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永哥……救救我……”她無助的哀求著。
他沒有因老三的話就退縮走開,甚至在其他土匪烏央烏央地策馬來到身前時仍然將她護在身后,說道:“我不可能把她交出去,老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爺們在三溪村一帶占山為王,理應(yīng)明白與鄰為善的道理。”
“呵呵,為善?老子這輩子就沒為善過!”老三說完一手按住他肩膀,另一只手拿刀就要往前捅。
“住手!”
忽然,虎爺騎馬上前阻止道。
老三沒有想到虎爺會攔住自己,道:“虎爺,不過一個女人,有什么動不得的?之前不知道搶了多少個!”老三話音剛落,只見東邊上空突然竄出類似信號彈一樣的光亮伴隨著尖銳的哨聲。
虎爺冷冷地看著老三,眼睛微微瞇起,低沉的嗓音透漏著絲絲的脅迫,“老三——”
在虎爺強大的氣場之下,老三低下頭深深呼吸了幾下,然后把刀收了起來,伸手接過一人遞來的韁繩,利落地翻身上馬。
見狀,虎爺遂一馬當先,領(lǐng)著眾人騎馬一路往東離去。
其實不是虎爺當眾故意打老三的臉,他們畢竟是土匪,無論做得多大,也終究是見不了光的。方才沈永說的話很有深意,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們的土匪一旦引起民憤,引得村民向官府舉報圍剿,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存活在此地了。
況且今日進村一事本就兇險,絕不能多加耽擱,故速速離開。
老三跟著隊伍從兩人面前走過之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山上的野狼盯上獵物一般。察覺到老三的視線她抖得更加厲害,沈永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一直牢牢地將她護在身后避開老三的視線。
直到虎爺一隊人全部消失在黑夜中,她才感覺活過來,抓住他的衣服嗚嗚地大聲哭起來。
剛剛村里那些消失不見的人們紛紛自家院子,站在大街上開始議論紛紛。他想帶她避開大家,繞路從村東頭的小路回家,可剛一往前走她就差點跪下去,腿疼得根本走不了。
眼看越來越多的人往兩人身處地方湊過來,現(xiàn)下她的頭發(fā)散開衣服破爛而且臉上還有傷,若讓人們見到指不定以后說出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來,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直接把她抱走,一路上她仿佛宣泄般一直在哭,淚水幾乎浸濕他胸前的衣服。
等到人們仗著膽子湊過來后,只看到一只舊燈籠被丟在地上。
回到家后,她已經(jīng)不再哭泣,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盯著蠟火,時不時抽噎著。
平日里為了節(jié)省開支,天黑后他們就早早睡下,家里僅有的幾根蠟燭是留起來應(yīng)急的,誰也舍不得拿來用。然而今晚他一連在她屋里點上兩根蠟燭,是想著屋里亮堂些讓她不會太害怕。
當他將冷水浸濕的毛巾按在她的左臉上時,“嘶~~疼~”瞬間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他趕緊把毛巾拿開,然后把毛巾放在她自己的手里,說道:“我手重,你自己按著,多按一會消腫?!?p> 聞言她下意識地抬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左臉已經(jīng)腫起老高,依稀可以感覺到上面隆起的手指印,像長了個巴掌在臉上一樣,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慘,她強忍著疼把毛巾貼在臉上冰敷。
他蹲下身子,卷起她受傷那條腿的褲腿,只見腿窩處有一塊雞蛋大小的青紫印記,讓她忍著點疼活動幾下,好在并沒有傷到骨頭,涂上藥膏,休息幾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她腦海里一直是老三臨走時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神,心有余悸地問道:“那些人會不會再回來?。俊?p> 他拿下她手中的毛巾重新用涼水浸濕后又遞過來,安慰道:“不會的,他們今日進村已經(jīng)暴露行蹤,官府會追查的,短期內(nèi)他們都不會再出來了。”
在她看來那群人就是在逃的殺人犯,萬一老三對她懷恨在心再次出現(xiàn),她真不知道能不能像這次這樣安全脫身了。
他看著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繼續(xù)說道:“你別害怕,就算他們回來報復(fù),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的?!?p> “今晚這件事是不是會給你們?nèi)莵砺闊课摇幌脒B累你們?!彼煅实?。
“我是男人,本來就是解決麻煩保護家人的?!彼f完似乎想到家里貧窮落魄的情形,苦笑了下,又說道:“別擔(dān)心,趕明我在屋里悄悄挖個地窖出來,萬一我不在家時有什么危險,你們就躲進地窖里,到時候哪怕他們把房子燒了,你們也不會有事的?!?p> 她眼眶一酸,眼淚簌簌落下,感動道:“永哥,我真不知道做什么事情才能報答你的恩情。”
“不算什么,不用報答?!彼f道。
她急切道:“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我以后會怎樣,能不能有能力報答你,不過我發(fā)誓,今后只要是你開口,不管什么事情,哪怕為非作歹,我也會答應(yīng)的?!?p> 他對她所做的事情只是本能,沒有任何私心,更沒有因此期待她的報答。但是在她那急切期望他能夠相信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作出承諾”能夠讓她心安一些,他也不愿她被救命之恩壓得透不過去來。
“好,我記下了?!?p> 說完他動手給她的臉和嘴角涂上藥膏,藥膏涂在傷處只覺冰冰涼涼的,不一會兒臉上的腫熱疼痛就緩解了許多,她驚魂未定仍不忘為念姐兒擔(dān)心,對他說道:“今晚的事情別告訴念姐兒,她年紀小會害怕的?!?p> 他又蹲下給她腿窩處也涂上藥,說道:“她早晚會知道,你親口告訴她,比她從別人嘴里聽到要好?!?p> 她也知道今晚的事情村里肯定會議論紛紛,根本瞞不住念姐兒多久的,小聲說:“等我臉上的傷好了,我再告訴念姐兒吧。”
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腫起的臉龐和滲血的嘴角,顯得她更加的可憐楚楚。
他皺起眉頭不放心地說道:“你的樣貌舉止與村里人不太一樣,日后若是見到生人要躲著點?!?p> 她回憶起整件事情,說道:“他們強行讓我?guī)啡ダ狭_頭家,可到地方那個叫老三的竟然要抓我回山寨,我不肯他就打我,然后……然后……我看見……一個人躺在棺材里,他的頭……”說到后面她臉上又露出驚恐的神情,雙手在脖頸處不停比劃著,整個人激動地渾身發(fā)抖。
他上前按住她,沉聲安撫道:“我知道我知道,別怕,已經(jīng)都過去了,沒事了?!?p> 低沉的聲音使她漸漸地鎮(zhèn)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