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
楚易行又沒回家。
蔣舟看著手機(jī)聯(lián)系人頁面發(fā)呆,最終還是沒撥出這個號碼,毫無情緒地將手機(jī)收起來。
桌子上的菜熱了兩遍,現(xiàn)在又冷了。
她盛了半碗飯,食不知味地?fù)胶椭洳艘黄鸪?,偌大的客廳內(nèi)只剩下她咀嚼吞咽食物的聲音。
她吃得少,剩了很多,一樣一樣毫不留戀地倒入垃圾桶。
幾乎每天都是這樣,她還想等著他回來吃飯。
隨后洗著盤子和碗。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jī)赫然響起,她眼睛一亮,忙擦干手小跑著過去。
平時只有楚易行會給她打電話。
蔣舟心里有些失落,狐疑地皺起眉,這是個陌生號碼,從沒見過,猶豫了一下接起。
“喂?你好?”
那邊沒聲。
“你好?”蔣舟舔了舔干燥的唇,又重復(fù)一遍。
過了兩秒,她把手機(jī)從耳邊拿下來,又看了一遍這個號碼,確定沒見過。
不會是打錯了吧?
她又放到耳邊,那邊多了一些悉悉索索的雜音,一個女人輕輕地笑了一聲。
蔣舟眉頭皺得更緊,“你是哪位?”
那邊依舊沒有說話,好像有門打開的聲音。
她正欲掛斷,那方的女人說話了,“你洗好了嘛?!?p> 聲音嬌滴滴的,差點讓她雞皮疙瘩冒出來。
“嗯,你去洗吧。”一道聲音像驚雷一般竄進(jìn)她耳朵里。
蔣舟生生愣住了。
這個聲音……不是她老公楚易行的還是誰的?
“嗯哼~”女人又嬌笑一聲,接著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這是打來示威的嗎?
蔣舟眼神暗淡起來,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下去。
她手里用力地捏緊手機(jī),指尖泛白,垂著頭又呆了幾分鐘,才放下手機(jī)繼續(xù)去洗碗。
明明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人,她卻如同睜眼瞎般一次次地安慰自己,騙自己,他是工作太忙了。
忙啊,忙得連電話都不接。
蔣舟苦笑。
眼睛不聽話地酸澀起來。
心不在焉地洗完碗,擦干放進(jìn)消毒柜里。
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看今天拿回來的藥的說明書,一字不漏地看完。
這是胃藥,她胃好像越來越不好,最近疼的幾率變高了,有時候疼得她直不起腰,一陣一陣的。
醫(yī)生建議她做個胃鏡檢查,她卻偏執(zhí)地不肯,堅持只要吃藥,醫(yī)生無奈,只好給她開藥。
直到說明書看了整整兩遍,她才掀開被子起身去倒水。
藥一送進(jìn)嘴里,她愣一下,以前……以前她只是頭疼一點,楚易行都心疼得不行,抱著她又是安慰又是按摩的。
現(xiàn)在呢?
他在別的女人那呢。
說到底還是物是人非,他變了,徹頭徹尾地變了。
蔣舟回過神來,嘴里的藥已經(jīng)化開,苦味一瞬間沖上腦子,讓她瞇上了眼睛,趕緊喝一口水咽下去,卻因太急被嗆到。
“咳咳咳……”
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彎下了腰捶著胸口,少些的水都從鼻子里冒出來。
一只手撐著桌子,一只手扯了一張紙擦拭嘴邊鼻間的水,又扯了一張擦掉因為咳嗽而冒出來的眼淚。
回到床上,蔣舟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胸腔堵得慌,又想起了剛剛那個女人的聲音。
她又發(fā)呆了,足足半個小時。
半晌回過神來,伸手把燈給關(guān)上。
蔣舟今晚失眠了,翻來覆去直到天快亮,才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燈燼秋火
小短篇,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