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逮了個正著
懸崖下邊是一條叫做黑水河的河流,沒有人知道這條河最終流向何方,有人說流到地府,有人說流到仙界……
距離水面不足兩米,歸子瀾來了個鷂子翻身,整個人如同一尾漂亮的美人魚,落水時激起一朵白色的浪花。
其實,這一路的逃亡以及最后與禁衛(wèi)軍的拼力相搏,竟然讓她星空淬體術(shù)的第五重隱隱有些松動,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歡喜,便被逼跳下了萬丈懸崖。
做為一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謀將,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所以,在那些禁軍列陣圍捕她的時候,她便選好了萬不得巳的退路。
幾千名血氣方剛的將士,不要說個個身懷絕技金盔銀甲,就是站那不動讓你拿刀隨便砍都能累得手軟。
所以,她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情,重活一世不容易,她才十四歲,還是一個花骨朵,還有大把的美好年華,她還不想死。
出動了如許多的戰(zhàn)力,不得不說,皇上那個坑貨還真看得起她。
有個傻、逼將士在那不停地進行心理戰(zhàn)術(shù),將軍,我們也曾經(jīng)是你的屬下,我們配服你一世英名,你是我們的偶像。做為一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英雄,你如今如老鼠一般東躲西藏,這合適嗎?
?。ㄗ约涸趺床挥浀脦н^這種只長肉不長腦的霉貨?)
難道你就不要面子的嗎?
英雄寧可站著死絕不躲著生,如此你還想繼續(xù)逃下去嗎?
啊,啊呸,她真想吐這傻貨一臉的口水,什么名聲什么面子里子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她還沒活夠,誰愛死誰死去。
躲著生怎么啦?沒聽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所以,即使到了看似絕無一線生機的懸崖前,四面追兵,她都沒放棄過對于生的渴望。
所謂的天無絕人之路是頗有深意的,只要努力只要肯爭取,上天都會給你一絲生機,這也便是人常說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崖底下的隱約濤聲讓她不動聲色的移向了斷崖處,跳下去,姑且賭一把,下面或許會是自己的那一重柳暗花明的一線生機……
只是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傳來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嬌嬌,不要啊……”
不要什么?這個虛偽的掉渣的男人,也是她目前最痛恨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私心告密,并帶著皇家衛(wèi)隊對她進行圍追堵截,她至于在生與死之間掙扎嗎?
想當初她是在奴隸市場上買下了這個叫牧野的男人,年齡和自己一樣大,卻因為長時間的營養(yǎng)不良,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跟只站立不穩(wěn)的小雞崽似的。
是自己把他帶在身邊讓他隨著自己一起研文習(xí)武,吃穿用度和府里的少爺也不差什么了,雖然是自己買來帶在身邊的,卻從沒有把他當下人看待。
而是以絕對公平公正的二十一世紀的心態(tài)將他當成朋友的,說是青梅竹馬亦不為過,這些年以來隨著自己南征北戰(zhàn)的風(fēng)里來雨里去,兩人也算是配合默契。
她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的鐵桿底細,誰背叛了他都不會的那種,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與她最艱難的時候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現(xiàn)在一副主仆情深的樣子又是給誰看的?
這個心機深重的男人,想必是為沒能生擒活捉她而痛心疾首吧!
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崖頂上的這些人必定會在河道兩岸展開地毯式搜索,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歸子瀾甫一辯認了方向,就朝著遠離京城的方向奮力游去……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此時的歸子瀾就是這般情況,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直不停的奮勇向前,天將大亮的時候,累得胳膊都要抬不起來了。
心里也在暗自琢磨著:便是機器人都是需要能量的,這樣一味的被動逃命終歸不是良策,得在他們還不知我生死的時候,盡快恢復(fù)身體,從而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籌劃一下未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她突破了星空淬體第五重,看不恁死皇上那個老坑貨。
憑著這股心氣,歸子瀾一邊奮力往河岸劃拉一邊在心里暢想,想到得意處禁不住想哈哈大笑幾聲,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只要死不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歸子瀾就要和你們死磕到底,讓你們過的生不如死……
憑空伸出一只手,將幾盡力竭的歸子瀾拉上了河岸,“謝謝啊!”
順手抹一把臉上的水珠,歸子瀾一屁股坐在沙灘邊,大口喘著粗氣兒。
“是不是挺累???”一個身穿灰色長褂的老頭笑瞇瞇的站在面前。
歸子瀾往后縮了縮身子,心里格登一下子:這霉運倒的,怕是又被人給堵住了吧!
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她總感覺眼前這個老道士一臉的不懷好意,眼底透著算計的精光,笑的賊兮兮的,哪哪都透著一股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可這也不對啊,這個時代的通訊速度按理說沒這么發(fā)達,即便是全國通緝一時半會兒消息也到不了這么偏遠的地方。
偏遠——是的,這一晚上的工夫,連順流直下帶連劃帶游的一通折騰,她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哪里,極目四望,除了面前這個笑的一臉奸詐的老爺子之外,竟是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憑著多年來在戰(zhàn)場養(yǎng)成的機警,歸子瀾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對勁——靜,四下里除了靜還是靜,按理說這個深秋時節(jié),漫山遍野的都應(yīng)該是收獲的人群,再不濟也有一兩個采蘑菇的小姑娘,亦或是打魚撈蝦撿貝殼的胖小子吧!
可此時卻不然,不僅沒有小姑娘胖小子,四下里竟是連鳥叫聲都聽不到,甚至于她后知后覺的想了起來,這一路上,連只喘氣兒的魚都沒在身邊游過。
一開始,她是只顧著逃命,來不及想這些,可這稍一安頓下來,四下里的不對勁讓她瞬時頭皮發(fā)麻,悄悄的后退幾步,再后退幾步,一臉沒心沒肺的對著老頭,“老爺爺好啊,你看這一大早的,要不我請你吃個早飯。”
老頭依然一臉笑瞇瞇的,平白讓歸子瀾感覺一陣惡寒,是那種由內(nèi)及外的寒氣直冒,“小丫頭,人都說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怎么?我救你一命,區(qū)區(qū)一餐早飯就能相抵了?”
啊呸,老娘這一個大晚上的在水里可勁撲騰都沒死,誰規(guī)定的臨到了河岸了還能要人來以所謂的救命之恩相要挾了?
這話她不敢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歸子瀾在這一刻慫了,那老爺子身上散發(fā)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憑著直覺,這話如果從她嘴里出來,指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有道是好女不吃眼前虧,非常時刻非常對待,“老爺爺你看這救命之恩,等咱填飽了肚子再報成不成?”
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歸子瀾,看她一身濕噠噠的確實非常狼狽,手捋著胡須點了點頭,“嗯,確實,有力氣了好辦事。”
袍袖一揮卷著歸子瀾向附近的小村莊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