親自選的人,無論是品德還是功夫都在上乘。
微微思索了一會兒,慕容月點了點頭,眸中含著一抹擔憂,輕聲說道:“那孩子,你小心一點,明白了嗎?”
“好,兒臣明白。”云柯笑著應承下來,對于慕容月的信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信任太過卑微,隨后,又因為慕容月的后一句話所感動。
“孩子,你記住,無論如何,身份固然重要,但是……”慕容月又是想到了什么,閉上雙眼吸了一口氣再復言:“一旦有事,還是要保全性命。”
“兒臣遵命。”
——
因為慕容月的情緒不好,所以云柯便讓人伺候她先休息,則自己便離開了。
當她路過御花園時,看到那滿園花開的場景,唇角卻勾起了一絲嘲諷。
至小,她都和別人不一樣,再美好的事物都能被她找出藏在底下的骯臟。
就好比這滿園春色,如此花團錦簇的美景,卻是讓她看出了每朵鮮花嬌艷之下互相爭奪的那一點點養(yǎng)分,都唯恐凋零之后成為其它花朵的足下石。
此情此景,讓云柯不禁想到這深深宮墻之中的女人,不就如這鮮花一般,都唯恐失去高位之上那人的寵愛,便開始爾虞我詐,斗個不死不休。
念及此,云柯不禁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在感嘆花朵的癡傻,還是后妃的愚笨,明明都有凋殘敗去的那一天,何不珍惜華年,認真享受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