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知怡就這樣發(fā)泄般折騰了好一陣子,才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她赤著腳跑進了馬廳的書房,“爸,你幫我找人修理下那個叫夏楠的小妖精吧!我,我,我真的恨死她了!”
馬廳抬起頭,看著這個女兒披頭散發(fā),漲紅著臉,深深的雙眼皮里仿佛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他在心底長長嘆了一口氣。自己老謀深算一輩子,怎么生了這么個女兒,不僅是個死心眼,還一點兒城府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母親去世的早,一直也沒有人好好教養(yǎng)。想到這里,馬廳心里也有了一絲傷感。
“小怡,來來來,你先坐下?!瘪R廳站起身,走到馬知怡面前,拖出寫字臺前的椅子,讓馬知怡坐下,“小怡,爸爸最后問你一次。不論陳銳鋒做出什么。你是不是都非他不嫁?”
“我……”馬知怡一時語結(jié),她的眼神直愣愣的,眼淚倒是先人一步傾泄而出,“其實……爸,剛才聽你說他把房子給夏楠,我就很難過了。你說房子沒什么,當作補償。是的,在我心里,可以安慰自己說,就當補償,送給那個妖精好了!但那是自己在騙自己呀。別人不知道他,我還不知道嗎?那房子是他到現(xiàn)在為止全部的財產(chǎn)了,他愿意把這套房子給夏楠,就說明,他,他,他心里還是忘不了她,他還是……嗚嗚……”大滴大滴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落了下來。
“哎!你這傻孩子!這點兒事兒有啥好哭的呢!”馬廳伸手去夠桌上的餐巾紙,“別哭別哭,要搞定這兩個人還不容易嗎?哭什么!哎……”
“爸,你有辦法?”馬知怡猛的抬起頭來,她顧不上接餐巾紙,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爸,你有辦法讓他討厭夏楠嗎?”
馬廳微微皺了下眉,還是把餐巾紙遞到她的手上?!靶♀?,喜歡或是討厭,有時候自己都未必分得清,有時候不過一線之差?!瘪R廳說得不急不慢,“我們讓夏楠吃點兒苦,還是能做到的,不過——”他盯著馬知怡說道,“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人,我其實不太在意。我在意的是,陳銳鋒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他看馬知怡支支吾吾的樣子,接著說道:“話說到這里,爸爸也不妨把這個事情給你點點透。夏楠我是調(diào)查過的,她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她爺爺就是知識分子,她爸爸是傳媒大學的老師,現(xiàn)在也有些名望。她的起點可不算低。以陳銳鋒的出身,選到她就已經(jīng)算是高攀了。夏家是否支持他們,我也打個問號。他們這種家庭,大多看中門當戶對?!瘪R廳邊說著,手指邊一下一下地敲在桌面上,“呵呵。都說婚姻改變命運。以陳銳鋒的聰明,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我們家的情況,和夏家放在一起比,我覺得陳銳鋒要是現(xiàn)實一點看,我們比夏家應該說是更好一些的。這一點算計,他陳銳鋒應該不會算錯。現(xiàn)在,他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估計——”
馬廳沉吟著:“應該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在猶豫。他對夏楠的感情應該比較深,但我們也很有吸引力,所以他兩邊都拿拿放放,拿不定主意。第二種么,呵呵,就是這小子在玩火,想搞腳踩兩只船的把戲!”
“所以!要毀了夏楠,不管是哪種情況!”馬知怡攥著拳頭狠狠搶白道,他的分析更是觸怒到她,她恨極了夏楠。
看著女兒這樣子,馬廳又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夏楠那里,我會去處理。但小怡啊,還是那句話,感情這種事情太微妙。爸爸只能幫你拿住陳銳鋒這個人,但如果你想要得到他的心,這事兒爸爸也沒辦法,這是你的功夫。不是毀了夏楠就行的,你也看到了,逼他和夏楠分開,已經(jīng)讓他很難受了;當然,你也不能一門心思對他好。男人啊,有的時候,你對他越好他越煩你?!?p> “爸,那我怎么才能拿住他的心呢?”馬知怡可憐巴巴地問道,“我覺得自己用盡了辦法,甚至……甚至……我覺得自己情不自禁的就會……”
“討好”,馬知怡沒有把這個詞說出口;馬廳也是。父女倆的心里同時出現(xiàn)了這個詞,但是一個羞于說出口,一個恥于說出口。
馬廳心里生出了一絲“恨”來。他看著眼前這個中人之姿的女兒,心中更多的是失望?!昂昧撕昧耍膊辉缌?,去睡吧。”他站起身來,“陳銳鋒那里,我再去敲打他一下。有一句丑話,我要說在前面,小怡,如果他確實不適合進我們馬家的門,到時候當斷則斷,你也不能猶豫?!?p> “???”馬知怡完全沒想到馬廳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的心里一陣慌張,可她看著父親的臉色,也不敢吱聲了。她太清楚了,如果失去父親這個靠山,她和陳銳鋒的關(guān)系也許此刻便會土崩瓦解。
馬知怡站起來,低著頭出去了。
望著她的背影,馬廳按了按太陽穴,走到沙發(fā)里躺了下來。到底是關(guān)心則亂,一個小小的陳銳鋒,若不是牽連著馬知怡,也不至于讓他如此這般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