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小臉花的呀，像只小花貓啦！”隨后進(jìn)來的瑩瑩也笑吟吟地附和道。
小魚瞬間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放下毛筆起身有些害羞地笑著說：“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是這樣。”
沈俊一邊往后站了些一邊讓姐姐和瑩瑩坐下，瑩瑩是沈家大姑娘沈英的小姑子，嫁妝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按理是不該出門走動了，是前日小魚翻看書房的藏書時看到竟然有染指甲的方法，沈俊一時興起說用此方法染指甲可停留數(shù)月之久，還能讓鳳仙花顏色保持鮮艷?，摤撌莻€愛美的小姑娘，一聽到沈英說起此事十分動心，這才央求了哥哥嫂子出了門。
沈俊聞言也頗為心動，他素日閉門讀書也想偷個閑，尋點(diǎn)趣事，索性親自動手為家里的姑娘們?nèi)疽换刂讣?，連年紀(jì)小的念姐兒都被叫了來，劉氏聽后雖然有些憂心耽誤兒子的功課但也沒有掃興，只是叮囑不要玩鬧得太晚了。
對于用鳳仙花染指甲一事小魚十分好奇，見狀沈佩先給她包好，過程中她興致勃勃地盯著看來看去，直到十個指頭都被染上淺淺的顏色后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不如亮晶晶地鑲鉆美甲好看，但那顏色卻是格外地真實(shí)，看來愛美這件事情上古時候的姑娘也很努力啊。
最后一個染指甲的人是沈佩，可第一個弄完的小魚根本不會，只好由沈俊來幫他二姐弄了，瑩瑩扭頭見小魚還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的指甲，有些疑惑地問她：“瞧你這般好奇，難不成這是你第一次用鳳仙花染指甲不成？”
“是啊”小魚正擺弄雙手聽后下意識地答應(yīng)著，可話說出口忽然察覺不妥來，這里的女子用鳳仙花染指甲想必是個尋常的事情，她不該沒有做過的，于是編了個理由胡說道：“從前家里窮，要經(jīng)常干活，所以我只是見旁人染過?！?p> 聞言，單純的瑩瑩露出同情的表情來，安慰道：“聽說你原先家里是賤商，怕是要從早到晚地干活，沒有時間做這些事情，你一定很辛苦吧?！?p> 賤商？雖然商戶在此時屬于比農(nóng)戶要低級的賤籍，但也沒必要當(dāng)人家面叫賤商。
瑩瑩此話一出，屋里的氣氛瞬間尷尬起來，倒不是瑩瑩故意為難，實(shí)在是被家里保護(hù)的太好了，家里大事小情有尹婆子和沈英操持，家外有哥哥尹立峰頂著，加上尹婆子看不上商人平時說話閑聊都是賤商賤商地叫著，所以才會讓瑩瑩覺得賤商只是稱呼沒有任何惡意。
“瑩瑩，不要這樣說話”沈佩出聲提醒道。
可瑩瑩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妥，一雙大眼睛滿是無辜地看著沈佩，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小魚有些苦笑地說：“是……是啊?！?p> 這時候沈俊正好給二姐包完手指，走到小魚面前想要動手幫她上第二遍顏色，面對一臉迷茫的小魚，溫柔地對她解釋道：“染一次顏色淺，要多染幾次才會變成鮮艷的紅色?！?p> “哦，這樣啊”她聽完他的話才明白劉氏為什么會叮囑不要弄得太晚了，原來染指甲要好幾遍才行啊，她將雙手伸出來仔細(xì)瞧了瞧，笑吟吟地說道：“沒關(guān)系，我正好喜歡淺淺的顏色呢。”
沈俊跟著她也笑了笑，然后安靜地坐在一旁吃茶，還不忘給她也倒了一杯。沈佩正在低聲說著前日子聽來的八卦事情，是村西頭杜春河的媳婦在河邊洗衣服時說的，原來燕子的爹娘自打成婚以后一直都是分房睡，而且還各自管著各自的銀錢，平時買個針線油鹽也要算清楚，甚至生病吃藥都是各顧各的，雖說是再婚到一起的，可這樣的日子有什么勁頭。
“會不會是那人媳婦胡說的啊”小魚不禁有些意外，難道古時候就有AA制了嗎？
“假不了，杜春河和燕子爹可以親兄弟，那杜春河媳婦說的話肯定假不了的?！鄙蚺逡娝恍琶忉尩溃骸半m然說杜春河媳婦這個人平日嘴里凈是東家長西家短的亂說，但依我看這件事是真的，杜家人可是十里八村出了門的冷心冷血人家，親兄弟姐妹一旦成了婚立馬分家不再往來，他們的老娘誰也不愿意侍奉最后還是被外嫁的姑娘接走去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這兩兄弟根本不關(guān)心，所以燕子爹完全是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p> 瑩瑩忍不住地問：“那燕子娘怎么會同意啊？”
看來愛八卦有時候是天性。
小魚倒不是對杜家兩兄弟和AA制的事情意外，而是對燕子更加好奇了，在她看來燕子是那種有些高冷說話一針見血的姑娘，沒想到竟然生活在如此冷漠算計的家庭之中，難怪她不大愛笑也不大與其他姑娘往來，是需要多堅強(qiáng)的內(nèi)心才能接受跟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啊。
“不同意又能怎么辦，左右已經(jīng)成了婚，燕子娘已經(jīng)是被休過一次的人了，要是再和離估計會沒人要了吧”沈佩隨意地說道。
聞言瑩瑩有些緊張，雙手絞著手帕一直轉(zhuǎn)個不停，低聲呢喃道：“希望……我……不要……遇到這樣的……夫婿?！?p> 小魚聽得愣神，端著茶杯想著和離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記得以前學(xué)歷史的時候老師說唐朝是個比較開放的朝代，不僅對女子沒有諸多三從四德的約束，還可以穿男裝外出，尤其在武則天時期女子地位更高。
小魚心里這樣想嘴上便問了出來：“遇到不好的就和離唄，有什么好怕的，我朝不是也有許多公主和離改嫁的先例嘛。”
“那是公主嘛，自然不怕”沈佩不認(rèn)同地說道：“那些敢和離的人，不是有權(quán)有勢，便是富貴顯赫，像我們這般尋常的人家可不敢想?！?p> 雖然有些悲觀主義了，但對此番話真的很難不認(rèn)同，有時候規(guī)則相同可實(shí)際實(shí)施起來卻并不一樣，就像是窮人和富人、男人和女人，若是重點(diǎn)目的相同，那過程就不同，可若是過程一樣那結(jié)果還是不一樣，公平的選擇面前也只能是在某種設(shè)定下的公平而已，也許真正的公平就是不公平吧。